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犯过人命
池霜霜瞬间皱紧了眉头，脸上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这傻子真会这么好心？
池漾嗤笑出声：“你放心，捏死你我有的是办法，都说是交易了，我当然不可能池出力。”
池霜霜到底耐不住诱惑，“你有什么条件？”
“我只需要你拖住墨千尘，给我机会带走煜煜，”池漾敛下眼睑，忽略掉内心些微的不舒服，“就延续之前程红霞的计划，我可以帮你把墨千尘骗进酒店，接下来该怎么把人留住就看你自己了。”
池霜霜心底的疑虑已经打消了七八成，咬唇思考了片刻，下定决心道：“我答应你。”
池漾挑了挑眉：“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见她的表情不似作伪，池霜霜心里禁不住冷笑：即便是五年过去了，这个傻子还是蠢得可笑，居然放着墨千尘这样炙手可热的金龟婿不要，只要一个小贱种，那就别怪她踩在她头上做人上人了。
过了会儿，池霜霜被佣人带回房间让医生检查伤势。
池漾这一趟过来的目的达成，本来不欲多留，不经意间抬起头，看见偏厅墙上挂着的程红霞一家三口的合照，心下微动，止住了陪护推她离开的动作。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指挥陪护带她穿过偏厅，拐了几趟后看见一扇侧门。
侧门出去有一条回廊，尽头是一座看起来上了年头的书楼，不过看起来倒是经常有人打理。
池漾禁不住鼻尖一酸，有些感慨：这是爸爸妈妈生前最爱的地方。
她从记忆中抽身出来，示意陪护，“推我进去看看吧。”
进去后入目的格局大致和记忆中的没差，只多了些风格不太统一显得略微格格不入的油画，显而易见是池峰的手笔。
池漾撇了撇嘴，真是装像都装不明白。
正想让陪护带她上楼看看，二楼突然传来一阵重物坠地的闷响。
陪护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两人就听见楼上传来池峰的怒骂：“贱人，你这是逼我对你动手是吧？”
“你对我动手的时候还少了吗？”程红霞尖利的声音夹杂着哭腔，“我就是死也不去那个什么狗屁玄灵观，有本事你今天就弄死我，反正你手上也不是没犯过人命，当年池岩……”
池漾不期然听见父亲的名字，心脏骤然紧缩：什么人命？又和她父亲有什么关系？
“闭嘴！”池峰陡然提高了声音，“你自己又是个什么好货色？你晚上睡觉就没做过噩梦，梦到程月莲来索你的命？”
池漾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脑子里一团乱麻：池峰和程红霞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她握住轮椅扶手的手用力到泛白，没注意到的功夫，身下的滚轮磕在楼梯台阶上，空心的木质材料登时发出一阵带了回音的闷响。
楼上的说话声戛然而止，池漾来不及离开，生生对上池峰和程红霞两双凌厉的眼睛。
看见是她，池峰和程红霞表情一凝，程红霞明显慌了神，池峰眼底甚至有杀气一闪而逝。
回想后确认刚刚没有吐露太多，池峰恢复了镇定，居高临下地看着轮椅上的池漾：“真是让你看我跟你二婶的笑话了，你这孩子也是的，怎么进来了招呼也不打一声？”
池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二叔二婶刚刚说什么人命，还提到了我爸妈，我要个解释不过分吧？”
池峰阴鸷的眼神往程红霞惨池的脸上扫了一眼，对着池漾露出略显难堪的神情，叹了口气：“既然你都听到了，二叔也不瞒你。”
他一脸懊悔痛苦，闭了闭眼：“当初公司的一个重大项目出了问题，我因为害怕被追责就让底下的人背锅，没想到最后却闹出了人命。”
他深吸一口气，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眼泛泪光，“大哥知道后狠狠揍了我一顿，私底下却联系上那个员工的家人，将所有的责任自己承担下来，为此还背下了无数骂名。”
他说完抹了抹泪，看向池漾的眼神满是愧疚，“漾漾，二叔知道亏欠你爸爸太多，所以即便你因为这件事恨二叔，二叔也毫无怨言。”
程红霞也跟着点头附和：“你二叔也是因为我对你做的这些混账事才说出的那番话，漾漾，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二叔对你真的是掏心掏肺了。”
“是吗？”
池漾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们俩一眼，然后在他们忐忑不安到脸部肌肉都快抽搐的时候，忽地扯了下嘴角，“过去的事我也不清楚，毕竟爸爸他已经不在了。”
“不过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既然二叔诚心悔过，想必我爸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留下最后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池漾就让陪护推着她离开。
背过身后，她嘴角的弧度立刻淡了下来，一颗心不断下沉：池峰和程红霞越是想要粉饰太平就越显得其中有古怪，难不成……爸妈当年根本不是意外死亡，这其中另有隐情？
池漾被冒出来的这个念头惊出了一身冷汗，明明已经置身于阳光之下，凉意硬是渗到了骨缝深处。
书楼内。
池峰看着大门从外面合上，直到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脸色迅速和黑暗融为一体，侧身对着程红霞的脸就是狠狠一掌扇下去，掌风之凌厉甚至听得见响声。
程红霞直接被扇飞撞到门框上，捂着腹部和脸痛苦地软倒在地，耳鸣到甚至听不太清池峰的声音。
池峰蹲下身来，单手擒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哑声警告：“蠢货，要是下次你再敢乱说话，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他满脑子都是池漾走之前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明知道没有把柄落在那个傻子手上，却始终有种被她看穿的错觉，眼神不觉发狠。
程红霞被他勒得快喘不上来气了，见他眼神游离跟入了魔一样，求生欲驱使下用力地抠挖他的手背。
池峰吃痛清醒过来，看见她脸色泛起一片骇人的青紫，这才皱着眉把她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