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买菜
陈秀娟上厕所回来，便听到收音机里放着熟悉的《除妖英雄传》。
“今天早点打烊，买菜做饭，你说怎么样？”她道。
“行啊，现在三点多，再过一小时吧。”姬建国道。
“给你看看菜单。”
陈秀娟闲着没事，将姬阳报的菜都写了下来，顺便加上了自己想吃的。
姬建国接过菜单看了看，又抬头看了一眼陈秀娟，微微一笑。
“干嘛？”
“没啥。不过这么多菜得花点时间，走吧，现在就收摊。”
当下两人关了店门，开车去菜市场。
渔港镇是沿海港口重镇，菜市场里最多的便是海鲜水产。
将车停在外面，两人走进菜市场，一股带鱼、大黄鱼等冷冻海鲜的混合腥味便扑面而来。
姬建国吸了吸鼻子，笑道：“今天来得早，腥气没那么重。等会儿我们去买点带鱼。”
带鱼是深海鱼，捕捞上来便因气压原因而死，一般都是冷冻的。
从渔船运到市场上，摊主摆开来也要时不时加点冰保保鲜，有条件的一般都弄个冷冻柜。
姬建国是买菜老行家了，闻一闻味道就能推算出这批鱼是昨天下午还是今天早上运来的。
“别走那里。”陈秀娟拉住姬建国，改走另一条道。
“怎么了？”
“我记得老张的摊位就在那里。”
“哦，那还是别走他那边了。不然又要碍于情面去买他的黄鳝。”
老张是他们家隔壁邻居，在海塘承包了几个鱼塘，养了黄鳝、河蟹、小龙虾等。除了批发给别人外，他也会自己摆摊卖。
在熟人那里买东西，有时候其实也并不便宜。
不好意思挑拣太久，也不好意思讨价还价，还要拉几句家常才行。
姬建国一家这几年可没什么好事可以拉家常。
拼团崛起导致批发店的生意越来越不行，以及姬阳的事，还有他们家的房子矮了村里大部分人家一层。
不过现在倒是有好事发生了。
家里多了个未来儿媳，是个厉害的外国修士，姬阳的结巴都被她治好了。
姬建国和陈秀娟觉得，就算再遇到熟人要聊几句近况，他们也能挺直腰背了。
来到一个猪肉摊，先买了两斤五花肉，这是给姬阳做红烧肉准备的。
又到一个河蟹摊位前，选了八只雄蟹。
冬天的雄蟹黄肥膏白，鲜美无比，正是食用的好时节。
姬建国发现平时有些小气的陈秀娟今天十分大方，专挑品相好的买。
遇到看不懂的就让他挑，一定要买最好的。
河蟹之中，以大闸蟹最为有名，不仅价格昂贵，还十分难买。
像渔港镇这样的小菜市场，需要提前一两天预约才有可能买到。
但其实若是挑选肥而有活力的其他河蟹，味道并不输于大闸蟹。
姬建国和陈秀娟从小吃蟹，都是选蟹能手。
买完河蟹，又去买了蛤蜊、鲤鱼、草虾、鸡等等，然后买了一些蔬菜。
两人商量了一下，怕姜离吃不惯鱼虾蟹，又去买了些牛羊肉。
正逛着，听到有人叫他们。
“建国，秀娟，你们今天这么早啊。”
两人循声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处就是老张的摊位。
他正笑着向两人招手。
“那不是老张吗？他换摊位了？”陈秀娟道。
“好像没有吧，是我们转来转去又走到他摊位这边了。”姬建国道。
“要不我们转身走吧。”陈秀娟拽了拽姬建国的手臂。
“这不好吧，都看见了。”
“你瞧他对我们招着手，笑得多开心，这是生意上门了。”陈秀娟吐槽道，“离得这么远就热情地打招呼了。”
“这可真是老母猪钻篱笆，进退两难啊。”姬建国道。
“我看到他的黄鳝已经游上我们的餐桌了。”陈秀娟道。
“不应该先下油锅吗？”姬建国道。
“现在怎么办？”陈秀娟道。
“唉，人心换人心，五两换半斤。毕竟都是邻居，走吧。”姬建国道。
两人嘴里虽然这么悄悄说着话，但脸上都挂着笑容，顺着人流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老张的摊位前。
老张五六十岁年纪，头上稀稀疏疏没几根头发，一张脸又黑又亮，这是海风里吹出来的。
“建国，秀娟，看你们笑容满面的，一定是遇到好事了。”他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第一眼却是看向他们拎着的袋子。
“呵呵，没有没有，就是家里来了客人。”姬建国道。
“哦，怪不得今天这么早打烊，难得啊。”老张笑道，“阳阳今年要高考了吧？这孩子不容易啊，他这么用功，一定能考出好成绩的。”
“唉，这孩子笨得很，我们也指望不上他。”陈秀娟笑道，“倒是张哥你孙女芸芸打小就聪明，年纪虽然还小，但比我们阳阳还懂事，将来肯定有出息。”
“哪里哪里，6岁的小姑娘，皮得像个小鬼头，不惹麻烦就很好了。”老张笑道，“哎呀，你们最近生意还好吗？”
“一人不如一天了。”姬建国道，“我看你生意挺好的嘛。”
“不大好，不大好，刚过完年都没什么人出来买菜。”老张笑道，“哎呀！秀娟，我发现你变年轻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是吗！”陈秀娟喜道。
“是啊！我刚才都不敢认！要不是建国在旁边，根本认不出来！”老张笑道，“要不要来点黄鳝啊？红烧鳝筒、蒜香鳝丝都能补气养血、美容养颜啊。”
姬建国心道：“你这个弯转得真是……”
放在平常，跟他打个招呼，不买他黄鳝倒也没什么，但今天家里来了客人，老张话也说到这份上了……
最终他们买了两斤黄鳝。
老张的黄鳝也还算好，至少比他的河蟹和小龙虾强一点。
只见他熟练地捉、称、杀、装袋。
一边处理黄鳝，一边还热情地拉着家常。
拎着黄鳝离开，两人又逛了逛，最后买了两条带鱼。
……
姬阳不吃零食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咕咚咕咚喝着。
以他的体型，喝水如牛饮，两三口就是一大杯，很快便把热水壶喝干了。
他又拿着电热水壶烧了两壶水。
姜离见到电热水壶烧水，也不意外。
她这一下午除了看姬阳的历史和地理课本外，便一直在上网，通过百科词条将现代社会中大部分的常识性物品都认识了一遍。
一开始她还想着研究这些事物的内在原理，后来发现东西实在太多，还是先认识了再说吧。
姬阳自己喝水快，便也一直给姜离添水。
他记得一般家里来了客人，爸爸妈妈都是陪着说话，时刻注意客人杯子里的茶水，只要没满的，就一定得满上。
他之前都没注意，害得姜离自己开口说“没茶了”，实在是他的失礼。
是以他每次拿起杯子喝水，都不忘给姜离添水。
姜离专心网上冲浪，不知不觉喝多了，竟有了方便之意。
她心中一叹，看向姬阳，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