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落雁
走出学校大门，莫浪的肚子突然抗议起来。
这时才猛然想起，从昨晚到今天中午，他没有吃任何东西。
于是拐进路边的一家面馆，点了份牛肉拉面，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
一份拉面二十块，上面只有可怜巴巴的三块牛肉片，够谁塞牙缝啊？
莫浪心想着，看了眼旁边的招牌，扫款支付五十元，扬着支付界面道：“老板，再加五份牛肉，谢谢。”
老板只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手起刀落给他加好肉。
莫浪端着牛肉面，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吃。
恰在此时，面馆中进来一位衣着朴实的妹妹，踱着小碎步走到台前。
“老板，请问这里需要招工人吗？”
声音很小，感觉弱弱的，但竟莫名有些好听。
莫浪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个挎着大布包的娇小背影。
也不再管，继续埋头干面。
“我可以洗碗、拖地、擦桌子的。”似乎有些不自信，她小声继续补充。
若是面馆内再多一个人，莫浪可能都听不清说的啥。
“不用了小姑娘，我们这里不缺人手的，你到别处去看看吧。”老板的声音很温和。
这道娇小背影转过身，身影变得越发矮小，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大布包扫过。
“哐！”
碗摔到地上。
“哐当——”
汤面全撒了。
“哗啦——”
一片肉不、留了几片，在莫浪的白色休闲裤和运动鞋上。
裤子和鞋都湿了一片，被辣椒油染得鲜红，犹挂着几片香菜。
这才穿越过来，没有系统就算了，怎么能那么倒霉啊！
“我这牛肉拉面花了七十块，休闲裤三百，鞋子两千，你……”
莫浪说着抬起头，小妹妹小脸吓得煞白，身体还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慌。
沈落雁感觉自己倒霉透了，进城打工赚钱，工作没找到，还闯出这么大的祸。
七十！三百！两千！这可怎么赔呀！
她感觉天和地都在转，晕乎乎的。
“你不用赔……诶~”
“喂，我不让你赔了，你别碰瓷啊。”
莫浪眼疾手快将那娇小的躯体拉住，那张小脸血色全无，嘴唇有些干裂，吓死个人。
赶忙将她扶到旁边椅子坐下，又抓起手机叫救护车。
这时老板赶忙跑出来查看，随后问道：“怎么回事，她怎么还晕过去了？”
“我怎么知道，有可能是缺水中暑晕过去了。”莫浪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老板你帮我接杯温水来，我给她润润嘴唇。”
电话接通。
“喂，120吗，这里有人晕倒了，看起来像是中暑，地址是夏州音乐学院南门学生街。”
“对，你们快点来，晚点可能要出人命的。”
……
二十分钟后，医院过道的椅子上。
莫浪端详着手中的身份证，陷入沉思。
姓名：沈落雁，性别：女，民族：夏，出生：1989年05月20日，地址：四喜市季乐县清平镇宁安村，身份号码：412365198905201314。
才十六岁、不对，已经满十六，应该是十七岁了。
这个年纪不好好读书，跑出来找什么工作。
想法一起，就被莫浪掐灭了，何不食肉糜。
看她这身装扮，千里迢迢跑清海市来，有可能还真读不起书。
打翻他的面，弄脏他的裤子鞋子，现在又花了他三千医药费，真有你的。
“吱呀——”
护士打开门，走过来缓声道：“病人饥饿过度，还缺水，又是在生理期，所以才中暑晕倒了，需要住院休养观察两天，你……”
“让她住，钱我出，她醒了没？”莫浪接过话，又问。
护士惊讶了一下，赶忙回道：“没有，可能还要一会，她醒了之后，最好是喝点粥，养养胃。”
“我知道了。”
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莫浪头也不回就往医院门口走。
麻烦事要慢慢处理，不着急。
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把身上已经干了的衣服鞋子换掉，这样穿着难受，还有味道。
十月中旬，南方的天气还很炎热，商场里的白嫩长腿依旧吸睛。
莫浪顾不上欣赏这番美景，给自己买好三套衣服，想了想，又转进隔壁的女装店。
“这件、这件、这件……再拿两盒女士内裤，衣服裤子尺码，女孩身高大概是165左右，体重、苗条吧。”
遇到这么豪爽的帅哥，女导购脸上笑开了花：“好的帅哥，请问内衣，不需要吗？”
莫浪摇头拒绝。
这个东西没实地测量过，不是很清楚。
走出女装店，去超市买完卫生用品出来，路过手机专卖店时，他停住了脚步。
来都来了，又选购了两台最新的橘子plus！
好人做到底，带女带回家。
莫浪去打包了份粥和几份小菜，这才回到医院。
病房内。
沈落雁已经醒了，小脸恢复了红润，秀眉却紧蹙着，心事重重。
通过护士，她知道是那个男生把她送来了医院，而且还为她垫付了三千块的医药费。
再加上之前，弄脏裤子鞋子的那两千多，加起来都五千多了。
来城里钱还没赚到，转眼就欠了人家那么多钱，她怎么赔得起呀。
沈落雁越想越觉得委屈，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泛起泪花。
她觉得她也太倒霉了，不小心打翻了别人的碗就算了，还弄脏了别人的衣服鞋子。
如果是在乡下，衣服鞋子洗洗就算了，洗不掉也没多大关系，应该是不用赔的。
但这是城里，城里人都爱干净，鲜红的辣椒油落在白色的裤子和鞋子上，这怎么洗得干净嘛，肯定是要让她赔的啊。
还有晕倒住院，若是在家里，休息一会喝点水，毛巾敷一下，再不济吃两颗药，也就熬过去了。但现在，居然被他送进了医院里。
沈落雁抬眼看向高高挂起的透明玻璃瓶，泪水无声从眼角滑落，打在白色被单上，浸湿了一小片。
听护士说，挂的这个东西就要五百多，怎么会那么贵呀。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桌上几瓶未开封的瓶子，说她不想挂了。
但护士说不挂不行，钱已经交了，医院不会退款。
沈落雁认命地闭上双眼，手上滴着点滴，心里却在滴血。
“哐当——”
莫浪打开门进来，就看到沈落雁快速抹去脸上泪水，低下头，跟小孩怕生一样。
“莫先生回来了，那这里就交给你吧。”
护士姐姐笑着走过来招呼一下，就朝外面走去。
莫浪点点头，将买的粥放到桌子上：“来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