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十年之约

“您说到这个，我倒想起了鬼麋。”孛罗说道，“那个家伙去了萤火界，不知道现在混得怎样。”

“如此说来，咱们该分手了。”白蝗奴说道，“我暂时没想好去往哪里，且留在灭魔界，四处游览一番，顺便给这里的武者讲讲武、论论道。你们两个想好去哪里没有？”

“我打算去一趟蝎魔界。”扩廓回应道，“我从浣纱界带来的几个女娃娃还在那里，去辅导辅导她们，好让她们少走些弯路。”

“那么，你呢？”白蝗奴又问孛罗。

“我还是去一趟萤火界吧，找找鬼麋，看看他现在究竟怎样。”孛罗回应道。

“那好，咱们就订个十年之约，十年之后再在这里相会，如何？”白蝗奴说道。

这样的提议，孛罗、扩廓自是满心赞同。

他们是心灵相契的生死之交，就此一别不能是永别，理当时常见面。

十年之期，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很长，而对像他们这样的巅峰武者来说却并不怎么长。相对于他们的寿限来说，十年的时间不过是匆匆一瞬。

一起盘桓几天之后，孛罗和扩廓走了，白蝗奴则继续留在灭魔界。

白蝗奴留在这里，并非无所事事，他除了游历四方、观览各地风土人情之外，还时常去各个武林宗门，给武者们讲武论道。

他是天尊，武道修为相当于先前的魔尊，走到哪里都令人敬畏，走到哪里也都受人欢迎。

他跟孛罗、扩廓联手转变红魔界的事情已然在各地传扬开来，那些不知道他是白蝗奴的人，跟他闲聊之际往往会提及他们三人转化魔人、改变红魔界的故事，而那些知道他是白蝗奴的人，则会寻根究底地询问他到底是如何做出那些成就的。

为了满足人们的好奇心，他往往耐着性子给他们详细讲述自己的作为，并且往往从伏魔界、蝎魔界的事情谈起，听得人们啧啧连声。

讲述故事的过程之中，他往往还会讲述一番天地之间的道理，宛如一个上天派下来的布道者。人们听了那些道理，又不由陷入沉思，或是点头或是摇头，各种反应都有。

通过游走，他发现由魔人转化而来的常人正在改变那些魔人的陋习，社会习俗渐渐变得淳良，不由很是心喜。

要改变一个社会，必须首先改变人们的思想。他跟孛罗、扩廓没有遵从这一原则，而是先改变了人们的身份。通过游走，他渐渐改变了人们的思想，并且发现人们的思想有了可喜的变化，这足以使他感到欣慰。

孛罗去往萤火界，走遍了萤火界大大小小的地方，却没有找到鬼麋。鬼麋就像一只蜉蝣，扎进萤火界这潭水中，便混迹于其他蜉蝣之中，让人难以寻找、辨识。

找不到鬼麋，孛罗很是失望。

他、白蝗奴和扩廓当初对鬼麋产生了误会，刻意冷落鬼麋，以致鬼麋灰心丧气，黯然离开蝎魔界。他们如果不误会鬼麋，鬼麋现在兴许便是另外一个样子。

如果能够找到鬼麋，将当年的事情与鬼麋沟通一番，他的心理或许会好受一些。

他由此意识到，有些人一旦错过，便很可能永远找不回来了。阴差阳错，这是谁都可能难以避免的事情。

为了找到鬼麋，孛罗还特意去见了萤火界界主岑参。

岑参听说孛罗等人不但改变了蝎魔界，而且改变了红魔界，再次向孛罗等人表示感谢，并且举办盛大朝会，让孛罗宣讲改变两个魔人世界的作为，听得一干人血脉贲张。

岑参说道：“孛兄，你跟扩兄、白前辈都是咱们常人的骄傲，我岑某是衷心佩服的！”

孛罗回应道：“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这或许就是我们三个人的使命吧。常、魔两族一向对立，这么下去总不是办法，所以天意要我们灭魔。我对灭魔的理解也经历了几个过程，刚开始的时候一味灭杀魔人，后来渐渐开悟，方才想到转化魔人。”

“不杀而转化魔人，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岑参说道，“你们三位的做法，无疑为后来者蹚出了一条光明的路。”

“怎么，岑兄莫非还有灭魔的想法？”孛罗问道。

“一向是这样，挥之不去。”岑参回应道，“这已经成为一个心结，或者说，心病。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仿效你们，带领一些人悄然潜入魔界，将那里转化为常人的世界！”

“我赞同你的志向，如果需要，我也会尽一分力。”孛罗说道。

找不到鬼麋，孛罗没有灰心，而是继续耐着性子寻找。如果十年之内找不到，那他就不找了。

扩廓回到蝎魔界，来到莫西宗，见可欣姐妹和两个公主已经不再彼此仇视、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也就放下了心。

“怎么样，跟着我来到这里，你们没有后悔吧？”扩廓问道。

眄巧莹开口回应道：“要说后悔，就是后悔没能早点看透您的身份。如果初次见面的时候就看透了您的身份，一直跟着您学，那我们现在的修为可不止是这样。”

扩廓笑道：“你们已经具备初圣修为，进境实际上已经很快了。倘若回到浣纱界，你们就都是顶尖武者，连你的娘亲和姨娘可能都会自愧不如。”

眄巧莲说道：“就是说，我们跟您来对了呗？”

“对与不对，只能由你们自己感受，我说了不算。因为，人生之路毕竟都要自己走，别人代替不了。”扩廓回应道。

说罢这话，他又将目光转向可欣姐妹。

可欣说道：“大人，我们当初怨恨过您，请您原谅。”

“那没什么。”扩廓淡然回应道，“在那种情况下，换成是我，也会跟你们一样。私情面前，大义如同浮云，许多人是看不到的。当真正撇开私情的时候，大义方才能够被人看到。咱们之间原本没什么私人恩怨，可由于受大义的牵扯，便产生了私人恩怨。孰轻孰重，我拎得清，你们却未必拎得清。”

可欣颔首说道：“现在想来，您当时那么做是对的，不然的话，浣纱界不一定会乱成什么样。”

“有些时候，乱并不一定是坏事，因为它可以使人们见证一些事情的真相。然而，如果乱得一塌糊涂，那么百姓便会遭殃。”扩廓说道。

可欣姐妹闻言，不由陷入了沉思。

宗主獠三得悉扩廓归来，急忙跑来见他，当知道他已然晋升天尊，立时惊得呆傻起来。

刚刚来这里的时候，扩廓只是个仙帝级武者，这短短几年的工夫，他已经成为天尊，这样的晋升速度，獠三连想都不敢想。

“大人，您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獠三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