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煞气
只是没有鬼注意到,在他们不停杀戮的过程当中,一种特别的气息正在慢慢的侵蚀着它们的身体,这特别的气息就是煞气。
有一种说法是人是这个世界上的气运之子,也是大道之体。
什么是大道之体呢?
就是完完全全符合大道存在的,也就是说,人身上没有一种东西是无缘无故存在的,都有着它的用处。
而肉身的存在,便是为了避免天地间各种各样的气息伤到神识。
甚至于,一直到元婴期以前,肉身对于神识来说都是最好的保护。
没有肉身保护的情况下,魂魄最好的办法就是呆在一个宁静祥和的地方,安心的修行,以期某一天能够修成鬼仙,但在鬼仙之前,也会遇到三灾九劫,很少有能够度过的。
只能说,天留一线生机,但也仅仅只是一线罢了。
要是不这么做的,贪吃的很容易就变成饿死鬼,这饿死鬼很多时候其实并不一定真的是饿死的,而是思维被食欲所控制,只知道不停的吃。
同样的,好色就会变成色鬼,好酒也会变成酒鬼这样,都是没有神智的。
像是项籍这样,带着一堆鬼军肆意杀戮,自然而然也会被煞气侵袭,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恶鬼。
也就是他本身资质比较好,这个影响比较慢,但影响慢不代表没有影响,随着江东越来越多的地方被屠戮,项籍已经开始慢慢的失去神智,只知道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的杀戮。
好在凡人也并不是都聚集在城镇里边生活,为了方便种地、打猎,或者就干脆是为了逃税,在偏远一些乡野里边,还零零碎碎住着一些农户、猎人之流,因为距离远,数量少,就没有被当作目标,否则整个江东都要成为不毛之地。
纵使如此,等项籍带着大军回到乌江的时候,军队里边大半的鬼物已经陷入到了杀戮的状态之中,余下的也好不到哪里,至少已经感觉不到异常了。
“羽儿果然能干!”
范增已经发现了,项籍这人还是有些孩子性,喜欢被夸,只是有资格夸他的人极少,所以一有机会,他就要夸上一夸,来增进两人的关系。
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的项籍状态已经非常不对,竟然径直自己走进了军帐之中。
但这样的事情,项籍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所以范增也不以为意,认为是刚刚杀了这么多人,哪怕是在做好事,人心中也会有不小的压力的,休息一下自然也就好了。
这一点也是人跟鬼最大的不同,人无论有什么负面情绪,只要睡上一觉,哪怕不能完全消减,也能够稳定上大半,鬼却不同,它们不需要睡觉,也没有办法化解各种各样的情绪,一旦出问题,就只能等着这问题越来越大。
至于范增为什么不知道这一点,只能说是绝地天通之后,太多的典籍都遗失了,这种看似没什么用处的知识就是最容易失传的。
哪怕一个人再聪明,他没有经历过某种事情的时候,也很难知道这事情究竟会是怎么样的,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因为老人经过的事情多,哪怕才智一般,见过这事情,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活的时间长见识就多,毕竟还有句话叫做无志空长百岁。
“将军,有一支汉军出现在附近!”
由于出现了大范围的黑云,让这一大片的土地都不见任何光芒,所以已经成为实际掌控者的刘邦,得到消息之后就派了一支军队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杀!杀!杀!”
一听到是汉军,项籍受到刺激,终于彻底的丧失了神智,毕竟哪怕是成了鬼物,但对于刘邦的仇恨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退的,尤其是战败的原因还是因为对方偷袭。
于是,项籍便率领鬼军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战斗。
正常来说,军队是人类血气最旺盛的地方,毕竟都是年轻力壮的成年男性,加上有着王朝气运的加持,是鬼怪最不敢去的地方。
但就跟水虽然是火的克星,但当火足够大的时候,水泼上去反而会让火势更猛一样,当鬼物多到一定程度之后,这军队的血气不仅不能阻挡鬼物,反倒更是吸引鬼物。
尤其是项籍一马当先,直接突入到汉军军阵之后,跟随着的鬼兵都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不得不说,开国时候的军队往往都是最精锐的,因为这些军队都经过了血与火的考验,汉军面对成为鬼物的楚军,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胆寒溃逃,反倒是在将领的带领下开始了抵抗。
“管他是什么东西,先打了再说!”
带着这样的想法,这一支汉军和鬼军便开始了交战。
这一交战,便又证明了一个道理,方法比努力更重要,虽然汉军意志坚定,而且装备精良,但一刀砍下去,分成两半的鬼兵很快就又愈合再次参加战斗,一枪捅上去,甚至不能影响鬼兵的行动,这一支汉军很快便为之胆寒。
毕竟,汉军之所以意志坚定,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一次次的战斗积累下来的经验,战场上大多数的伤亡并不是出现在交战的时候,而是出现在一方溃逃的时候,所以往往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成为胜者活下来。
面对这种怎么也打不过的怪物,就不是他们经验所能覆盖的了,毕竟连伤害都造成不了,硬撑着有什么用,反倒不如逃跑,这一点哪怕是铁血战士也依旧不能免俗,毕竟他们是勇敢,而不是傻。
在汉军开始溃逃之后,原本凝聚的血气都散了开来,对于鬼物微乎其微的压制也都没有了,加上和轻飘飘的鬼军相比,汉军的移动速度是大大不如的,所以哪怕逃跑的汉军很多都丢盔弃甲,依旧是逃脱不过。
好在随着一次次的杀戮,鬼军的神智越来越差,很多鬼军开始痴迷于虐杀时候的快感,已经做不到令行禁止,才让极少数的汉军逃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