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药酒
被邵隐迢拉出酒馆的顾迹洲,在确认已经走远之后,这才皱眉道:“你当真就对他那么放心吗?”
邵隐迢状似不在意道:“放不放心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就目前来说他不会害我。”
顾迹洲咬牙,恨铁不成钢:“那以后呢?”
“以后……”邵隐迢向前迈出的脚微微一顿,旋即恢复正常,“像我这种存在难道会有以后吗?”
“你!”顾迹洲抬手握成拳头,最后也只能无力的垂下,“你心中有数便好。”
一声叹息传来,邵隐迢像是安慰又像是感叹,如春风般的声音裹挟着释然传入顾迹洲耳内:“活好当下,未来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可预算。你我现如今既不是神,也不是神明,不必为这世间和平所担忧,过好现在的日子才是现如今我们的责任。”
作为灵魂体,其实邵隐迢本身是不具备任何情感抑或是情绪的,有时或许会有一份执念,但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有一件事情其实很有意思,邵隐迢本身并不知道所谓情感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但她总能察觉到那些细微的情绪,她总能恰到好处的捏住人心中最软的那一块地方。
大多数情况之下,她都不会安慰任何人,唯独有一种情况是例外,对于自己的伙伴,邵隐迢其实是很乐意帮助他们的,让他们心里痛快,过的舒心……
邵隐迢忽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喉咙一阵发酸,心中暗道不好。
抬头看向面前的顾迹洲,邵隐迢近乎是吼道:“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的视野!”
碧蓝色的眼眸与邵隐迢对视,顾迹洲明显有些不悦,转身离开,虽说她阴晴不定,自己早已习惯,但这并不代表顾迹洲本身没有任何脾气。
见那道熟悉的背影逐渐被黑暗吞没,邵隐迢再也控制不住,手撑墙面,干呕起来。
她原本喝的可不是白酒,而是药酒,苏掌柜专门为她准备的药酒。
其实在神界,邵隐迢作为05,喝的更多的是药剂,而不是药酒,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邵隐迢拥有了肉体,肉体承受不住药剂饮入腹中所产生的能量波动,轻则肉体爆裂,重则神魂俱灭。
相较于药剂,药酒则比较温和,不会导致太大的后果,但最基本的胃部绞痛或呕吐还是不可避免。
邵隐迢心中也很是无奈,她与顾迹洲终究不是一类人,自己把她当做朋友又能如何?有苦还得自己扛,让那么一只美丽的蝴蝶为了自己而舍弃那广阔的蓝天才是真正的罪过。
这种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的感觉才是最恶心的,既恶心又难受,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胃里搅动,喉咙也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头部晕眩,几乎喘不上气。
似乎只有干呕才能暂时控制住这种既恶心又难受的感觉,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恶心还在继续,整个人越来越脱力,最终瘫倒在地。
邵隐迢用为数不多的力气蜷缩在墙角,双手抱住腿,头深深埋进怀中。
没关系,没关系,这酒顶多就是后劲大,挺过这一段就好了。时应该走了吧……
或许是因为肉体的原因,邵隐迢心里产生了一种在她对情感的定义之中名曰失望的情绪,不过这又怎么可能呢?
就在邵隐迢意识逐渐涣散之际,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不及多想,邵隐迢手上汇聚风刃,直直打向声音传出的地方。
“噗嗤”
也不知是击中来人身体的哪一处,反正击中就是了。
脚步声还没有停止,越来越近。
熟悉的声音响起:“亏我还担心你,上来就给我一下,看来是白担心喽~”
只见顾迹洲劈开这片黑暗,降临于这片空间,碧蓝色的双瞳在黑夜之中格外亮眼。
“喂!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没有得到回应,顾迹洲干脆直接把邵隐迢身子掰向自己这一边,看见她发白的面色,顾迹洲手上动作也微微停顿,“你在干什么?”
顾迹洲立刻蹲下身来,原本放在腰部想为自己疗伤的手毫不犹豫对准邵隐迢背部拍去。
“咳咳咳。”邵隐迢这才算是喘上一口气,面上恢复一次血色,也不知是呛的还是气色转好。
顾迹洲忍无可忍,怒骂道:“你是不是有病?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找到你时,你为了清除体内的杂质沾染因果,灵魂体近乎撕裂。现如今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邵隐迢抬眸,墨色瞳孔中夹杂着的东西不知是麻木还是疲惫:“我已经让你走了。我知你不喜欢看到这些东西,已经让你走了。”
“我!”顾迹洲抬手指向邵隐迢,但当看到那如同深渊般的眸子刚伸出去的手只得无力垂下,“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跟你强调过,咱们两个不分你我,你有事我担着;我有事你帮忙。你为什么偏偏就非要与我唱反调呢?”
顾迹洲心中很是无奈,不,应该说更多的是愤怒,这种愤怒……挺没有必要的,正如邵隐迢所说,自己与她本就不是一类人,自己与她又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关系,自己到底在担心个什么劲?
“05……现在应该叫你邵隐迢吧?别管叫什么了,听着!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强调,我不止善于进攻,我还有一个特长也是灵蛾族特有的,那就是治疗,我不管怎么样,你要是有事必须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