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整理答问

谈到古籍的整理，我认为，不仅祖国浩如烟海的典籍须要整理，陆续出土的古籍也急须整理。这类古籍史料价值很高，引起世界许多国家的重视，必须抓紧研究。但研究必须在整理的基础上进行，整理古籍则需要广泛的知识和能力。

一要认真读古书。根据自己的基础和实际水平选择一本切实可读的书，反复阅读，熟能成诵，以积蓄自己的力量，并能在阅读其他古书时收到触类旁通、左右逢源的效果。

二要具有深厚的基础知识。（1）掌握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并用这些原理指导古籍整理，但不要套用，也不要臆说。（2）具有广博的历史知识，职官、人物、典章制度要精熟。（3）有深厚的文学基础，多读一些古代文学作品，如《诗经》《楚辞》等，既可增长语言运用能力，又有益于个人的修养。

三要具有精深的专业基础。（1）古汉语知识：古代语言是发展的，句子也是有变化的，日常口语时常冲击着书面语言，因此，搞古籍整理必须通文字、音韵、训诂之学。同时，古今语言又有密切的联系，因而，也不能忽视现代汉语。（2）目录学是治学的门径，搞古籍整理要明古书之分类、古书之书目，对当代人的著作更应了如指掌。初学者应该读范希曾《书目答问补正》，会利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3）版本学：研究版本的目的在于了解古籍的流传情况，通晓各时代刻书的特点和各种版本的优劣、长短。（4）校勘学：读名家著作，明了校勘之方法，这一点甚为必要，如王念孙的《读书杂志》、王引之的《经义述闻》、陈垣的《校勘学释例》。这些书，必须时常翻阅，置之案头，我们可以从中吸取许多营养，提高我们的能力。搞校勘难在下断语，指出孰是孰非，错在何处，有何根据，以及以何本为底本，这些都非易事，须要有许多学识才能决定。搞校勘还须有性情方面的修养，耐心细致，一丝不苟才行。

四要培养和提高自己的能力，经常进行古籍整理实践。（1）写作能力：整理一部古书，必须写注释、凡例、前言和校勘记，无一能离开写作。提高写作能力，须常写常练，也要随时留心，注意他人好的注释方法，取他人之长。（2）整理古书的能力：首先要提高自己的眼力，善于识别书籍的优劣。在选择要整理的古书时，要切合实际，而不要眼高手低。

五要注意借鉴外国的研究方法和经验。国外研究中国史有两个特点：一是材料搜集的既多且全又快；二是搞研究往往写小题目，比较深入，我们可以借鉴。在整理古书时宜先选小书，以便深入。搞大部头著作须要合作。当然，合作者要水平相当，志趣相投。

总之，治学要严谨、求实，踏踏实实地读书，认真地练习，不断增长知识，提高能力，就能担负起古籍整理的重任。

1984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