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基本功
“嘿！哈！”
清晨，张楚岚张灵玉随一众灵隐寺弟子练功，习练的正是少林入门功夫：少林长拳，至于灵隐寺弟子为何修炼少林入门功夫，是因为佛门武功出少林，解空大师就是出身于少林，少林功夫用来打基础再合适不过了。
“扎马步，腰身不动，拳出似龙；前踏步，声如惊雷，迅若闪电；炁发自下丹田，运于拳脚之间，一呼一吸炁自流转，一步一进法度自然……”
张楚岚混在一群光头小和尚里面，身着道士服，头挽道簪，拳打得有模有样，嘿哈嘿哈的喊着，表情认真无比。
张灵玉就矜持了许多，他不甚好意思大喊大叫，但呼吸之法与拳脚之术学得也是颇为标准，身着白袍，也是一群光头中靓丽的风景。
足足打了数十遍少林长拳，领头的武僧才带众弟子演练下一项：挑水。
佛门神通首重基本功，弟子练炁前一般要打磨几年肉体，读上几年佛经，待基本功打扎实了方才会授予练炁之法。
看似佛门弟子起步会比其他异人稍晚，但正因为他们磨练出了强健的肉体与深厚的入定功法，反而在不知不觉间将静功修炼到了定生喜乐的程度，有的天赋高心性纯粹者甚至能修炼到离喜妙乐的程度，可称得上一句磨刀不误砍柴工。
灵隐寺弟子的基本功修炼到底有多苦？这一点看张楚岚与张灵玉气喘吁吁的样子便知，要知道，他们这种练炁好几年，炁量不低且经常练功的天师府门人在第一次接触到这样艰苦的训练时都有些撑不住。
那些没有还没有练炁的灵隐寺弟子却能靠强大的意志力与肉体撑下来，怪不得佛门弟子少林武僧如此出名。
练拳，挑水，劈柴，念经，吃饭，练劲儿，如此反复，可把张楚岚折腾的不轻。
与龙虎山上逍遥悠闲的日子相比，灵隐寺中过得是什么样的苦日子啊！
“灵隐寺不少功夫都和横练有关，打磨肉体的过程相比其他修炼方式确实艰苦一些，但肉体强横之人，在无论怎样的战斗中都很占便宜。”
荣山教诲道。
“弟子受教了。”
张楚岚大口吃饭大口吃菜，在狼吞虎咽的间隙回复道。
别说张楚岚与张灵玉了，荣山表面上波澜不惊的，心中则掀起惊涛骇浪，为灵隐寺培养弟子的方式暗暗震惊。
天师府作为符箓三宗之一，门人弟子擅长术数，符箓，金光咒，基本不怎么打熬肉体，荣山又基本没下山过，也是第一次见到灵隐寺弟子修炼，那种百人千人一同练拳的场景还是颇为震撼的。
“佛门修炼，首重肉体，对心性入定的要求也很高，没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是一步步稳扎稳打，打磨性命修为。”
解空和尚呵呵笑道。
“果然，但凡是号称祖上出过飞升的门派，无论是天师府还是灵隐寺，都首重性命修为，大家打磨性命修为的手段方式各有不同，但本质上都是强大己身，这才是正道。”
张楚岚颇为感慨。
“但，这也从侧面展示了八奇技的可怕之处，别人稳扎稳打步步修炼十几年乃至几十年，不断强大自身修为，战斗力却被掌握‘八奇技’这种开挂般神技的人甩出好多条街，这合理吗？”
“性命修为的提升需要大量的时间，可谓滴水之功，还收效甚微，怨不得别人想走捷径，想夺取八奇技；同样的，讲究一步步打磨修为的佛门道家门派，八奇技对他们来说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非要不可，这也是这些门派当年未曾参与争夺八奇技的原因之一吧。”
张楚岚心生感悟，真切体会到当年动乱的原因：成仙之法难求，取乱之术易得。
“呜~！啊~！”
解空大师与荣山正在交谈，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压抑的声音，解空大师面色一变，喃喃自语一句“宝静”便起身匆匆离去。
“宝静？这应该是肖自在肖叔的法号。”
张楚岚眼前一亮，这天他明里暗里找寻半天都没找到肖自在的踪迹，晚膳时却意外听到了肖自在的消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顾不上接着吃饭，张楚岚悄摸摸跟上解空大师，来到一偏房处，见解空大师推门而入，心中明白肖自在应该就在这里面。
“宝闻，宝静，怎么了？”
解空大师竖起一只手掌放于胸前，抬头问道。
“宝静他又犯病了……”
解空大师的大弟子宝闻和尚答道。
只见宝静和尚，俗家名字肖自在，一手抓着宝闻粗壮的胳膊，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啊声。
“师兄，师父……我，我快忍不住了……”
肖自在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越发用力，似要掐死自己；另一只手死死嵌进宝闻和尚的胳膊，好似想把对方的胳膊生撕下来。
“宝静，念心经！”
解空大师并未出手阻止肖自在，而是在一旁提醒道。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肖自在艰难的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短短二百六十字，他竟念了将近十分钟。
说来也怪，肖自在念着心经，手上渐渐松力，整个人狰狞的表情也变得祥和起来，只是时不时抽动的嘴角与脸上若隐若现的杀意破坏了这份祥和，使其看起来既神圣又残忍。
好不容易念完一遍，肖自在并不停，接着念第二遍，第三遍……语速也越来越快，整个人终于平静下来，紧紧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与近乎嵌到宝闻和尚肌肉里的手指都松开了。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不知念了多少遍，肖自在勉强压住自己的心魔，脸上满是神圣的表情，双手合十比在胸前，不知不觉已是盘腿而坐。
“宝闻，你没受伤吧？”
解空大师问道。
“没……宝静这小子功力又深了，刚刚竟抓疼我了，要是功力再深些，我怕是要被他抓伤。”
宝闻甩甩袖子，说道。
“楚岚，别躲在外面偷看了，进来吧。”
解空大师话锋一转，他早就发现张楚岚了，只是刚才全身心都放在宝静身上，没有顾得上理张楚岚。
“嘿嘿，解空大师，我就是好奇跟过来看看。”
张楚岚摸摸脑袋，脸上带着拘谨的笑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