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中的异样
所有人都看向姜暖。
姜暖浑身血液凝住，眸底满是震惊与慌乱。
她怎会舞剑？
此举分明是要她难堪。
姜暖捻起锦帕轻咳一声，“容小姐，我刚刚落水，好像感染了风寒，实在是不能给诸位献丑了。”
她面容苍白，此刻刻意扮可怜，更显得楚楚动人。
若是再逼着她献舞，未免显得太过刻薄。
容紫璇眸中划过冷色。
她特意让人准备的衣裳，竟然被她躲过去了。
但容紫璇红唇却吐出善解人意的话来，“既然姜小姐身子不适，那便——”算了吧。
话音未落，姜暖突然道：“不过家姐平日里经常习舞，舞技在我之上，有姐姐在这里，我就更加不敢献丑了”
一霎那，众人的目光都涌向姜怜。
她的舞技居然比姜暖还要好?
就连李谨也投来略带兴味的一眼。
姜怜如月般清冷的脸庞缓缓浮上一抹无奈之笑，她开口拒绝：“妹妹别说笑了，我并未准备过什么舞蹈。”
容紫璇却眸光一转，“这有什么所谓?姜大小姐就跳一段平时练习的舞蹈吧，既然二小姐说你的舞技在她之上，想必随便一支舞也能让我们大开眼界吧？”
这话把姜怜捧得极高，宴会厅中的众人越发感兴趣地看向这边。
“既然如此，姜大小姐便替妹妹舞一曲又如何?”
“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看来姜家姐妹是真的不睦啊。”
周围人议论纷纷，姜暖见状也趁机添油加醋：“是啊姐姐，你就帮帮妹妹吧。”
姜怜像被架在火炉上一般，怎么也下不来。
若是前世的她，肯定在这一刻就上去了。
但现在的她心中只有恨。
姜怜眸色冷了下去，她瞥向姜暖的目光不再似之前平静，“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准备，怎么配和容小姐争辉呢？”
姜暖背脊一僵。
她的眼神犹如寒刃，怎会如此有压迫感？
姜暖眨巴了眼睛，再看去，姜怜已经收回了视线。
是错觉吗？
姜竹却在此时突然开口：“怜儿你就别谦虚了，你平日里便在这方面下了苦功，此刻便为太子殿下和恭王妃殿下表演一番又何妨?”
他说着拍拍手，几个侍女便搬着一架琵琶上来摆在台中央。
“你看，爹已经帮你把琵琶都带来了，你不会不愿意为太子和王妃殿下表演吧？”
他笑容慈祥，话语中却彻彻底底带着威胁的意味。
姜怜心中厌恶，面上却不得不配合，“那臣女便献丑了。”
她莲步轻移走上台，朝着肃王妃行了个礼。
肃王妃心中甚喜姜怜，笑呵呵的道：“若是姜小姐实在不愿意表演的话，倒也不必勉强自己。”
“不必，臣女可以献舞。”
反正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她再推辞倒还显得矫情。
姜怜闭上眼，回忆着自己之前学过的舞蹈动作。
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所有的记忆都像蒙了一层纱似的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她本以为自己会忘记一些动作，但姜怜惊讶地发现，从自己摆出第一个起势动作起，所有一切的舞步都像镌刻在她的灵魂中一般自动体现在她的四肢上。
是啊，姜家曾把她当棋子培养，这些动作早已镌刻进她的灵魂中。
她心中思量，寒意肆虐，面上却挂着完美的微笑。
舞到一半，她突然停下，抱起台边的琵琶开始弹奏。
袅袅乐曲响起，殿内的人都入神地看向这边。
容楚璇双拳紧握，没想到姜怜竟然真的这么厉害。
姜暖的脸色自然更加难看。
不过姜怜可没打算在意她们的表现，只专注于自己的表演，十根纤纤玉指于琴上拨动。
角落中，一道瘦弱的黑影渐显。
纪杞年目不转睛地望着姜怜的方向，目光中藏着淡淡的讶异与惊艳。
他知道姜小姐美，却从没见过她这般轻灵美丽的模样。
一曲毕，姜怜躬身行礼。
肃王妃从舞中回过神来，眸中尽是赞赏。
“姜小姐果真极善舞艺，连这一手琵琶也弹奏得出神入化，这支琵琶舞与蓉小姐刚刚表演的剑舞真是各有千秋。”
她抬手示意姜怜上前，旁边侍女呈上一个打开的锦盒。
“这是给姜小姐的赏赐，收下吧。”
是一支极为精致的玛瑙金钗，姜怜依言收下谢恩。
姜暖的目光都快射出火星来了。
早知道能得到王妃的赏她就自己上去表演了。
姜怜拿着锦盒回到座位，正准备把东西拿给纪杞年保管着，却见他目光似乎有些游移，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怎么了?”
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纪杞年回过神来，拱手道：“小姐，给我吧。”
他并没有解释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只是克制地接过锦盒，打消脑子里那些不该在此时出现的念头。
“嗯。”
姜怜淡淡回应，坐在位置上继续观赏接下来的节目。
宴席持续了半天，结束后姜竹径直带着姜韩氏和姜暖准备离开。
他们大步阔绰的模样，格外薄情。
姜怜也起身，眉目淡淡，脊背挺直的模样莫名的倔强。
纪杞年沉着眸扫了一眼那三人，走上来欲言又止，“大小姐……”
她却勾唇一笑，星眸闪烁不见任何失落，“刚好合我意，免得回去惹得父亲不愉快。”
纪杞年轻皱了下眉头，抿唇不语。
只有姜暖临走时得意洋洋地望了一眼这边，似乎在炫耀着什么。
纪杞年抬头撞见，不由得紧握双拳。
姜家人的嘴脸，他颇有感受。
但是没想到他们连对大小姐也这么刻薄，果真畜生不如！
他眸中怒火渐起，闷声道：“小姐，他们……”
姜怜看出他心中所想，歪头朝他眨了眨眼睛：“没事的，不是还有你可以送我回去吗？就像来的时候一样。”
她一身嫩黄色长裙，神情娇俏，话语中对他有些若隐若现的依赖，纪杞年怔了半瞬。
胸口异样的感觉缓缓侵袭全身。
他敛下头，“嗯，那我们走吧。”
“不急你先陪我去见个人。”
姜怜说着站起身往后院走。
纪杞年不知道她要去见谁，他只是跟在她身后，目光紧随着她的步伐。
来到一间正房门口，姜怜先请门口的丫鬟进去通报。
“就说是姜府大小姐有事请问，请王妃通融。”
丫鬟依言进去通报，片刻后出来对着姜怜福了福身。
“肃王妃殿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