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一石推进发行新政(2)
江一石十天时间跑了七个省,一路上大刀阔斧推行刊社的发行新政。他一开始因心里没底,还有些拘谨。但跑了两个省,他发现省总代们,对刊社省级发行总代的位置十分在意,谁也不愿因刊社调整收款时间交保证金而放弃总代。他便有了底气,也变得强硬了许多,甚至对马邦介绍的那些铁哥们儿也不给半点儿情面。山东一个总代因资金紧张,希望能多宽限五天时间,被江一石一口回绝后直接找到马邦,让马邦帮他在江一石面前说情,但江一石仍拒绝了。
在酒桌上,那个山东总代指着江一石的鼻子说:“你就一业务主管,什么也不是,横什么横。我他妈与你们副社长石光华关系铁得很。”
江一石站起来,给他毕恭毕敬地还了一杯酒,说:“这次在全国各省总代推行发行新政,我只对龙昆仑龙社长一个人负责,我官不大,但龙总官大,我代表龙总。至于你认石总为朋友,不认我这个朋友也无所谓,实话告诉你,来你这之前,我已去了杜姐那儿,论在山东的实力,你比不过杜姐。你不愿与我们《侠世界》合作,我只能表示遗憾。”说完,放下筷子,头也不回地离席而去。
下午,石光华的电话直接打到了江一石住的旅馆,他只说了几句话:“山东的总代不要换,我已与他沟通好了,他晚上送钱来。”不等江一石回话,石光华便把电话挂了。
晚上,山东总代拿着一背包现款和和气气地给了江一石,又约他去吃宵夜,被江一石婉言谢绝了。第二天早晨,山东总代开车等江一石出旅馆,请他吃了早饭,再开车将他送到了长途车站。
到江苏无锡时,江一石已跑了十个省。调整收款周期,将所有省级总代三个月的刊款一次收齐,然后再加收五万元的保证金,这些事,让他忙得不亦乐乎。他先后十几次给刊社汇款,前后加起来约三百余万元,还不算有的省代直接给刊社汇的款。
去无锡的头一天,龙昆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对他这次外出的工作十分满意,希望他回家休整一下,不要去无锡了,因为无锡刘麻子这块硬骨头实在太难啃,可以留着以后再说。
江一石说:“江苏的发行太乱了,刘麻子转行做物流后,刊社在这里已没有省级总代。先后发了两个地方,目前两个地方相互冲货,发到地市的折扣也不一样,造成退货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五,所以,我还是希望把这里的事处理好再回,希望龙总再给几天时间。”
江一石清楚,龙昆仑之所以希望他回去,是觉得他之前的事已干得很漂亮了,怕他搞不定江苏这地方的乱摊子,留下一些瑕疵,不便于下一步的计划。
龙昆仑沉吟了一下说:“那行吧。这些天气候变冷了,你别忘了去买件厚衣服穿着。”
刘麻子原来是无锡局的市场部主任,《侠世界》鼎盛时,无锡一个地市便发了《侠世界》在江苏一半的刊物,所以,在确定省总代时,石光华将无锡定为江苏省的发行总代,实在是发行利润可观。刘麻子辞去公职,自己成立了一家公司,并走通石光华,将江苏的发行总代抓到了自己私营公司手中。做了一年多,无锡发行局换了新局长,因关系没维护好,新任局长要收回《侠世界》在江苏的发行总代,而且亲自带人找到侠刊社。石光华有意避而不见,于是,新局长直接找到龙昆仑。龙昆仑了解到《侠世界》在江苏的发行原本是无锡发行局做起来的,却不明不白落在了刘麻子私人的公司手中,很生气,直接叫人找来石光华,要石光华将总代换回无锡发行局。当着无锡发行局一行的面,石光华只得同意,并与无锡发行局签订了发行协议。待无锡发行局局长一行走后,他才告诉龙昆仑:刘麻子欠刊社三期刊款十八万。
无锡发行局接手后,《侠世界》在江苏的发行不到三个月居然降了一半。无奈,石光华找到龙昆仑,提出在江苏南京再找一家民营公司进行直发。
刘麻子的钱,龙昆仑先后派了两拨人去无锡要,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江一石下了长途车便去了无锡发行局。无锡发行局的曹局长对江一石非常不客气,说你们《侠世界》做事太不地道,一个刊物在一个省直发两处,南京的江二富低价冲货把江苏的发行搞得乱七八糟。
拿到江一石调整发行收款周期的红头文件,曹局长反问江一石:“你们文件说,调整省总代的收款周期,但我们无锡发行局是你们的总代吗?那南京江二富的公司呢?他们是你们的总代,发的刊比我们还多,找他们去。”
江一石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离开无锡发行局,去找了家小旅馆登记住了下来,匆匆吃了碗泡面,又去了无锡报刊市场。
在报刊市场,江一石听到一件让他兴奋的事——南京的江二富的妻弟被刘麻子的亲弟弟打了。江二富和手下几个人正四处找刘麻子和他弟弟报仇,并放出话,要么赔二十万,要么刀子相见。
江一石听到这个消息,连忙回旅馆退了房,然后买了去南京的长途车票。江一石其实是从南京去的无锡,他去南京江二富的夫子书刊发行公司找他,他下面的人说他去了东北,暂时回不来。正因为此,他才转道去的无锡。
在一家正骨医院,江一石找到了躺在床上的江二富的妻弟。江二富的老婆在床边守护,从她一口的江浙话里,江一石大致听清了她弟弟吴华被打的情况。
江二富与刘麻子原来是很好的哥们儿,江二富原来在南京发的《侠世界》刊均是从刘麻子处进的货。刘麻子丢了《侠世界》江苏总代而转做物流后,江二富所有送刊拉书的物流业务都给了他。在江二富手下做业务的妻弟吴华与在刘麻子手下做会计的弟媳不知何时就搅在了一起。前几天,刘麻子的弟弟带人把吴华痛打了一顿,打断了两根肋骨,脚筋也差点儿给挑了。
吴华始终不承认与刘麻子弟媳有什么肮脏事,刘麻子的弟弟也找不到什么说得过去的证据,所以,这事让江二富与刘麻子撕破了脸。刘麻子知道江二富在南京黑道上有些背景,所以,江二富放出话后,他与他弟弟就消失了。
江二富是在医院被江一石堵住的。他从其他经销商处早已知道江一石此次来的目的,一方面是不愿意接受发行收款新政策,另一方面是内弟被打的事弄得他实在没心情接待江一石。因为江一石看自己妻弟时买了不少补品,所以江二富还是在南京品牌老店“狮子头”请江一石吃饭。
酒过几巡后,江一石说:“我大老远来,有意理顺江苏的发行乱局,把无锡发行局的直发收回来,让你成为江苏的唯一总代,理清江苏发行市场,这么好的馅饼,你居然不要,躲我。太不仗义,亏我们还同姓同宗。”
江二富愣了一下,马上装一脸笑:“好馅饼,好馅饼,但我老兄吃得了?再说,我只发南京,那江苏的地市也没我的下线呀。”又说,“你们侠刊社,我不清楚?能轻易给我这么大的饼?你们那石社长,老狐狸一个。”
江一石说:“条件肯定是有的,就两条:第一,帮我把刘麻子的十八万要回来。第二,按我们的收款周期来,把你的三期刊款先给我结了。另外,无锡发行的三期款由你给他们垫付,然后,你再慢慢找他们收。”
江二富听了,瞪大眼睛,苦笑一声说:“刘麻子个狗东西,我连人都找不到,还谈收钱。所以我们不谈别的事,你来看我弟,我谢谢你,我们喝酒。”
江一石跟江二富碰一下杯,喝一口酒说:“我就知道你没这板眼。刘麻子的事好办,我自有办法让他来找你,但无锡的事不好办呀。”
江二富说:“那你错了。无锡发行局的曹局与我有深交,好办。就这刘麻子,老子非下他的腿不可。”
听江二富松了口,江一石将他的想法和盘托出,说:“发地市的刊可以仍由无锡发行局做,让无锡直接从你们夫子公司进货,每本刊加两个点,无锡发行局目前走地市经销商的点,大概中间差价有七到九个点,所以,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这个赚钱机会。国营单位也没必要去欠钱。若关系好,提前结三期刊款也不是大问题。至于刘麻子,让他赔偿的二十万,可以直接变成给侠刊社的还款,就这一条若让步,他肯定会来谈,他不可能永远躲着不出来。这就需要看江哥的气度了。”
听江一石的分析,江二富来了兴趣,说:“你答应三个条件,我可以考虑你所说的两个条件。一是事情办妥,签订总代协议,侠刊社不能在江苏发第二家。二是还你们十八万,还必须拿两万做我弟的医药费。三是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刘麻子出面找我。”
酒喝完,江一石住宾馆,马上给马邦打电话。电话是马飞接的,听说江一石在南京,马飞撒娇地说她也要去,要去夫子庙,要去秦淮河。江一石因有正事,说:“姑奶奶,以后一定带你过来玩,你现在快把马邦叫来接电话。”马飞说:“你直呼我爹的名字?没礼貌。”然后大喊一声,“马邦,接电话。一石从南京打来的。”
马邦很快就清楚了江一石所说的情况,因为他以前与刘麻子私交不错,所以找刘麻子很容易,而且刘麻子也不会有任何戒备。
不到半小时,马邦就回了江一石电话,说刘麻子晚上带钱去他住的宾馆,让江一石叫上江二富在宾馆一起等。
晚上,江一石不大的客房一下挤进来八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们腰后面都别着砍刀,像演电影一样。江一石、刘麻子、江二富谈事时,八个男人分两排站在房门口两边。
事情谈得很顺利。唯一互不相让的是两万元的医疗费。最后,在江一石的调解下,刘麻子答应给一万。江二富勉强答应后,刘麻子也不含糊,先是将十八万给了江一石,又提出第二天中午在狮子头酒店请江二富和江一石吃饭。
第二天是星期六。江一石去江二富的夫子公司拿到了三个月的二十余万刊款和五万的保证金。江二富答应一个月内帮忙把无锡的款收齐再汇来。江一石感到江二富不是偷奸耍滑的人,立即同意了,但还是在发行协议上加了一条:若一月内乙方无法将无锡发行局刊款十九万两千代交至甲方处,此协议无条件作废。
江苏的事解决得超预期的圆满,刘麻子拖欠刊社几年没能要回的钱,让江一石一出手就搞定了。这一切让江一石无比欣喜、无比轻松。
三个人在狮子楼,酒喝得很畅快。刘麻子喝多了,对江二富说:“我那弟媳,我还不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与你那内弟肯定有事。”说完又与江一石碰一下杯,转头看着江二富说:“你不要不信。我那次进宾馆时就看见了你内弟平时开的那个,那个什么——哦——对——昌河面包车。”又说,“这事,我没给我那傻弟弟说,免得把事闹更大。你说江老弟,我还算不算是你的铁老哥?”
江二富端起一盏子酒,感动得眼圈都有点儿发红,说:“刘哥永远是我的哥。以后不管他们那些小稀皮闹出什么幺蛾子,我们两个,永远是兄弟。”说完将一满盏子酒全部倒进了口中。
在狮子头大酒店看着刘麻子与江二富勾肩搭背,歪歪扭扭走远,江一石才转身回宾馆。
掏钥匙进客房,江一石隐隐感觉后面跟着一个人。待转过头要回看时,就被那人一把推倒在床上,那人扑上来压在他身上小声地对着他的耳朵说:“小哥哥,劫色。”
江一石挣扎着仰起头,喜得一叫:“马飞!”江一石用力翻过身来,压在了她的身上,说:“你怎么来了,你是羊入狼口呀……”
清理战场之后,马飞把头靠在江一石胸前,叹一口气说:“你把我的第一次也搞得太潦草了,以后肯定有心理阴影。”
江一石说:“也是我的第一次呀,若我太老到,你不是更有阴影嘛。”
江一石把玩着马飞坚挺的双乳,忽然又来了强烈欲望。两人这回慢慢地试着,一直折腾到天浓黑,直到筋疲力尽,这才亲着、搂着一起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