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起回家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标志着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了。周五下午只有三节课，最后一节课都是班主任的课。
“好了，下课了，各科课代表上来在黑板上写下各科的作业，各小组组长上台领一下手机。”班主任曾思齐从讲台底下搬起一个箱子，并打开，“1组，2组，3组，……7组，……10组。”
“封璟琛，快去拿！7组的。”于安乐催促道。
封璟琛从老师手中接过四个信封。
“给你。”封璟琛递来其中一个给于安乐。
“谢谢谢谢。我的宝贝儿啊，可想你了。”于安乐拆开信封，从中拿出了手机，对着手机屏幕，猛亲了一口。
“司堂，这是你的。这个没写名字，应该就是你的了。”封璟琛将两个信封分别递给司堂和云旖旎。
“妮妮，快点加个微信。”于安乐打开微信扫码功能。
“喏。”云旖旎打开微信个人二维码。
“我们也要。”兰絮和蔡昕也扫了二维码。
“拉你进我们A1173宿舍群，周日报道那天建的，你当时不在。哦，对了，我们第7小组也要有个组群。封璟琛，你是组长，你拉一个。”于安乐向云旖旎发起了入群邀请，“妮妮，我在拉你进个班级学生群，那是班主任建的。”
“行。云旖旎，一个小组的，咱俩加个微信呗。”封璟琛说。
“嗯，好。”云旖旎又打开了二维码。
司堂也打开了扫码，刚要扫就被云旖旎挡住了，“你不用扫。”
司堂没有说话，默默的收回了手机，在一旁收拾要带的作业。
“妮妮，为什么呀？”于安乐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没必要。”云旖旎回答。
“没必要是啥意思啊？”于安乐接着追问。
“字面意思。”云旖旎心不在焉的应声，手里也没停下来，收拾的东西。
司堂听着云旖旎的话，手顿的顿随后拉上书包拉链，拎起书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门。
“妮妮，你哪个区的？”于安乐问。
“隆刚区的。”云旖旎说，又补充道：“霜拢方向那边的。”
“我和封璟琛都是阑珊区的。”于安乐说。
“你和司堂是一个区的，可以一起回去结个伴。就像我跟于安乐一样。”封璟琛插了句话。
“你们怎么都是外区的？就我是言添区本区的。”蔡昕嚷嚷着。
“小爷我也是言添区的。”裴礼冒了出来。
“谁理你啊？无人在意。”蔡昕摊了摊手，“兰絮，你是哪个区的来着？”
“我是葆岸区的。”兰絮回答道。
“跟阿淮一个区的耶。”裴礼用胳膊肘撞了撞陆淮。
“那你们回家要注意安全哦，我们俩先走了。”于安乐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和封璟琛离开了。
“拜拜，后天见。”云旖旎与兰絮，蔡昕告别。
“拜拜。”两人回应着。
云旖旎刚到学校大门口，准备开始用缺德地图导航，就看见不远处的司堂，站在那里低着头看手机。
云旖旎看着他，心想：奇怪，他不是早走了吗？
也不知道司堂是不是感受到了云旖旎的目光，他抬头，一刹那间，四目相对，但也仅限于那一刹那。他好似漫无目的的扫射了她的周围，好像只是碰巧环顾四周时视线撞上了。
他收回目光，拉起行李箱朝对面走去，此时人行道上是绿灯。
哦！原来是在等红绿灯啊。
云旖旎跟在司堂身后，这样就不需要用缺德地图导航了。
云旖旎跟着司堂先是坐了地铁14号线，坐到了达运，在达运转线，再坐13号线到终点站霜拢。
到终点站霜拢后下了地铁，云旖旎仍旧就跟着司堂。
走到地铁口时，前面的司堂停下脚步，突然扭过头问：“你一路跟着我干什么？”
云旖旎与他对视，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司堂以为等不到她的回答了，抬脚打算继续走。
“我不认路。”云旖旎的声音从司堂身后传来。
司堂显然是听到了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云旖旎只好跟上。
到了公交站台，云旖旎就站在司堂旁边。
“你知道接下来坐什么车吧？”司堂问。
“520。”云旖旎说。
“什么？”司堂问。
“坐520公交。”云旖旎又说了一遍，“只有520直达我家门口。”
“嗯。你周日回学校就先坐520到霜拢，然后坐13号线到达运转线，最后坐14号线到二中。明白了？”司堂给云旖旎说了一下去学校的线路。
云旖旎：“什么？先什么？”
司堂：“先520，然后13号线，最后14号线。”
司堂说了一遍顺序。
云旖旎：“哦。就是5201314嘛，这个好记。”
“对，就是5201314。”司堂说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说话了。
云旖旎：“那放学回家呢？”
司堂无奈了：“你刚才没记吗？就倒过来啊。”
云旖旎：“1314520？”
“不对，是先在二中坐14号线到达运，再转13号线到霜拢。最后才是520。”司堂纠正，“要记住了。”
“不记了，我就跟着你了。”云旖旎，这个路痴表示自己可能连路都找不到，更别提坐公交和坐地铁了。
司堂被整的没脾气沉默了。
云旖旎：“我以后跟着你回家，行吗？”
“车来了，520。”司堂不搭腔，走向眼前停着的公交520。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云旖旎跟在他身后。
“随你。”司堂不废话。
上了车，司堂找了个位置坐。云旖旎看了一圈，只有司堂旁边，靠窗的位置是空的。
云旖旎：“介意我坐这里吗？”
司堂没有说话，但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他起身让出空位，让她坐进去。
“谢谢。”云旖旎对他说。
他还是不说话，就这么坐着。
良久，他开口：“为什么不让我加你微信？”
“我没有不让你加。”她很疑惑。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扫？”他问。
“没必要啊。”他问她就答。
“行，好一个没必要。也是，咱俩又不熟。”司堂笑了笑。
“你……算了，你要扫就扫吧。”她打开微信个人二维码。
“不用了，不用那么牵强。”他闭上双眼，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哦。”她退出二维码界面，“你什么怪癖？咱俩有微信好友，还非要扫一下。”
“啧啧，说话不打草稿，我们没加过。”他笑了，笑的有点恶劣。
“真的，我俩真加了。”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
她装了防窥屏，他看不到内容，当然他也不会看。
她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点开，按了几秒说：“我真有你微信好友。”她发了一条语音。
“叮叮！”他的手机传来一条消息提示音。
他点开，发现是一个昵称叫“稀饭妮”的。消息是一条语音，原本是想习惯性的点语音转文字，这次却鬼使神差的点开了那条语音，似乎是有一丝期待的。
他连了蓝牙，耳机里传出她的声音：我真有你微信好友。
司堂脸上满是错愕，要多听了几遍，确认自己不是幻听。
“信了吧。”云旖旎关掉手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司堂愣了愣，找回了自己的语调，“什么时候的事？”
他问的是什么时候加的好友。
“就暑假啊。我当时问你有什么事儿，你说真心话大冒险。”云旖旎还翻找出了聊天记录。
司堂看了那简短的聊天记录，思绪拉回了中考完后的暑假。他当时和三五个人在那开黑打游戏来着。
“原来加的人是你。”司堂不知道那人是云旖旎，“当时云骁说让我加他列表第二个人，他给的备注是‘财女’，上一个联系人应该是你爸，备注的是爸。你当时头像不是财神爷吗？就没认出来。”
“他让你加你就加，你这么听话，没看出来呀。”云旖旎对于他的解释并不买账。
“要玩得起啊。再说了他是你弟，不至于坑害我。原来是说三天后才能删的，结果忘记了。”他说着。
“哦，原来忘记了，那互删吧。”云旖旎面上看不出喜怒。
司堂：“别介啊，现在我们是同班同学还是同桌，好常联系。”
云旖旎不说话。
“只是女人容易……”
云旖旎的手机传来了这电话铃声，显示的备注正是她那“不成器”的弟弟云骁。
云骁：上车没？到哪了？
云旖旎：“到中心医院了。”
云骁：哦。姐，我想买两件衣服。
云旖旎：“买呗。”
云骁：是两条裙子。
云旖旎：“裙子？买给谁的？”
云骁：买给我心爱的女孩。
云旖旎：“行，多少钱？我转给你。”
云骁：谢谢姐！326块钱。
云旖旎：“168一条，你的眼光行不行？”
云骁：我的眼光可好了，两件还有动听的名字呢，叫……是不是一听就非常好美？
云旖旎听后沉默了。
云旖旎：“你心爱的女孩是不是叫上官婉儿？”
云骁：你怎么知道的？
云旖旎：“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想都别想，没门！想买皮肤，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听说你给我的备注是‘财女’啊。”
云骁：对呀，你能考上二中，可不就是才女嘛。
云旖旎：“少废话，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云骁：谢谢姐！万岁！回家愉快。
通话到此结束了。
公交车也行驶了四个站。
司堂：“你弟找你要钱买皮肤了？”
云旖旎：“是啊，其实之前暑假他就提过了，我当时拒绝了。现在都两个多月了，还惦记着，看来是真挺想要的。”
云旖旎内心OS：要不是你带着他打游戏，让他知道了你有两个孙尚香168的皮肤，他怎么会眼馋来找我？！！
“我自认为我不是讨人嫌的那种人。”司堂突然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
“嗯，应该吧。不然初中那会儿也不会有五六个人喜欢你。”云旖旎调侃道，“有本班的，有隔壁班的，甚至还有跨楼层的。”
司堂：“那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云旖旎不解：“我怎么对你了？我对你很友好啊。我一没打你，二没骂你，甚至我这个星期在学校里跟你说过的话，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司堂控诉了起来：“你都不想跟我说话，你是不是讨厌我？我们初中相处的不挺好的吗？没有不对盘，也没有到不熟的地步。你为什么装不认识我？还‘同学，谢谢。’‘谢谢你，我叫云旖旎。’你解释一下。”
“我没有讨厌你，也没有不想跟你说话，更没有装不认识你。”云旖旎回答了他的夺命连问。
司堂满腹怨气：“那你的行为呢？怎么狡辩？”
云旖旎：“是我不想跟你讲话嘛？你一天天板着个脸，跟全世界欠你的一样，谁敢触你霉头？”
“我哪有天天板着个脸？”司堂不信。
“天天面无表情不叫板着脸？你是没在学校照过镜子吗？心里没数吗？”云旖旎有底气了。
“就算是这样，你就不能跟我讲两句，我又不会骂你。”司堂又绕了回去。
“还讲两句？！我感觉到你不喜欢二中，连带着二中的一切你都不喜欢。我真怕我成了你的出气筒。”云旖旎光是想想都害怕，“我就一柔弱不能自理的弱女子，可能你还没开始骂，我就已经给吓死了。”
司堂：“你从哪里感觉到的？我挺喜欢二中的，真的。”
“你可拉倒吧。你的胜负欲是出了名的可怕，你以后如果要组队，别拉着我，我怕输了承受你的怒火。你的梦中情校不是一中吗？可你却因一分之差与一中失之交臂。何况你的死对头不是在一中吗？我怕你不甘心，不情愿拿周围的人和事泄愤。”云旖旎分析的头头是道。
“开始是有点，后面看开了。”司堂说，“那你为什么跟我讲的那几句话那么生疏？就好像不认识我。”
“我刚开始叫你同学，是因为我一直低着头，没看到你的脸，所以不知道你是谁。自我介绍是因为我觉得这是一种礼貌啊，而且你当时应该没认出我，我也觉得你没认出我，毕竟我减肥了。”云旖旎继续解释。
司堂：“我认出来了。从你站在队伍理的时候就觉得你的背影很熟悉，送你去校医室的时候就肯定了。”
“你……怎么可能？！你不觉得意外甚至不可思议吗？”云旖旎震惊了。
“意外是有点，不可思议倒没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思议的，准确来说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你还真是天赋型选手啊。三个月的时间超过了我三年的努力，中考成绩比市统考一模高出110分。”司堂笑着说出这话，嘴角闪过一丝自嘲。
云旖旎：“你还是没有与自己和解。如果林澈也跟你一样来到二中，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应该吧，但我觉得我和他应该在高考时再决胜负。怎么，你想你那位小学同学来二中？”司堂像是不经意的一问。
“有点。”云旖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回答他，她只是希望司堂好受一点，又有点后悔当初求神拜佛实现了她的心愿。
司堂正视着云旖旎：“怎么，你喜欢他？”
“你猜。”云旖旎不正面回答。
“你喜欢他也没用咯。人家在一中，与二中都不在同一个区。”司堂像是替云旖旎惋惜，“难相见了。”
云旖旎：“他家离我家只隔了一条巷子，我跟他在同一站下车。碰面的几率还是很高的。”
司堂不说话了，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到初中母校了，才分别两个多月，就挺想念的。”司堂，开口打破了这死寂。
“下一站你就下车了。”云旖旎不接茬。
司堂：“嗯。你还有几站？”
云旖旎：“你下车后还有五站。”
“那剩下的五站，你自己注意安全。”司堂叮嘱着。
“放心啦，我都在这一带上下学三年了。初中三年不是白上的，不是只为了去那吃饭的。”云旖旎不在意。
“你路线记住没？”司堂又补充道，“去学校的路线。”
“没有，忘了。就算记住了，找不到路一样白搭。实在不行我导航吧。”云旖旎耸耸肩表示摆烂了。
司堂感到阵阵无语。
云旖旎：“要不周末咱俩也一起去？做520去霜拢？”
司堂：“勉为其难答应你。”
云旖旎：“倒也不必，当我没说吧。”
“啧啧，不禁逗。走了，Bye！手机联系，记得看消息。”司堂下了公交。
“Bye！”云旖旎朝着他背影的方向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