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县衙碎头,不详令使
嘎吱嘎吱——
秋薛然眼中血色凶戾,渴望嗜血。
直到将一颗猪肝吞下,满口生津,眼中血色才得以稍稍镇压。
吃的满嘴、满脸皆是血肉。
其状可怖,吓得其他子徒连反抗念头都未曾生出!
纷纷落荒而逃。
将消息汇报黄大仙。
秋薛然起身,以淋漓血手,握住腰间长刀。
不远处。
几头不详身影显现,他眼中凶光乍起。
拔剑而出!
林间立时剑影闪烁,不详嘶鸣不断传出。
……
翌日,清晨。
旭日东升。
大地道道黑色痕迹,颇为醒目。
黄大仙附身老迈黄皮子。
走入林间,探查详情。
满目疮痍。
血腥味愈浓,日间清风无法吹散。
“这、这是……”
黄大仙倒吸冷气,颇为震动。
目光所及,处处皆是断肢残骸。
是昨夜残留的战斗景象!
那突然出没、杀它一头野猪灵徒的陌生武人。
战斗手段,极为残暴。
看现场血腥残肢,便可以看出。
用剑斩者较少。
大多都是以蛮力撕碎,甚至是以牙口撕咬破碎而致。
一地残骨。
黄大仙颓然静默。
站在野猪残骸前,捡起猪头摆正。
一时无言。
“武行第三变·血骨修者。
“八品,【武八·吞肝】,似乎有破七品迹象!
“我这庙小,开罪不起这样一尊大神啊……真真是晦气!晦气!这等边镇小地,何时冒出个货真价实的八品来!”
它眼神愤恨,却无能为力。
在这世道。
受人所辱,子徒被杀,再过常见。
它也只能挑软柿子捏。
上次想捏许知命,谁知许知命很硬。
这次,更硬!
黄大仙无奈,自我安慰:“这世上,哪有便宜都被我一家占的好事?算了,算了……”
……
抬轿城,太阴署。
县老爷姓朱,体态略有发福,长着两撇八字胡,看来有几分精明。
此刻正与县丞,候在太阴署门外。
隆隆隆——
大门中开。
一道老迈身影,踉跄走出。
脸上长满皱纹与老人斑,约莫已过古稀。
面上挂着宿醉醉态,枯槁手掌摇晃酒壶,正准备去酒铺打酒。
“冯老头儿!你这老东西,又是白日饮酒!无规无矩!”
朱老爷见状,破口大骂。
冯老头睡眼惺忪,歪扭着凑到朱老爷面前。
辨认来人。
身子一歪,差点栽进老爷怀里。
被县丞嫌弃推开。
冯老头乐呵呵一笑,瘫坐地上。
指着朱老爷的脸,含糊不清道:“冯吉祥,拜见朱老爷……拜、拜见朱老爷!”
朱老爷懒得看他,睨县丞一眼。
县丞忙上前拽起冯老头:“府城有‘不详令使’派来各城传令!今日便将入我抬轿城!你还不召集太阴署上下差人,与本县一道列阵迎接?”
“‘不详令使’?”冯老头突地冷笑,醉态顷刻散去七八分。“府城大老爷们,压根儿没将咱这边镇小地的子民,当人看!
“压根没当人看!”
“胡言乱语!老爷面前,也是你叫嚣之所?还不快去……”县丞捂住他的嘴,推推搡搡朝门内挤去。
片刻后。
五位太阴署入品差人,个个懒散身姿、面带垂垂暮气,聚集过来。
县衙外。
一列马车沿县里土路而来。
踏踏踏——
朱老爷肃然起敬,与县丞一前一后,凑上前去。
马车停住。
一连六人,自马车内走出,身穿同样的玄色绣紫纹官服。
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个个面色呆滞,形如面瘫。
为首者,手持令信。
抬轿城群人,以朱老爷为首,纷纷恭谨施礼。
“抬轿城县朱权,见过使官大人。”
不详令使并未理他,展开令信,诵念内容。
“景州府传各城令!
“渊州三座太阴庙陷落,庙人横死,差人十灭七八。
“上下不详脱离镇压,不计其数,局势凶险。
“大同晋道行军总府、晋南太阴次署,均已派驰援。渊州、景州、允州三州都将受其波及。
“近期或有散落不详涌入景州各地,各县城差人需严加监察,配合镇压逃脱不详。一切以安抚民心、庇护子民为重,不容有误!”
此令一下,在场群人闻之色变。
尤其以太阴署差人,懒散挥去,严肃以待。
“抬轿城遵令!”
朱老爷再度行礼,接过令信。
给予县丞收好。
朱老爷重新看向不详令使,头脑恍惚,似被某种奇诡支配,鬼使神差问道:“使官大人,这渊州太阴庙署,究竟因何陷落?”
话一出口,朱老爷一拍额头。
自己为何会问这等问题?
不详令使只为传令,没有回答问题的义务。
何况此等消息,也并非他应该知晓。
“是属下冒失,使官勿怪!”朱老爷再度行礼。
可一抬头间。
却见面容呆板的不详令使,口唇翕动。
张合着,隐隐有音节吐出。
朱老爷眼睛瞪大……使官竟真的知晓?还要告知于他?
不详令使嘴唇不断开合,始终说不出一字清晰音节。
五名太阴署差人,眼神相继变换。
冯老头猛地大喊:“快捂住使官大人的嘴!
“有不可描述之不详介入,一旦使官大人揭露真相,使官与我等都将无法承受、暴死当场!!!
“谁也不可活!”
不详令使并非要说话,而是在克制说出真相的强烈冲动欲望!
差人,齐齐上前。
但与那不详使官一道的其他使官,却闻所未闻,安静站立。
此时。
不详令使口唇翕动虽不出声,但手指肢体动作再难以克制。
僵硬的比划出四根手指。
突兀的。
无形诡谲荡开!
嘭——
不详令使的脑袋,就犹如坠在地上的西瓜,猛地炸开!
红白之物,四面飞溅。
腔子歪扭倒地,仍有血液喷涌。
场面极其骇人。
朱老爷是不通修行的文人,见到这等场面,“啊呀!”大叫一声。
扑通——瘫在地上。
屎尿齐流。
县丞直接吓昏过去,三魂去了两魂。
五个差人近距离被血肉波及,下意识退后,挡住炸开血肉。
个个眉头紧皱。
冯老头脸色通红。
也不知是溅了血,还是当真气血上涌。
指着其他使者鼻子,大喝道:“你们早知会有这等景象,为何不阻止!为何不阻止!!
“眼睁睁看着同袍葬身面前,你等竟无动于衷?
“朝廷、圣上,当真视人命如草芥?!”
使者六人变五人,依旧面容呆滞。
方才站于死者身后的使者第二人,顺位顶替为新的不详令使。
继续后续传令公务。
无人收尸。
五名使者上马车,驱车离开。
冯老头疯疯癫癫喊着几句骂人话,挥袖而去。
余下四差人,个个冷汗直流。
盯着尚未冷却的尸首,不知是否妄动。
“我来。”
呜——
血气暴涌,一道身影流星坠地、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