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敢买，谁敢卖？

呸！

厚颜无耻！

姚广孝深吸一口长气，反复告诫自己：冷静，要冷静！

贫僧可是出家人，要四大皆空！

隔壁，随着一杯杯酒水下肚，陈牧逐渐有些微醺。

这火候，应该差不多了吧？

朱高煦目光微微闪动，开始进入正题：“陈老弟啊，咱们这次赢了一百两银子，可我觉得……这区区一百两，你想买个官儿，好像不够吧？”

“运作，我说的是运作，可不是直接买。”

“这有什么区别吗？”

“那区别可大了！”

陈牧摇头道：“纵观历朝历代之初，百废待兴，朝气蓬勃，吏治还算清明。这个时候买官儿，我倒是敢买，问题是谁敢卖啊？”

听陈牧这么一说，不论是一墙之后的朱棣和姚广孝，还是与他对面而坐的朱高煦，顿时都来了精神。

“老弟，你跟徐哥我说句实话，你说的这个运作，到底该怎么运作？”

见陈牧盯着自己，朱高煦连忙找补了一句：“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混个官当当。毕竟，我是个江洋大盗，被通缉的日子，不好过呀。”

嘿，你还真敢想！

知道自己是江洋大盗，还想当官？

不过……

考虑到这个封建时代的背景，陈牧觉得，如果有他操盘的话，也未尝没有可能。

陈牧拍了拍自己那张酒劲儿上涌，而略显红润的脸，豪气干云道：“当今皇上，不都已经给咱们打过样了吗？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

“徐大哥你放心，按兄弟我的路子，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咱们两个，都能当上这个官儿！”

“要是以后运气好，就算那张龙椅，没准儿咱们也有机会坐一坐！”

陈牧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大气磅礴、大逆不道。

朱高煦脸上的表情，不知不觉中，已悄然凝固。

而就在一墙之隔后，此刻的朱棣，眼中更是杀气四溢。

如果这话，不是从自家崽子嘴说出来的，他现在已经要杀人了！

亲生的，这是亲生的……

就在朱棣反复进行深呼吸的同时，在酒精作用下，智商已被赶下高地，如今谈性大发的陈牧，也开始了他的演讲。

“想运作出一个官位来，我们首先就要明白，现在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皇帝老儿的皇位，是怎么来的？说白了，就是从他侄子手里抢来的。不管他承不承认，奉天靖难喊的再好听，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反贼的事实。”

“你说，现在新皇登基，他最在乎的是什么？”

见朱高煦要开口，陈牧直接抬手一拦。

他只是问问，烘托一下气氛，可不是真想从这连脑子都快练成肌肉的莽夫嘴里，听到什么奇葩言论。

“我就直接告诉你吧，现在的皇帝老儿，他最在乎的就是名声！”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穷的叮当响的时候，想的是怎么活下去。如今功成名就了，这人呐，就开始要脸啦。”

“现在的朱棣，他就忌讳别人暗地里骂他，哪怕没人敢当面提，他心里也会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背地里骂他是反贼。他越这么想，心里就越不舒服，人也就越残暴……”

陈牧这番话，说的朱高煦眼皮直跳。

从皇帝老子，到皇帝老儿，再到直呼其名，皇帝可就在隔壁听墙角呢，你这……找死啊！

朱高煦忍不住拉了拉陈牧的袖子，低声道：“老弟，咱们私底下这么议论皇帝，好像不太好……”

“我说徐大哥，你可是江洋大盗啊，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你怕鸡毛？”

陈牧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其实啊，那些心念建文的余孽，暗中引导舆论，在百姓中散布流言蜚语，中伤皇帝，这对我们来说，其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啊。”

好事？

朱高煦不明白，一墙之隔后的朱棣，也不明白。

但姚广孝又听懂了！

他眼中精光一闪，忍不住道了一声：“好小子，釜底抽薪，妙啊！”

“和尚，你这是……”

就在朱棣出生询问，姚广孝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陈牧也讲出了他的计划。

“老徐啊，朝廷的邸报你应该知道，这是专门给当官的看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专门办一个，给老百姓看的报纸呢？”

“从古到今，舆论这种东西，一直都在被人引导。唐代以前，为什么连皇帝在门阀世家面前，都不敢轻举妄动？”

“就因为这帮人，垄断了知识的传播，又控制了舆论。”

砰！

陈牧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慷慨激昂道：“只要我们把这个报纸办起来，一天到晚对皇帝歌功颂德，称赞他英明神武，你猜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