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本书导读

老舍先生是中国现代文学巨匠、语言艺术大师，鸿篇巨制《四世同堂》是其代表作，也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不朽的丰碑。为了便于读者更加全面地了解老舍和《四世同堂》这部小说，本篇导读详细地介绍了老舍，并对这部小说的创作出版情况、主要人物、故事梗概、主题思想、艺术特色作了介绍。

小说这种文学体裁主要通过塑造人物形象来揭示主题，通过完整的故事情节和具体的环境描写来反映社会生活。人物形象是小说的灵魂，也是读者阅读小说的一扇窗户。老舍在《四世同堂》这部鸿篇巨制中塑造了大大小小100多个人物，通过描绘这些人物在民族灾难中的不同遭遇，声讨了日本侵略者对中华民族带来的惨痛伤害，展示了在民族危亡时刻的百态人生和复杂人性，并从传统文化的角度对中国人的“劣根性”进行了批判和反思。笔者从这部小说中选取了几位有代表性的人物进行分析，侧重趣味性和概括性，以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引导大家更好地阅读这部小说，从而领略这部作品的魅力。

作者简介

老舍（1899—1966），原名舒庆春，字舍予，老舍是他最常用的笔名，另有笔名絜青、鸿来、非我等，中国现代著名小说家、剧作家，新中国第一位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作家。老舍被公认为20世纪中国作家中较早具有世界性声誉的作家之一，其作品被翻译为英、日、法、德、俄等文字，在世界文坛上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老舍出生在北京一个贫苦的满族家庭，1918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学校，曾短期从事过基础教育工作。受“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影响，极具文学天赋的老舍发表了他的第一篇短篇小说《小铃儿》，从此踏上了异彩纷呈的文艺人生。老舍于1924年赴英国讲学，1926年加入文学研究会。这一时期，老舍的作品在国内已引起强烈的反响。老舍于1930年回国，7月起到济南齐鲁大学任教，后改任山东大学教授。这一时期，老舍更加关注现实，关切国家大事和城市贫民的苦难，创作了大量以城市底层贫民为描写对象的作品，以幽默的风格描摹北京人情世态和市民社会，长篇小说《骆驼祥子》为他赢得了国际声誉。从20世纪30年代初起，老舍开始大量写作短篇小说，其中不乏像《断魂枪》这样的佳作。抗日战争爆发后，老舍于1937年11月奔赴武汉，1938年3月参加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奋斗在抗日文艺战线。这一时期，老舍以笔为枪，创作了大量的抗战题材作品。1944年初，老舍开始创作鸿篇巨制《四世同堂》。1946年3月，老舍赴美讲学。新中国成立后，老舍立即启程回国。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老舍的作品以话剧为主，他在1951年初创作剧本《龙须沟》，其后又创作了史诗巨著——话剧《茶馆》。“文化大革命”初期，老舍遭受迫害，这位正直的人民艺术家于1966年8月24日自溺于北京太平湖。巨星陨落，是中国文坛的重大损失，是时代的悲剧。

老舍才华横溢，涉猎广泛，孜孜不倦，在小说、戏剧、散文、诗歌等创作领域都有很高的成就，是一位高产的作家，他在40多年的文学生涯中，创作了1000多篇（部）作品。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骆驼祥子》《赵子曰》《老张的哲学》《四世同堂》《二马》《小坡的生日》《离婚》《猫城记》《正红旗下》；中篇小说《月牙儿》

《我这一辈子》；短篇小说集《赶集》《樱海集》《蛤藻集》《火车集》《贫血集》；剧本《残雾》《方珍珠》《面子问题》《龙须沟》《春华秋实》《青年突击队》《柳树井》《女店员》《全家福》《茶馆》；报告文学《无名高地有了名》等。

作品简介

1937年，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中国军民奋起反抗。1941年是北平沦陷的第五个年头，抗日战争进入了战略相持阶段，为了鼓舞全民抗敌的斗志，老舍准备创作一篇抗战题材的小说，由于种种原因并未动笔。1944年初，老舍在重庆正式开始《四世同堂》的创作。在创作《四世同堂》第一、二部时，老舍长期生病，但他坚持抱病工作，笔耕不辍。写作一直延续了4年，直至1948年，在赛珍珠女士的帮助下，老舍在美国完成了《四世同堂》的终曲《饥荒》。

《四世同堂》的创作，从构思到成书，前前后后长达近7年的时间，老舍呕心沥血才完成了这部巨著，可谓万折必东，而《四世同堂》的出版更是历经坎坷。

《四世同堂》的第一部《惶惑》从1944年11月10日起就在《扫荡报》（抗战胜利后改为《和平日报》）上开始连载，1945年9月2日载毕。1946年，良友公司出版《惶惑》，该书一经出版，便很快售罄。《四世同堂》的第二部《偷生》从1945年5月1日起在《世界日报》上开始连载，同年12月5日载毕。1946年11月，晨光出版公司出版了《惶惑》与《偷生》。老舍在美国创作完《四世同堂》第三部《饥荒》后，和艾达·普鲁伊特合作翻译，改书名为The Yellow Storm，即《黄色风暴》，1951年公开出版节译本，共50余万字，被誉为“好评最多的小说之一，也是美国同一时期所出版的最优秀的小说之一”。同年，《四世同堂》被铃木择郎翻译为日文，在日本出版发行，广受好评，成为畅销书。老舍回国后，于1950—1951年在《小说》月刊连载《饥荒》，但并未登载完整，只连载到第八十七章，更不幸的是，未登载部分的原稿在“文革”中丢失。“文革”结束后，翻译家马小弥又根据《四世同堂》英文版翻译了最后十三章内容，补足了《四世同堂》三部曲的全貌。

改革开放后，人民文学出版社、百花文艺出版社、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等多家出版社都曾出版过结集的《四世同堂》。20世纪90年代，几家出版社一齐对80年代的版本进行大量删减后出版，对章节名称也作了修改。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四世同堂》三部曲分别被定名为《小羊圈》《偷生》《事在人为》，字数约50万。2017年，天津人民出版社和东方出版中心出版《四世同堂》，共90余万字，这是这部小说自发表以来第一次以完整版形式出版。

充分考虑到中学生阅读名著的实际情况，本导读以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语文阅读推荐丛书”《四世同堂》为解读依据版本。

《四世同堂》是老舍的代表作，也是现代文学史上的一部现实主义力作，其内容展现了沦陷区普通民众的生活，是一部正面描写抗战时期普通民众生活的长篇抗战小说，可能这也是其在新中国成立后发表、出版发行命途多舛、一波三折的原因之一。

这部长篇小说分为《惶惑》《偷生》《饥荒》三部，以小羊圈胡同为背景，描写了以祁家为主，以钱家、冠家等十几户人家为辅的普通民众在民族灾难中不同的生活遭遇，反映了沦陷区人民的苦难和觉醒，倾吐了古都人民的亡国之痛，塑造了不可征服的民族魂，其中也融贯着作者对民族积弱进行的文化反思，是一部饱蘸民族情感写成的中华民族在日寇铁蹄下的苦难史、屈辱史和反抗史。

主要人物

老舍在这部小说中用高超的艺术手法成功地塑造了100多个不同职业、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为了能够方便读者更直接地了解这部小说，本篇导读在介绍小说主要情节之前，先对小说中的主要人物进行介绍。

祁家（小羊圈胡同五号院）：四世同堂第一代，祁老人，安守本分的老派市民。第二代，祁天佑，布店掌柜，沉默寡言，老实本分，因不堪日本人的羞辱而投河自尽；祁天佑太太，因病常年卧床。第三代，老大祁瑞宣，小说主人公，教师，有强烈的爱国心，却深深地被传统观念束缚着，经受了残酷的心灵炼狱，是一个痛苦的“突围者”，逐渐走上了反抗的道路；祁瑞宣妻子韵梅，传统家庭妇女，勤俭持家，相夫教子；老二祁瑞丰，浅薄无聊，讲究吃穿打扮，为虎作伥，是祁家不肖子孙，最后被蓝东阳派人打死；祁瑞丰妻子胖菊子（后改嫁蓝东阳），贪图享受，甘当汉奸，后沦落为妓女，凄惨死去；老三祁瑞全，爱国青年，小羊圈胡同里真正的英雄，北平沦陷后逃出城外参加抗战。第四代，小顺子、小妞子，祁瑞宣的一双儿女，小妞子在抗战胜利之际不幸因病死去。

钱家（一号院）：钱默吟，读书人，因日本人的侵略而家破人亡，由“隐士”转变为抗日英雄；钱夫人在埋葬长子钱孟石时走投无路而自杀；长子钱孟石，被日本人逼死；次子钱仲石，司机，开着载有日本人的汽车和日本人同归于尽，以身殉国。

冠家（三号院）：冠晓荷、大赤包，两人都是汉奸，投敌求荣，冠晓荷被日本人活埋，大赤包死在日本人的监狱中；尤桐芳，冠晓荷二太太，冠家的第一个觉醒者，不幸被钱先生误炸身亡；高第，冠家长女，冠家的第二个觉醒者，在钱先生等人的帮助下，走上了抗日的道路；招弟，冠家次女，虚荣堕落，在冠家被查封后成为汉奸特务，最后被祁瑞全杀死。

二号院的李四爷、李四妈，他们都是热心肠，为人善良，乐于助人，李四爷在胡同里被日本人残忍杀害；四号院住着剃头匠孙七夫妇、洋车夫小崔夫妇、马寡妇和她的外孙程长顺，孙七和小崔无辜地被日本人杀害，小崔太太迫于生计改嫁程长顺；六号院住着丁约翰、棚匠刘师傅、戏痴小文夫妇，丁约翰崇洋媚外，是小羊圈胡同里的洋派市民代表，刘师傅在祁瑞宣的鼓励下逃出北平城到前线抗战，小文夫妇不问世事，但在一次演出时，不甘忍受日本人的侮辱而进行抗争，不幸牺牲。

其他人物有：为人圆滑世故但没有坏心眼的白巡长，一心做学问而没有国家意识的书呆子牛教授，钱默吟的亲家、投机钻营、圆滑世故但又不失仗义的金三爷，祁瑞宣的好友、热爱中国文化的英国人富善先生，流氓汉奸蓝东阳、李空山等。

故事梗概

第一部 《惶惑》

故事围绕着北平小羊圈胡同的十几户人家展开。北平沦陷前夕，祁老人担心自己庆不了八十大寿，平时不关心国事的诗人钱默吟找祁瑞宣探讨时局。北平沦陷后，小羊圈胡同里的人们平静的生活被打乱。祁老人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认为日本鬼子待不长，不久就会撤出北平城。祁瑞宣说服并帮助祁瑞全逃到城外参加抗战，而他自己却深深地陷入了献身报国和在家尽孝的矛盾纠葛中，饱受不甘心做亡国奴却只能忍辱偷生的精神折磨。祁瑞丰巴结奉承冠晓荷、大赤包，和太太胖菊子上蹿下跳，谋得了教育局科长职位，变相为日本人做事，成为祁家的不肖子孙。面对强敌入侵，冠晓荷和大赤包却认为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两人沆瀣一气，靠出卖钱默吟、出卖女儿色相，使大赤包取得了妓女检查所所长的职位，大发国难财，沦落为无耻的汉奸和日本人的走狗。冠晓荷的二太太尤桐芳切身体验了日本侵略给她带来的伤害，又不甘于忍受大赤包的欺辱，思想性格在悄然发生改变。冠家大小姐高第善良而富有同情心，当她得知父母出卖钱先生的阴谋时，就勇敢地翻墙来到钱家告知钱先生，并把钱家二少爷与日本人同归于尽的事情也告诉了钱先生。冠家二小姐招弟浑浑噩噩地享受着大赤包给她带来的荣华富贵。钱默吟被告发下狱后，钱家大少爷钱孟石因担心父亲而病死。在埋葬儿子时，走投无路的钱夫人撞棺而亡。在狱中，钱默吟忍受敌人的严刑拷打，宁死不屈。出狱后，钱默吟拖着遍体鳞伤的躯体怒斥冠晓荷和大赤包的罪恶行径，在邻居和亲家金三爷的帮助下逐渐恢复了健康。在经历家破人亡的打击后，钱默吟认清了日本人的凶残本相，他把儿媳托付给金三爷，走上了抗日复仇的道路。

第二部 《偷生》

日本人从经济、文化等方面对中国展开了全面的侵略，加大了对沦陷区物资的搜刮力度，北平老百姓生活变得越发贫乏，胡同里除了冠家人，其余人的生活大都陷入困境。日本人对学校进行思想控制，祁瑞宣愤而辞职，在好友英国人富善先生的帮助下到英国驻北平使馆工作。祁瑞宣对日本人的不满导致自己被捕下狱，韵梅托人请求富善先生帮忙，最后在富善先生的帮助下，祁瑞宣被救出监狱。祁瑞宣深信中国一定会胜利，并鼓励程长顺逃出城去参加抗战，但常常自责自己没有为抗日做过什么，深深地陷入精神的痛苦之中。祁天佑惨淡经营着布店，受尽了日寇的搜刮，遭到日本人的陷害和侮辱，被日本人强加罪名，当作奸商游街示众，不甘受辱的祁天佑愤而投河自杀。汉奸走狗向日本人争宠并且相互倾轧，祁瑞丰失去了科长的职位和工作，而蓝东阳升了官，势利小人胖菊子改嫁给了蓝东阳，厚颜无耻的祁瑞丰灰溜溜地回到小羊圈胡同。冠晓荷、大赤包疯狂敛财，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招弟彻底堕落，任由流氓无赖李空山玩弄，而高第对父母的罪恶行径深感愧疚。尤桐芳下定决心要除掉冠晓荷、大赤包，为了保护文若霞被钱默吟误炸，英勇牺牲。小文为了报仇打死了一个日本鬼子，也被炸死。钱默吟已经成为一名成熟的抗日英雄，他加入了地下抗日组织，与敌人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大赤包罪有应得，被日本人抓进监狱，冠家被查封，招弟不知所终，冠晓荷和高第流落街头。

第三部 《饥荒》

在战争恶魔的摧残下，北平陷入了萧条之中，生活物资奇缺，断煤断粮。以蓝东阳、胖菊子为首的汉奸为了争夺权势，向日本人揭发大赤包。大赤包以为自己对日本人忠心耿耿，早晚会被放出去东山再起，最终美梦破灭，凄惨地死在狱中。得知母亲的死讯，招弟人性彻底扭曲，认贼作父，心甘情愿地做了日本人的特务。高第计划出城抗日却被当上特务的招弟拦截，于是她留下来，在钱默吟的领导下积极参加地下抗日活动。失势的冠晓荷与祁瑞丰被日本特务抓走，日本人对这两个无耻的贱骨头毫无办法，就把他们放了出来。出狱后，两人去讹诈蓝东阳，祁瑞丰被蓝东阳派人暗杀，冠晓荷和孙七一起被日本人当作传染病病人活埋。韵梅在街上碰见了“失踪”已久的祁瑞全，原来，祁瑞全得到组织的命令潜回北平进行地下工作。在高第的指引下，祁瑞全和钱默吟接上了头。太平洋战争爆发，富善先生被日本人抓走。祁瑞全杀死了前女友特务招弟，并警告蓝东阳和胖菊子。受到惊吓的胖菊子逃到天津沦落为妓女，最后凄惨地死去。没有人性的蓝东阳靠着自己的厚颜无耻欺压同胞，却被祁瑞全的威胁吓破了胆，最后跑到日本被原子弹炸死了。祁瑞宣受到三弟的鼓舞，开始积极参加地下抗战。在日本人面前一直忍气吞声的李四爷为了反抗日本兵的暴行，最后被日本人打死。金三爷为了救外孙子出卖了钱默吟，钱先生再次被捕入狱。由于饥饿，小妞子在抗战胜利前夕悲惨地死在母亲韵梅的怀里。抗战胜利了，祁瑞全带着高第回到家里，钱默吟也平安出狱回到小羊圈胡同，和儿媳、孙子团聚。

主题思想

《四世同堂》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座丰碑，是老舍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呕心沥血创作的鸿篇巨制，老舍自己也认为这是他写过的最好的书。《四世同堂》主题博大精深，艺术成就极高，一经发表就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

《四世同堂》比较全面而深刻地展现了老舍对社会、人生、文化的思考，既揭示了中国底层市民朴实坚韧、负重务实和讲究伦理之情的品格，也展示了他们由于传统文化的束缚而形成的平和忍耐、封闭保守的心理弱点。小说还写出了敌人的残暴统治，各色汉奸的卑污心灵，知识分子的善良、懦弱和苦闷，以及底层市民坚强不屈的意志。读者可以从以下几个角度去理解《四世同堂》的主题。

（一）文化批判的角度

老舍是一位文化批判的求索者，这一点在他的很多作品中都有体现。隐忍、以和为贵、讲孝道等传统文化基因流淌在很多人物身上，比如祁老人、祁天佑、祁瑞宣、李四爷、白巡长等。当面临外敌入侵时，人们就会表现出保守、患得患失、苟且、自私等弱点。

（二）人性的角度

老舍在这部小说中展示了在民族危亡时刻的百态人生和复杂人性，大力讴歌真善美，揭示人民由苦闷、彷徨到觉醒的艰难历程，鞭挞假恶丑，揭露甘当亡国奴、大发国难财的丑陋灵魂。

（三）抗战的角度

这部小说没有正面描写战争，而是通过描写沦陷区底层市民的悲惨遭遇，揭露日本侵略者对中国人民带来的巨大伤害，字字带血，表达了作者对受日寇铁蹄蹂躏的中国人民的深切同情和对日寇的无比愤恨；小说还通过描写钱氏父子前仆后继的大无畏反抗精神、民族气节，祁瑞全的尽忠报国，嬗变后的祁瑞宣，以及觉醒后的高第、尤桐芳等人，表达了对于中国一定会取得抗战胜利的坚定信念，大力弘扬了爱国主义精神。

（四）人类命运的角度

作者通过描写钱默吟从抗敌报仇到拥护和平这一思想境界的提升，通过塑造日本老太太这个人物形象，对战争和人类命运进行了深入的思考。抗战绝不仅仅是消灭敌人，而是消灭战争，获得和平，建设和平，以求达到人类的永久和平。

艺术特色

《四世同堂》是老舍的巅峰之作，其艺术特色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以小见大的艺术手法

作者通过小羊圈胡同的几户居民展现北平沦陷区的生活，进而展现整个中国抗战的宏大历史图景；通过小人物在民族危亡中的挣扎与抗争、觉醒与沉沦，表现对人性、对传统文化反思的宏大主题。

（二）中心辐射、网状展开的结构

小说围绕祁家四代人展开叙述，从这个中心分层次地向四周展开，把各个阶层、性格各异的人物之间的冲突交织在一起，严谨、完整地把纷繁复杂、头绪繁多的故事情节巧妙有序地组织起来。

（三）人物形象塑造极具特色

首先，花开数朵，各表一枝，打破了重点人物与非重点人物的界限，塑造“群像”；其次，注重通过对比塑造人物形象，如祁家三兄弟的对比、高第和招弟的对比；再次，就每一个人物而言，重点突出其某一点特征，例如，同样是汉奸，祁瑞丰是“无聊”，李空山是“无赖”，而大赤包是“无耻”；最后，作者笔下的人物大都不是静态的，作者用细腻的笔触展现了他们或觉醒或沉沦的心路历程。

（四）幽默的语言艺术

在小说中，作者炉火纯青地运用幽默的语言艺术，以漫画式的夸张手法，对汉奸们的丑陋嘴脸和肮脏的灵魂进行了无情的讽刺。日本人提审祁瑞丰，问他为什么愿意当特务，他的回答是：“好弄钱！”“是的，瑞丰的言谈，风度，的确没有晓荷的那么成熟，得体。可是，他的天真与爽直，也使日本人受了感动。”日本人为了试探他，答应让他当特务，祁瑞丰激动得“噎了好几口气”才说“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