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但我还是爱你
现代社会，人类走完了过去几百年，几千年，上万年都没完成的路。
地球变得面目全非，简单的进化怎么能在极端条件下活下去，完成基因的传承。所以，杨彦觉得他没有病，只是完成了伟大的进化，以面对深刻的死亡。
至于孟雨妍，她能意识到自己和同学们不一样。
但是，不一样就是病吗！
她只是出类拔萃而已，不然怎么如此坚强。那些人，享受着比她好几倍的学习环境，但考得不如她好。她连黑板都看不太清楚，但还是全班第一。
这难道不是出类拔萃吗！
可是，孟雨妍确定杨彦生病了，想要成为朋友帮助他；可是，杨彦确定孟雨妍生病了，她需要我成为她的朋友！
校园依旧平静枯燥，杨彦觉得听课有些无聊，就偏过头去看思悦的侧脸，看到美人，心情自然明媚起来。
英语课上到最后，愿意认真听课的人实在太少了。
翁惜让学生上自习，然后在讲台上喋喋不休地讲起人生道理来，从考大学很重要，讲到找对象别着急，絮叨着直到放学音乐响起来。
广播里放着《夜空中最亮的星》。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
杨彦轻轻哼着歌，站起来，低头看着思悦的校服衣领，打量她白嫩的手腕，说：“今天，我们要值日。”
“嗯。”
陈思悦伸了个懒腰，纯白的校服衬衫在胸间绷紧。
她从抽屉里拿了个苹果递过去：“吃。每周五，我们家水果摊打折。我拿两个苹果来学校，我爸妈不说什么。小的给了黎雪，这个给你”
杨彦没客气，拿在嘴里咬着吃了，清甜脆爽。
从高二下学期开始，每次周五，陈思悦都会给他带水果吃。每周五，都有，她洗好了的，能直接吃。
期初，她还说自己懒得吃，后来就硬塞给他。
就这样，周五成了吃水果的节日，也是她“表白”的日子。
初三的时候，杨彦就怀疑陈思悦喜欢他，但是对她的印象就是脾气暴的班花。那时候，他走到教室门口，就能听见陈思悦和人吵架的声音。
他一进去，陈思悦就变得讲道理起来，温声细语。
15岁的杨彦太好奇了，他就常躲在教室门口站着，观察陈思悦和人吵架的样子。关键，她骂人的话来来回回就那几句，根本吵不赢，很有意思。
高一的时候，他们是同班同学，但坐得很远。
那时候数学是陈明生教，她能考110分左右，看着还行。不过，那时候杨彦数学就没下过140分。
思悦会从教室的那头绕过来，找他问数学题，相当喜欢数学的样子。
杨彦发现他讲题的过程中，思悦的脸越来越红，问她“你听懂了吗？”，她说“听懂了”，但叫她复述一遍，她讲不出来，很有意思的。
那时候，他就能再给她讲一遍，再给她讲一遍，直到讲到她用心学为止。
后来，和思悦在一起后，她从来都觉得我很厉害，偶尔喊喊“老子数到三”，但也无伤大雅。她很温柔，会炒好吃的回锅肉和宫保鸡丁，还有椒麻兔。
除了第一次分手是她提的，后面几次分手都是他提的。
杨彦记得提分手后，思悦特别生气，会扇他脸，然后痛哭。这么多年，他只挨过12个巴掌，谁叫他说自己移情别恋了呢，谁叫他骂她“贱”啊，谁叫他玩失踪还把钱都留给她……
听说，隔壁病房的兄弟，他老婆本来说不离开他，然后见他太疯就跟别人跑了。
听说，之前住我这个病房的兄弟，他治了两个月就好了。等我治好就去找思悦，去挨几巴掌，让她再给我做回锅肉、宫保鸡丁和椒麻兔吃！
想到椒麻兔，杨彦馋了起来，嘴里全是麻辣劲道的兔子味。
他提着拖把走进教室，一排排的拖起来，把思悦刚刚扫过的地方拖干净。
二班做清洁的规矩是两个人做工区清洁，两个人做教室清洁，然后轮着来。所以，此时此刻，教室里，椅子被刀口放在课桌上，过道变得宽敞多了。
陈思悦扫完地，看向杨彦，说：“下次，我拖地，你扫地。”
“行。”
杨彦觉得拖地的活没多累，她要做也行。
等杨彦洗完拖把回来，思悦正拿着抹布擦黑板，太高的地方，她就踮起脚尖擦，白皙的小腿显得更加纤长。
他拿了块抹布，把她没擦到的黑板的最上方擦干净，说：“你擦下面的，我擦上面的。我们一起。”
“一起。”
被湿抹布擦过的黑板闪着水光，能映出陈思悦的嘴角弯了弯，没法照出少女的脸红。
在杨彦走过来伸手擦黑板时，在他擦身而过时，陈思悦转过身，整个人像被他的影子笼罩住，目光闪动：“我们一起。”
杨彦伸手重重地弹了下她的额头，把她身后黑板上方的那块地方擦干净，走过去，偏过头，嘴角使劲地上扬。然而，他很快就把笑容压了下去，面上不露分毫。
陈思悦轻哼一声，轻轻踢了下他的小腿，说：“感觉雪雪说得有道理。”
“什么道理？”
“感觉你好装啊。”
“没有，我一直这样。”
陈思悦没理他，拿着红粉笔在湿漉漉的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陈思悦”三个字。
“我感觉我的黑板字写得不好看，看看你写得怎么样？”
杨彦拿了根白粉笔，在黑板上写着“我也知道终有一天，太阳会吞没唯一的地球”，光线从窗外穿进来，照见他挺拔的脊梁。
那行字显得锋利又整齐，在数学老师中的板书中算得上优秀。
“这句话什么意思？”
“你过来，我告诉你。”
陈思悦缓缓走过去，垫着脚尖，脸颊宛如茉莉一样轻柔、纯白，眼帘微垂，纤长乌黑的睫毛翘起弧度，柔声说：“我过来了。”
杨彦张扬的笑着，犹如地平线上翻腾起玫瑰海，火红鲜艳，在她耳畔轻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