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高人低调，亡人冰谷
比殷大师的符箓还要贵一倍。
周青来时可没往这方面想。
殷大师是镇子上第一等的符师，对方画制的符文，品级是附近最高，效果最好的。
就连周遭镇子的人都抢着购买。
望月宗的外门弟子，也对殷大师的符文趋之若鹜。
周青可还记得，张万乘就打定主意，要在今晚抢购到殷大师的符箓。
周青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尽量表现得平静一些。
验货人眼见周青沉默不语，前者的额头滚落豆大的汗珠。
“您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去和老板商量，不过最多最多，应该只能提高到两倍的价格。”
周青抬手，让验货人坐下，“不用商量，也不用高两倍，就按之前的价格吧。”
周青明白，未来还得和对方经常交易，买卖不是一次做完的。
他也不想太出风头。
在人心险恶的修仙界，实力不够强大之前，太出风头是要没命的。
需稳妥积累修行资源，绝不行险。
“您有大格局。”验货人向周青拱手。
周青从怀里又取出一张符箓，放在桌子上。
“这次就先卖两张。”
验货人立时狂喜，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桌子上的符箓。
“您稍等，我这就找人，把您安排到贵宾室。”
“不用。”周青摆手，“等会就来这间石室。”
验货人深深地看周青一眼，点头，“行，那我这就去安排出售的事。”
周青点头。
……
验货人走出石室，一路小跑，走进殷大师所在的贵宾室。
贵宾室里，黑市的老板正与殷大师相谈甚欢。
“殷大师您为人谦和，德行深厚，是我辈楷模啊。”
“走到外面随便问问，谁人不知殷大师您的美名？”
殷大师一袭深蓝长袍，端坐在贵宾厅的太师椅上，冲着老板连连摆手。
“三子，你说话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我常跟你说，在这修行界，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切莫张狂和显摆，就我这画符水平，在眼下这个小地方还行。
要是跟那些真正的画符天才相比，我还差得远呢。”
老板是个面色黝黑，身宽体胖的汉子，听着殷大师的教诲，连连点头称是。
他看到走进来的验货人，皱眉：“啥事，直接说。”
“这……”
验货人为难地看向殷大师。
殷大师对身边的老板开口：“去吧，你们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老板对殷大师点点头，踹验货人一脚，拉着验货人走出贵宾室。
……
老板房间中。
“什么？！”
老板听完验货人的话，目瞪口呆。
他从验货人手里接过两张符箓，郑重地低头打量。
“这，这……”
老板倒吸口气，一脸不可思议地翻过符箓的背面。
上面写着符师的名字。
“张之陵，没听说过啊。”
“慢着！”三子瞳孔一缩。
“姓张，该不会是殷都的那个张家吧？”
验货人难以置信地失声问：“殷都的张家？？那可是大人物！真的吗？”
老板三子紧皱眉头。
“不好说，这两张符箓画制的手法略生疏，但制作中所用的技巧，极其精妙高明。”
“这样的手笔，多半是大地方来的人，极有可能是历练云游的。”
殷国有两大符师世家，一个是有王室血脉的殷家。
殷大师就是殷家支脉走出来的后人。
另一个就是张家了。
张家虽非王室，但在画符之道上高于殷家。
某种意义上来说，张家的地位高于殷王朝，他们是殷国这个凡人王朝，和修行宗门联系的话事人。
“那位高人呢？”三子问。
“高人很低调，这会儿应该融入人群中了。”验货人说。
三子点点头：“只有大世家的人才不重视名气，若真是个突然得到造化的野小子，早就飘飘然了。”
验货人深以为然地点头。
……
周青戴着斗笠，随人群涌入出售大厅。
坐在靠墙的角落里。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从周围人的交谈中，周青大致了解一些信息。
这出售大厅就是拍卖大厅，多数时候用于拍卖。
偶尔会如今天这样，用另外一种方式出售物品。
拍卖是价高者得。
今日不同，加价上限为底价的一倍。
到达上限后不可继续加价，转而评价讲述物品。
哪个抢购者更懂得所出售物品的价值，就可得到该物品。
这种售卖规则是殷大师定下的。
据说，殷大师是想给穷困修行者一些机会，结个善缘。
周青听到这个说法，心里对殷大师有些好感，当然，也只是好感。
出售开始，黑市老板直入主题，取出一张符箓。
“这张符箓出自殷大师之手，底价三块灵石，诸位可以开始了。”
话音刚落，立即有坐在前面的人起身。
“我出六块灵石，打价格上限，那就直接说我对殷大师这张符箓的了解。”
“御火符，下品符箓中的顶尖水平，接近中品，瞬间爆发的攻击力可达练气后期。”
话音刚落，又有人起身，竟是张万乘。
“我也出六块灵石。”张万乘脸上露出肉疼之色。
他解释道：“此符为御火符，据我观察，应是半只脚迈入中品的符箓，画符材料选取的皆是贵重的中品材料，瞬间爆发的攻击力，应该能接近练气大圆满。”
周青静静地坐在角落，观察那张符箓。
张万乘说的很接近。
周青学习过符箓真解，以他的眼力判断，这张符箓已达到中品水平。
殷大师在画制这张符箓时，多加了一种遮盖气息的材料。
目的是麻木对手，令御火符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用的得当，可伤练气大圆满修士。
抢购还在继续。
周青惊讶的发现，张万乘的存款还真不少。
在抢购第一张符箓成功之后，竟在接下来的争夺中，又抢到一张殷大师的符箓。
总花费，十五块灵石。
“真舍得出血。”周青暗叹。
半个时辰后。
殷大师的所有符箓全部出售。
所有人意犹未尽。
场上的黑市老板脸色郑重。
“朋友们，今晚的出售尚未结束，我们还有好货。”
出售大厅中，众人纷纷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周青的目光落在老板面前的玉案几上，上面正是他画制的两张符箓。
“这两张符箓，我不做过多解释，每张底价六块灵石，上限价格也是一倍，开始吧。”
黑市老板说完后，立在原地，扫视人群。
看到角落里的周青后，黑市老板脸色更加郑重。
周青发现不少人呼吸急促，眼睛放光。
“我来！”
前排一人站起，目光炯炯地盯着玉案几上的符箓。
“我加价一倍，出十二块灵石。”
“这其中一张符箓，是御寒符，下品往上。
照理说御寒符很常见，但这张御寒符似乎很不同。
我猜测，这张御寒符作用远超普通御寒符，可保人深入号称亡人冰谷的冰寒禁地！”
这人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什么？靠这张符箓，能进亡人冰谷！？”
“真的假的！那十二块灵石可就太值了，跟白捡的一样！”
周青注意到，坐在前排的张万乘已经激动地颤抖。
亡人冰谷……
周青听五爷提过。
亡人冰谷曾是一处宗门战场，里面有不少造化，传说有功法、丹方和符箓手册。
那里的封印结界只在寒冬散开，到时普通人都可进入，听说今年是历年来开放最彻底的一次。
众多宝物和资源都会现世。
到时数万里内的宗门都会派遣弟子，甚至长老，前来争夺。
当然，禁地也更加危险，进去之后，很少有人活着出来。
里面温度极低，筑基修士都难坚持太久。
望月宗的弟子们每到冬天就购买御寒符，就是为进入亡人冰谷做准备。
“若你说的是真，那这张符箓卖十二灵石……的确不容错过！”
“这符箓也是殷大师画的吗？”
坐在前排的殷大师起身，“我也出十二灵石。”
场内再次哗然。
什么？
殷大师也要买！
众人愕然，符箓不是殷大师画的！
且这符箓，就连殷大师都心动了！
到底是谁这么大面子！
出售大厅内顿时乱作一团。
这时，殷大师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神色郑重地望着玉案几上的符箓。
“这符箓，不是我画的，背面有制作符师的留名，现在，我来讲述一下对这张符箓的理解。”
殷大师严肃地望向众人。
“前面这位朋友说的，已经比较贴切，我补充一下。”
“这张符箓，虽是下品，但却具备中品，甚至中品顶级的效用，当然，其身为御寒符的御寒能力固然重要。”
“殷某却认为，这符箓体现出的画制方式之精妙，才是最珍贵之处，殷某从未见过这么精妙的制符技巧！”
说话的功夫，殷大师扫视全场。
“殷某不知大师在不在场，若您在场，请您受殷某一拜！”
他面向全场，深深鞠躬。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有人转头打量身边的人，试图找到殷大师口中的大师。
周青也作势打量周围的人。
有人的目光从他身上略过，没人把坐在小角落里的他认成那位大师。
大师怎么可能跟他们坐在一起，更不可能坐在角落里。
周青的两张符文被殷大师买走。
在场的人，除去周青以外，没人比殷大师更了解符箓。
总计售价二十四块灵石。
周青一时有些恍惚。
他昨天还在为一块灵晶发愁。
没想到短短一天时间，连灵石都得到二十四块。
二十四块灵石，等同于二百四十块灵晶！
这跟暴富没什么区别了。
符师是真赚钱！
周青不由想起跑路的五爷五秃子。
要是五秃子还在，肯定赶都赶不走吧。
他还真想找人给五秃子送信，气死五秃子。
周青看向人群中的张万乘。
后者看上去很激动，今晚抢购到两张殷大师的符箓，非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