第49章 审美诧异
左柚开始分析现在的状况，然后他发现了一个细思极恐的事实。
如果自己当时没有点退出按键，或者，再过几天才发现退出按键已经可以使用了，结果会怎样？
自己在旧世界的身体因为长时间没有补充食物和水分而死去？身体死亡以后，自己是无法再次返回旧世界？还是意识会跟着一同消亡？
无论哪种状况，左柚都承受不起。
所以，左柚决定以后要特别注意这方面的问题，在去到新世界之前，一定要补充足够的食物与水分，每次穿越的时间也要控制在二十四小时之内。
或许意识去到新世界时，自己在旧世界的身体安全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不过这件事可以放到以后再去解决。
现在左柚还需要弄清楚另一个问题。
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
左柚再次登入元宇宙。
还是熟悉的人物选择界面，虽然目前还只有一个人物，选定这唯一的角色，左柚点了登入。这一次，界面弹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选择界面。
一个是元宇宙。
另一个是新世界。
左柚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新世界，于是他回到了礼堂旁那处没人的地方，也就是他“下线”的地方。
数据灵魂状态的碧黎依然等在原地，当左柚凭空出现，碧黎已经变得没那么惊讶了，此刻在左柚身上发生任何事情，碧黎都不会觉得奇怪。
回到这个世界以后，左柚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尝试移动身体，他发现，自己在旧世界食用鸡肉后激发出来的贪食者力量保留到了新世界。
这和他猜想的一样。贪食者能力实际上是作用在意识而非身体，所以左柚能将贪食者的能力带回旧世界。
而且，新世界在为左柚重塑新身体的时候，应该是将左柚的意识也进行了某种“升级”，这就使得左柚可以不依靠设备直接在脑内接入元宇宙。
在旧世界食用食物激发的贪食者能力，也会通过左柚的意识跟到新世界来。当左柚无法获取激发贪食者能力的食物时，可以利用这个机制。
“时间过去多久了？”
“大概一个小时。”碧黎回答道。
看来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是同步的。
左柚接着又问：
“我刚才是什么状态？原地不动？晕倒了？还是消失了？”
左柚重回新世界的时候是站着的，所以应该将晕倒排除。
“消失了。”
那还好，左柚想到，如果自己回到旧世界时，新世界的身体不会消失的话，还要考虑安全方面的问题。这或许也能解释左柚为什么在旧世界可以不依靠设备的连接元宇宙，或许新世界的这附身体已经和自己的意识融合。所以左柚在回到旧世界时，能够拥有包括管理员界面在内的相关能力。
“能和我说说你刚才为什么消失了吗？”
“现在还不方便说，因为有些事我还没有搞明白，对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左柚问道，碧黎毕竟曾经帮助过自己，所以左柚想参考对方的想法，而不是霸道地由自己来决定。
“我都已经死了，别人也看不见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跟着主人你了。”
“鉴于我们对于主人这个词的理解存在严重分歧，所以我希望你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比较好。”
“好吧。左柚主人。”
等左柚再次回到礼堂的时候，众人已经在分食人形蛋糕了。
据说，在匿踪者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食物获取还很艰难，所以为了生存下去，他们有时会选择分食同伴的尸体，现在虽然不像以前那样艰难了，但这个传统依旧延续了下来，只不过他们用人形的蛋糕来代替同伴的尸体。
之所以保留这种有些残酷的传统，就是为了让人能够不忘那些苦难的岁月，只有这样，人们才会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
左柚尝了一块蛋糕，味道有些奇怪，但并不难吃，可以吃出制作者非常用心，面粉应该是多次过筛的，即使这么大块的蛋糕，口感仍然非常细腻，这奇怪的味道应该来源于某种蛋，并不是鸡蛋，应该是这个世界特有的某种禽类的蛋。
对于参加自己追悼会的这件事，碧黎还是深感心情复杂的。她看着其他两个同伴的相片喃喃自语道：
“你说，咱们还有重回旧世界的那天吗？”
左柚没吭声，因为这个问题他不适合回答。
……
……
回到病房以后，达莉娅并没有追问左柚中途去了哪，姜琳儿说自己的手部还需要做个检查，便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左柚与达莉娅两人，还有一个数据灵魂形态的碧黎。当然，达莉娅是看不见碧黎的。
“我一直比较好奇，你为什么在房间里也带着那个围巾，不热吗？”
左柚已经见过几个纯种苏蒂尔人了，所以当时猜测的外翻的獠牙什么的自然是不存在的。
“习惯了。”达莉娅回答。
“是有什么故事吗？”这话一出口，左柚就感觉自己问得唐突了，而碧黎也在一旁露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说来听听？”
“好。”
达莉娅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我们苏蒂尔人生活在一个个独立的地下城邦，每个城邦都有自己的法律，城主就如同国王，掌握着整座城每个人的生死，法律都是由城主制定的。我由于长得比较丑，有一次城主因为见到我的脸而吓晕了过去，于是他专门为我制定了一条法律，禁止我在人前展露容貌。”
震惊，无与伦比的震惊，左柚甚至无法想象，如此悲伤的事情是怎么从一个十九岁少女的口中说出的。
而旁边的碧黎更是潸然泪下。
虽然左柚感觉很抱歉，但他对达莉娅的容貌更加好奇了。
究竟是丑到什么地步，才会被人专门立法。
左柚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碧黎，而对方则回以左柚一个重重地点头。看来，此刻两人的想法是一致的。
“要不，你把围巾摘下来？”左柚试探地说道。
达莉娅也不扭捏，直接摘掉了围巾。
寂静。
无与伦比的寂静。
左柚愣住了，碧黎也愣住了。
见到左柚说不出来话，达莉娅淡淡地说道：
“抱歉，丑到你了。”
左柚确实感到震惊，但这震惊源自达莉娅那惊为天人的美貌。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美得有些不真实。
左柚认识的所有女人当中，无论是学霸林诗然，自己的偶像歌手妹妹周梦涵，还有自己打工时认识的前辈蓝月澜，这些女人毫不夸张的说，都是可以凭借自己的美貌吃饭的，
而在达莉娅面前，她们都显得黯然失色了，左柚甚至感觉，将达莉娅与这三人比较都是一种亵渎。
“老婆！”
震惊过后，碧黎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
“你什么情况？我已经解析了你的全部记忆，你的偏好虽然有点奇怪，但好像不是喜欢女人的那种人。”
“现在是了。”
碧黎目光坚定。
“至于吗？”
“至于。能与这种绝世美女交往，让我死都行。”
“你已经死了。”
“哈哈，这笑话真冷。”
左柚已经震惊得忘记了要掩饰碧黎的存在，而在达莉娅看来，左柚是因为受到了自己丑陋容貌的刺激，因而胡言乱语。
“可恶，把我的眼泪还回来啊！我刚才竟然还在同情她，合着，小丑竟然是我自己呗？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那个城主不让她露脸其实是在保护她？”
碧黎一边擦眼泪，一边这样说道。
左柚思考了一下，便否定了这个可能。
他开口问道：
“你认为我长的怎么样？”
达莉娅上下打量着左柚，试图看出左柚这么问的原因，但她失败了。
“你是一个好人，不应该因为容貌而自卑。”
达莉娅诚恳地说。
“看见了吧，不是我的问题。”
左柚对碧黎说道。
此时，达莉娅已经将围巾重新围了起来，仿佛这样会让她更有安全感。
“你们苏蒂尔人一般认为什么样的人才算好看？”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左柚又抛出了问题。
“自然是嘴巴越大越好看，鼻翼越宽越好看。”
听了达莉娅的回答，左柚有些哭笑不得。
碧黎则在一旁说道：
“我确实听说，苏蒂尔人的审美和我们的差距很大，阿芙卡人倒是很正常，除了对紫色皮肤有着偏执的热爱以外。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咱老婆是苏蒂尔人的？”
“什么咱老婆，是我老婆……呸！我都被你绕进去了，她有名字，她叫达莉娅。”左柚嘶吼着。
“你……不要紧吧？”在达莉娅看来，左柚一直在自言自语，那画面很诡异。其实达莉娅已经不太在意自己的容貌了，但将左柚刺激成这样，她也是有些伤自尊的。
察觉到了达莉娅的心思，左柚立刻来到达莉娅的面前。
他用双手抓住达莉娅的肩膀，两眼直视着她，无比认真地说道：
“你知道，我们奈梵黎人和你们苏蒂尔人的审美不太一样吧？”
达莉娅点了点头。
“以我们奈梵黎人的审美来看，你不丑，一点都不丑，不但不丑，甚至是漂亮，很漂亮，漂亮至极，是我今生见过最漂亮的人。”
左柚说得那么认真，让达莉娅没有半分怀疑，也正是理解了左柚在说什么，达莉娅的俏脸一点点变红，她赶忙远离左柚，用羞怯的声音说道：
“既然……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达莉娅逃似的离开了左柚的病房。
“那家伙虽然长得丑了点儿，人却不坏。”
她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一想到左柚，达莉娅的脸又红了。
达莉娅离开以后，左柚愣在原地半天，才缓缓开口：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在一旁的碧黎醋味十足地回答：
“话是没说错什么，就是当时那气氛感觉特别像在告白。”
羞愧无比的左柚立刻躲进了病床的被子里。
要不是冷却时间没过，他想立刻就逃回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