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家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
“啊啊啊！完了完了完了，睡过头了！！对不上午休时间了！别再穿帮了！”段柳陌睡醒看了眼手机，急忙窜下床，嘴上念叨着，从衣柜里取了一条裙子，套在身上。
裙子是那种白色丝绸布料的连衣裙，上面是大朵大朵玫粉色的蔷薇。
这衣裳但凡换个普通人穿，那都得是车祸现场。
但段柳陌不会。
能穿在他身上，那就算是一件衣服一生的高光时刻了。
一整个人间富贵花！
他敲了敲姜曌的卧室门，随后才钻进卫生间。
这屋子原本是段柳陌预留的客房，不过他这里的客人从来也只有姜瞾一个，所以她干脆霸占了这间房间。
等段柳陌一整个容光焕发、全副武装从卫生间出来，姜曌才慢悠悠穿了衣服走出房间，“早~”
“我半个小时前叫了车，现在马上到楼下了。”
“好~”姜曌这才卫生间，她照了眼镜子。
镜中女孩头发凌乱，睡眼惺忪，眼下两片乌青在白皙细嫩的皮肤之上格外明显……等她用清水洗了把脸，把头发理顺，车就到了。
段柳陌直接拽着她的衣领，把人带到电梯里，递给她一杯热度刚好咖啡，手上顺势将她的头发绕了绕，从兜里掏出一只发抓，三下五除二给她处理好了发型。
“嘻嘻。”姜曌朝他傻笑，喝了一口咖啡，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段柳陌接过来，看都不看，无奈地从包里拿出充电宝，给她充上电。
插线，手机屏幕亮起来，果然，还剩3%的电量。
“啊，柳儿，我的包包忘带……”姜曌眼睛突然瞪大，然后巴巴望向他。
段柳陌转了半圈，给她展示，他已经背着了，不过，一通数落是少不了她的——
“就你这巴掌大的包，够装什么的？手机都塞不下！出门不带齐全东西，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你连擦眼泪的纸巾都没有！”
“嘿嘿。到时候再说嘛。我擦袖子上！”姜曌伸手将自己的小包包接了过来。
正好，二人此时已经走到车前……
这会儿正是高峰期，午休下班买菜做饭的车辆来来往往。
上车后，段柳陌看着手机上，来自段妈的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和五十条微信消息，有种眩晕感。
他心有余悸地说，“幸好咱不是早八人，不然一个月迟到下来，恐怕还得贴钱上班！”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姜曌又睡着了。
段家住的不远不近，方便段柳陌能及时赶回去处理突发状况，却也不至于低头不见抬头见。
与段柳陌住处的精致不同，段家有段妈妈这么一位浪漫柔情的女主人，所以整体布置都是温馨风雅的风格，走进门一眼望去，只觉得明朗舒适。
“伯母~我来看您啦！”姜瞾这会儿补了个回笼觉，算是恢复元气了。
“哎哟！姜姜来了！快给伯母瞧瞧！”段妈拉过她的手，带她坐下来，“哎哟，我们姜姜怎么看怎么漂亮！姑娘真招人疼！”
“伯母，给您准备的小礼物。”姜曌的小包包这时候派上了用场，她从里头掏出一只小盒子。
段妈欣喜接过，拍拍她的手，“你这孩子，劳你总惦记我！真是贴心。”
礼物打开。是一串手链，简约低调的款式，正是段妈喜欢的。
姜曌取出来，给段妈戴在手腕上。
大小刚刚合适。
“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段柳陌往沙发上一歪，用女声说道。
姜曌朝他骄傲一笑，满脸神秘。
“瞧见没，这才叫小棉袄呢！你就是那个漏风的针织衫！还是废土风的那种！”段妈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段柳陌聪明地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开饭啊？我快饿死了。”
“又没吃早饭？都和你说了，你上班辛苦，早饭还是要吃的！你总这样……”段妈嘴上数落着，起身往厨房走过去。
“知道了。”段柳陌接的十分自然，他拍了拍姜曌的肩，“走吧，开饭！”
饭间，段妈一个劲给姜曌夹菜，将她碗里摆的满满的。
姜曌也乖，给什么吃什么，通通吃光。
“吃饱了没有啊姜姜？这儿还有早上伯母买的小蛋糕，再吃些。”
“饱了，伯母。真的吃不下啦。”姜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段妈替她顺了顺耳边的碎发，随后嫌弃地看了眼段柳陌的裙子，“你能不能学学姜姜啊，穿得好歹像个小姑娘。你看看你这，我跳广场舞的姐妹儿估计都嫌你土！”
……这不你给我买的吗？
段柳陌心里嘀咕了一句，终归没说话。
“对了！桃蹊，你最近联系段柳陌那臭小子了吗？”段妈话头一转，问道。
段柳陌微微一顿，点点头，“啊。怎么了？”
“别提那个不孝的臭小子！”段爸瞅着情势不对，立马虚张声势，作怒状。
段妈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随后拍了他一下，“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呀！那不是你儿子了？”
“我没有这样的儿子！”段爸哼了一声。
见他如此雷霆大怒，段妈也讪讪止住了话柄。
众人都松了口气。
等段爸去卫生间的工夫，段柳陌看见手机的转账提醒。
这是他爸在为刚才这番话道歉呢。
段柳陌欣然接受了。
这样的情节，隔一周就会发生一次……
大学毕业后，他就做了声优，后面又做了模特。因为工作性质，干脆留在了当初读书的海滨城市。而他姐段桃蹊毕业后，就回了他们本省，考了编制参加了工作。
因为他做了这样的选择，所以常年都不能一家人团聚，加上父母比较传统，接受不了他这种不稳定的生活方式，认为自由职业就是无业游民，所以彼此之间矛盾才会这样深。
这种对抗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五年前……而妈妈的记忆，也停留在了那时候。
段柳陌看了眼时间，装模做样和段妈道，“妈妈，我快上班了，该走了。”
“哎呀，桃蹊呀，一定得好好吃饭。你工作实在太辛苦了，不行就想办法调一下嘛！你一个女孩子……”
“好了，妈妈，要迟到了。”段柳陌及时打断了她苦口婆心地劝说，招呼了姜曌一声，“姜姜，走吧。”
二人都走到电梯口了，段妈又追上来，拎着个袋子递给姜曌，“姜姜啊，这都是伯母包的饺子，是你爱吃的茴香馅。拿回去搁冰箱里冷冻，想吃的时候直接就能煮。照顾好自己啊，看你瘦的。”
“谢谢伯母！”姜曌接过来，心中一暖。
她是孤儿。从认识段家人开始，他们就待她和真正的一家人一样，让她也能体会被家人爱着的幸福。她有时候真的不懂老天爷，为什么让这样好的一家人……
“为什么没有我的？”段柳陌酸溜溜地问道。
“你不是不爱吃饺子吗？”段妈精准反击，“正好姜姜爱吃！”
段柳陌委屈，但他不说。
为什么他和他姐一母同胞，喜好却天差地别呢？
好在姜曌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会给他分一些。
呜呜呜……还是姜姜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