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室对举天下事 晋淦之争死万人
赵撰谙走进暗室,一老者缓步走来,躬身道:“陛下有何忧,方才肯来老朽这里。”
“师父说笑了,学生拜会老师本就是情理之中,何来忧愁一说。”
“倒是在老朽意料之外,不过确实是情理之中。坐吧!”
赵撰谙坐在地铺上,看着老者刚刚所下棋局,若有所思。
老者同样坐下,继续下棋。
过了一会儿,赵撰谙感叹道:“精辟!”
老者抬头:“非也,非也,这一步看似堵死了退路,实则给对手了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待对手真好起来,自己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师父是说,不该逼他到绝路。可惜,他死了!”
“也罢,也罢,死了也好,只是代价可能要大些!”
“他那徒弟没死。”
老者放下手中之棋,突然怒道:“愚蠢至极!为何不斩草除根,如此看来,戴斯柯真下了一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棋,他是死了,但他那两个徒弟将会是我们致命的威胁!”
“您是说,他有俩个徒弟?”
老者猛然站起来:“你竟不知?”
“不知,只知道有一个叫傅春韧。”
老者突然大笑:“好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厉害,厉害!”
赵撰谙已然满头大汗,本该是老人如坐针毡的局面,此时却更像是赵撰谙如芒在背。给人一种老人才是皇帝的感觉。
“师父,那这接下来该如何?”
“如何,你问我如何?还能怎么办,找到那俩人,斩草要除根啊,我的好徒儿!”
赵撰谙点点头:“很长时间没和您老人家下棋了,咱俩一起弈一局?”
老者笑着点点头,随后一挥袖,方才黑子成败局的棋局已然不见。
两人坐下,赵撰谙先落一子。
不多时,赵撰谙已成败局。
他一脸苦笑:“还是您厉害啊!”
老者笑笑:“和你带兵打仗一个球样!畏畏缩缩,只知道不断防守,不知进攻,你该知道百密终有一疏,一旦被人打开了缺口,那便是后患无穷的局面。如今晋国都骑在你头上拉屎了,还只是隐忍,当真以为你是吕寰宇转世啊!”
赵撰谙说道:“您是说,我应该先行一步,直取晋国?”
“老朽是让你不要一味隐忍退让,你还没有吕寰宇那般能耐!”
赵撰谙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老者缓缓开口:“当今天下,我们占据了南方一隅,晋国占了西方,芪国占了东方,郦国则占了位置最北的地方。这四国中,郦国虽说疆域最大,兵力最多,但不近水性,晋国虽说亦近水而居,但精兵强将少矣,芪国更不消说,同样不近水性。如此看来,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几乎都是有的,剩下的便要看君王造化。你若一心隐忍,能一触即发还好,若是只是因为懦弱,早晚是要亡国的。你得学会主动,千万不要提什么以不变应万变,须知道隐忍应变过于被动,你明白吗?”
赵撰谙低头不语,谨慎地坐在毯子上。生怕一不小心被老人训斥。
老人则是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又谈回了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老人突然将话题扯到了淦王朝的将军上:“贾逅是个适合打一些残局的传奇将才,韩柏适合打守城站,王戛适合打攻坚战,李亥适合打先锋战。四个人简直就是完美的结合,堪称天衣无缝。我大淦王朝遇上这四人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啊!”
赵撰谙猛地抬起头来,老头好多年没这么夸过人了。
……
傅春韧跟着绿衣女子到了一座山上,在山的隐蔽处,竟有一座无异于皇亲国戚住宅的建筑。
“进来吧!”绿衣女子向看呆了的傅春韧招招手。
俩人进了这住宅。
“师父年轻时候的住宅,漂亮吧!”
傅春韧微微点头。
“师父以前好像是一位帝师的朋友,那帝师好像是叫宋几铝。”
“那个,师……姐?”
“嗯?”
“宋几铝这个人师父常常挂在嘴边,说他是天下至宝。一人培养出了三位帝师,大淦王朝的皇帝赵撰谙怕他怕得要死。”
“无异于赵撰谙怕他,宋几铝教的学生不止他一个,大可以离去。”
“那赵撰谙为什么不杀了这个宋几铝?”
“如是杀了宋几铝,赵撰谙极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步,芪国和郦国的君王也是宋几铝的学生,多半是会替宋几铝报仇。师父说他是天下至宝并非夸大!”
……
赵撰谙回了御书房,拟了一道诏书:主动出击,直占滂江口。
滂江口是这大晋王朝的边关天险所在,虽说是易守难攻,但若是一旦攻下,晋国大半国土便会纳入大淦王朝的版图之中。
赵撰谙这一诏无异于举国战晋,阴毒得无以复加。
……
贾逅在府邸跪着,一太监站在一旁,念着:“陛下御诏:主动出击,直占滂江口!”
贾逅猛地抬起头:“滂江口是天险,晋国历来有重兵把守,我们不一定能攻下。就算攻下了,那也是要死百八十万人,何必呢?!”
太监汗颜:“奴才就是个传话的,陛下的心思岂是我能猜的?”
贾逅摆摆手,示意太监离去。
等太监出去了,贾逅冷笑:“好你个宋几铝,这是嫌天下不够乱,我大淦王朝不足灭啊!”
……
阴暗的暗室里,老者坐在毯子上,复原着原来那盘棋局。
突然,他仰头大笑:“老朽倒是要看看,这赵撰谙和李洵谁厉害!”
……
晋国宫殿里,李洵坐在龙椅上,对着走进来的蒙面男子说道:“继续增兵,一定把滂江口给朕守住!”
男子点头,眼睛里仿佛有火在燃烧。
代徽,晋国第一勇士,曾举兵三擒贾逅,若非三次都有奸细作梗,贾逅必死。
……
滂江口的周围漂浮着尸体,腐臭味充斥在空气中,水流俨然成了红色。
贾逅坐在一块石头上:“死了多少?”
一个士兵持兵器作揖道:“贾家军,无一人生还!”
又一个士兵来报:“后增三万人全部覆灭!”
第三个士兵来报:“现有能战者不足万人!”
贾逅喝了口水:“再战,死完为止!”
贾家军八万六千多人,出征军十九万大军,后驰援军又十四万,仅剩八千七百四十五人。
四十万人埋在这天险之地,何其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