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4)
说书人讲的话真真假假,除了一开始所有人都知道的登仙记载外,其余人的风流韵事等八卦事情,没人敢打包票是真是假。
听了几个八卦后,于是任夏和王六调回了沧遗村。只是听几个八卦的时间,当屏幕再转回的时候,就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人一兽,准确的说,是一只狼在追着一个小孩儿,跑到了子袍和灼华面前。
灼华抬头环视了一圈儿沧遗村的周围环境,上前拍了下子袍的肩膀。“到你表现的时候了,正好看看你最近的功课。”
听到师傅的要求后,子袍对着小孩儿身后的那只狼挑了下眉,他先是从空间中拿出一张空白符纸,用朱砂笔快速的出了张爆破符,然后对着小孩儿和狼之间的空隙抛弃了一枚铜钱,以铜钱为中心,空气中的水汽快速凝固,形成了一个保护小孩儿的护盾,最后使用空间袭转,将爆破符爆破在狼的面前。
灼华微微侧了下身子,对着狼的方向暗中施了个诀,等烟雾散去,狼消失在了原地。那小孩儿不仅没哭,还一脸淡定的站在子袍面前笑着道谢。
子袍看见狼没了,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灼华,灼华抬了下下巴对着子袍点了点头。
子袍这才应付起这个'小孩'。他拍了一下小孩儿的臂膀,无色无味的粉末随之沾染上了小孩儿的衣裳。“喂!老不死的!狼呢?”
这是子袍与生俱来的天赋,他能够靠近一个人,通过感受他的五感气味,从而得知这个人的真实年龄。
小孩儿瞳孔微张,立马赔笑了起来。
“这个少年是个大英雄啊!好眼力,看穿了老夫的把戏,那正好这宝剑就赠与英雄吧!”然后他扔下这把剑就疾跑进村里消失在了原地。
灼华一眼就认出那把剑是此次下山所要寻的剑,子袍将那剑拾起,擦了擦剑身的土,给灼华递了过去。
灼华拿过来向左向右甩了甩,发现没什么意思后,就用剑柄敲了一下子袍的头。
“臭小子,没什么要给我说的吗?”
子袍想了一圈,自己既没在藤蔓面前泄露消息,也没表露过意图,所以他在赌师傅应该是不知道的。
他刚想摇头,就看见灼华的剑柄要再次落下,于是马上改口:“我说,我说,我就是想找个真相,关于那个家伙背后的事。真相背后应该是有无数证物支持的,这是您教我的,不是吗?”
听到有人靠近,灼华起卦,对着子袍嘘了一声,而后竖起了一个屏障,子袍听到嘘后习惯性的要回应,此时灼华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忍不住的想起了那日,冰天雪地当中那个差点儿被冻成冰雕的少年。
是啊,他曾经一度以为他的名字叫旴。
当她找到他时,他整张脸煞白。半边脸铺满了雪,只有鼻尖和嘴唇红的滴血,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偶尔有一两滴吸附他面部热量的水从下颌线滑落,无声的滴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小小的坑。
后来的她才知道子袍一直都不喜欢下雪天,因为他的先天体质问题,他总是畏寒,所以但凡储存一点炼气,冬天的时候全都会被他用来取暖。
在灼华刚开始接手带徒弟的那几年,灼华其实一直都是不适应的。她一直以为不缺他吃,不缺他穿。他就可以好好的自己长大,但是她忽略了养人如养花,而不是简单的施肥,浇水,他就会茁壮成长。
当时子袍这样的一个烫手山芋,所有人都不愿意去接,只有她站了出来,如果不是她,子袍可能在那时就会死掉。可是她在养徒弟的前几年时候竟然忽略了给他起名字的事情。细细说来,这也不怪灼华,毕竟在她简单的修炼生活中,只有师傅的陪伴,而师傅也没有教过她这些东西。所以有段时间当子袍话特别密的时候,灼华总是喜欢对着他嘘一声,渐渐的子袍就以为自己的名字叫做旴。
灼华自从师傅走后,没人告诉她这样行事是对是错,所以她凡事只好随心,于是表面上就变得越发口无遮拦,因此得罪了许多人。可偏偏她的武力值高,这些人明面上不敢找灼华麻烦,有时就会暗地里给子袍下手。因为他们发现粗神经的灼华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徒弟。
不知是第几次一群人围住当时自认为自己叫旴的少年直接开始用符咒影响他的五行。
被折磨的一会头疼,一会胃疼的少年双手捶打着地面。
讥讽之语如约而至。
“杂种玩意儿,你爹就是个大魔头!你师傅就是个女魔头!”
“我,不准,你们,这么说,他们!”
看着在地上暴怒的少年,他们又像是想起了一个更好玩的事,又继续嘲讽着:“你看你一个杂种,到现在都还没名字呢!”
“我叫,旴!”
少年强忍着疼痛,眼睛充血的站了起来,对着这一圈欺负自己的人,以自爆似的将全身炼气释出。
看着他这无异于自杀的行为,那一圈的人都吓破了胆,甚至都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圈人全部重伤躺在了地上。
事后,各小门别纷纷向六合子告状。
灼华不想听六合子唠叨,直接表明绝不会偏袒,让六合子尽管去查。六合子为示警戒,先让少年在雪地里罚跪。
但是灼华听完那些小门别乱糟糟的单方面告状后,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卜了一卦。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冤枉他。
饶是那么不通情理的灼华也知道委屈的滋味,于是她第一时间跑去了大殿外的雪地,看到了那个低垂着脑袋的少年。
她在殿上听见他们叫他杂种,叫他魔子,唯独没人叫他名字,是她对不起他。
是她忽略了原来即使不缺吃不缺穿,思想上也会有贫瘠。
第一时间将炼气渡至少年的体内后,她站在大殿跪着的少年前,对着大殿内的所有人掷地有声的宣布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我徒弟名为子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