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自卑
方洁常常为自己不能为妈和妹妹撑腰而懊悔,那天晚上,姊妹俩钻进被窝里说着悄悄话,方洁问妹妹:“有没有感觉姐可怂?”
方琼摇摇头说:“没有,我感觉你可勇敢!”
方洁以为妹妹有嘲笑的意思,挠着妹妹的胳肘窝说:“真的假的?老实说?”
“真的!真的!”方琼笑的乐不可支,“你都敢摸母鸡的屁眼,我都不敢摸!”
这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爱芬家的母鸡疙瘩着跑回窑里吃食,她以为鸡下蛋了,去鸡窝里看看,没有见鸡蛋,嘟囔着“死鸡子,不下蛋,瞎叫唤!”
这时,刚好方洁从外面回来看见自家鸡窝里有蛋就顺手拿走了。
这一幕被爱芬看见,她过来接过方洁手里的鸡蛋,感觉热乎着哩,心想一定是自家的鸡跑错窝了。她问:“你听见你家的鸡疙瘩了?你看见你家的鸡回来吃食了?”
方洁摇摇头,一脸的迷茫。她脸迷茫,心不迷茫,知道婶子的意思,但是,她就是不想把鸡蛋还给婶子,心想:凭啥!就凭你的质疑吗?!再说了我在俺家的鸡窝里拿的鸡蛋,错,也是你家鸡的错。当时,她没把鸡蛋给婶子。
至此,只要爱芬喂鸡就敲啦(骂的一种方式):吃里扒外的死东西!没良心!······”
方洁听着不舒服,怕妈跟着生气,后来,她给婶子家送了一个鸡蛋,才制止了婶子天天的骂。
为了避免类似情况发生,方洁每天早上放鸡时,逮住母鸡一个一个摸鸡屁眼,指头进去触摸到硬硬的就知道今天这个鸡必下蛋,直接圈起来。这样万无一失。
每天摸鸡屁眼是方洁的事,方琼不敢,她说,害怕鸡屁眼咬指头。
姊妹俩说着又咯咯笑了起来。
1977年8月末的一天,貌似方清的一个年轻人在村口打听方万年。有人惊叹那是方清的重现。
方群一回来了。
今年他考上了河南大学,在去大学报到之前他拐老家看看,想见见爷爷。
群一的名字是方万年起的,图个吉利,希望长孙能带来一群孙子,子孙满堂是方万年的愿望。最终方万年的希望化为乌有,方圆也没有一子,群一变成了唯一。
群一在幼时,方清每年都带他回来一次,为的是让他记住老家的路。方清常说:“老家就是你的根,树高千尺都不能忘了根。”这话他懂,人何时都不能忘了老家。
屈指算算他已有十三、四年没回来了,想来惭愧,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爸爸。
现在,他站在村口,触景生情,爷爷教他写字、读书严厉中带着怜爱的一言一行历历在目。心想:不知爷爷是否还健在,具体爷爷多大了,他心里是模糊的,他想应该是过了80了吧······
举目四望,眼前的家乡已不是儿时的模样,他迷茫了,已不辨东西。
桂枝听说一个方清模样的青年人在村口打听方万年,想必是群一。她未曾和群一见过面,只是见过照片,那深邃的目光像极了方清。刚结婚那时,桂枝给方清说:“可以把群一领到家里吃饭,我不嫌弃孩子。”方清感觉不妥,不想让桂枝一进门就当后娘,另一个是害怕徐云多想,造成误会。方清去世时,方强提的条件之一是:等方洁18岁时接方清的班。那时候这条件确实是强人所难,机关为了息事宁人才勉强答应的。知道世事难料,后来,桂枝还为当时没说让群一去接班还后悔一时,那时候,群一有17岁,可是,她去哪里找群一呢,再一个是人家亲娘愿不愿意呢,后来,她还为当时没有试着去找群一而后悔,不过,这也是桂枝瞎想的。想归想,那时候,她气的傻子似的,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