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自然就懂
作为魔道宗门掌门，也就是传说中的魔教教主，应该做些什么？
杨厉很想知道答案，但很明显，这种问题不能问！
无相魔宗所在的神首山覆盖范围广阔，以主峰须臾峰为中心方圆五百里都在无相魔宗治下，而从杨厉渡劫之地回到须臾峰无相宫，则需要经过数位无相魔宗长老的洞府所在！
因此一路上，杨厉都没敢打开鸾车的幕帘，欣赏这异世界的景色，生怕别人发现自己身上的异样！
只不过他端坐在车厢中闭目养神的模样，落在其他人的感知中，则像是渡劫后巩固境界！
“以宗主这绝世天资，世间少有敌手，他还这么勤奋，真是难得！”
驱车之人身份不低，乃无相魔宗内务执事文法祖，算是杨厉的死忠，还带几分脑残粉属性。
基于其对“杨厉”的盲目崇拜，杨厉很是“关照”的给了他一个为自己驱车的机会！
而在其他人眼里，文法祖的祖坟很可能已经烧红了！
几名同为无相魔宗执事的修士无不嫉妒向文法祖投来异样的目光。
而文法祖似乎也感受到了同僚们的这份羡慕，心中也是有些激动，手上不由得加了几分力气，握紧了缰绳，抬头挺胸，颇有几分志得意满！
“宗主，我们回无相宫吗？”
文法祖强忍着激动，跟自己崇拜的宗主搭着话。
只是文法祖绝对想不到，杨厉此时已经直接从社牛变成了社恐。
他很想跟文法祖说，你爱去哪去哪，别跟我说话！
只是话到嘴边，演技再次炸裂，冷漠的声音脱口而出：
“回去！”
多说无益，两个字足够说明一切！
杨厉也不敢多说，因为他发现，自己坐的鸾车，竟然在飞…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自己现在，连前面拉车的牲口都打不过！
还是老老实实演下去吧，不然真的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杨厉成功渡劫，晋升大乘期，对于无相魔宗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喜事。
作为云苍大陆唯一一名大乘期修士，杨厉一人足以横压整个云苍修行界，至少在他飞升仙界之前，再没有任何势力可以和无相魔宗相提并论。
一时之间，无相魔宗上下喜气洋溢，宛如凡间佳期。
只不过，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杨厉回到宗门的第一件大事，竟然是宣布封山：
“自即日起，凡无相魔宗弟子，自长老以下，无宗主令者一律不得离开宗门范围，如有违反，即刻逐出宗门，废去修为！”
封山令一出，宗门上下一片哗然！
而宣读这份封山令的神冥也是一改往日淡然神色，一脸苦涩。
虽然知道杨厉行事素来乖张无状，可过去即便再怎么出人意料，神冥凭借对杨厉的了解，总是能猜出他那些怪诞行为背后的目的。
但这一次，神冥却是有点看不透杨厉的作为。
似乎经历了天劫之后，对于杨厉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当杨厉让他亲自颁布封山令时，他曾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杨厉留给他的，只有一句话，和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自然就懂了……”
神冥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杨厉这一举动，纯属是为了保命！
回到宗门以后，杨厉第一时间就是研究系统各项数据的含义。
按照字面意思，寿元，也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真实年龄，足有三百二十岁，在地球上算是高寿了，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修行者而言，这个年龄只能勉强脱离年轻人的范畴。
而寿余，也不难理解，就是还能活多少时日。
但问题是，他的【寿余】数值只有2！
而且回到宗门以后，还在不断的减少！
系统数据中数值最大的一项【业力】，却是不断再增加，原本渡劫之后“只有”十二亿的业力，回到宗门短短的半个月，已经超过了十三亿，而且每天都在增长。
看着【业力】这一项不断暴涨的数字，杨厉眼皮直跳，感觉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为了更好的理解这几个数值相关性，杨厉按照自己对这几项数值的理解，开始了一系列操作。
他先是将过去掳来充当宗门奴仆的百姓全部遣返原籍，而且每一个人都给予了不菲的酬劳，然后以右脚先进门、迟到等奇葩理由，让神冥杀掉了几个前来祝贺的其他魔道门派修士——这几人皆是凶名在外，恶贯满盈之辈，杨厉下令诛杀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一番施为之后，【功德】一项数值终于涨到了368480，而【寿余】也终于在下降到1.5的时候停了下来。
但是相比于暴涨至十三亿的业力，这一点功德值，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一系列行为带来的反馈，也验证了杨厉最初的猜测：
业力增长越快，寿命越短，而通过不断积攒功德，则可以抵消这一影响，甚至还有可能增长寿元。
而作为宗主，无相魔宗所有弟子门人在外界的所做所为，都会影响业力和功德这两项数值，也就是说，无相魔宗杀的人，有相当一部分，要算在他杨厉头上。
无相魔宗作为魔道第一大派，杀人夺宝可谓是家常便饭，掘坟盗墓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兴趣爱好，而他们的这些行为，却在无形之中给宗主杨厉平添无数罪孽，这也就是系统之中【业力】不断增长的根本原因。
但是，作为魔道巨擘，杨厉只能选择约束他们的行为，让他们没有继续为恶的机会，好让自己能多活两天……
至于鼓励门下弟子去见义勇为……杨厉不想开这种玩笑。
不过好在，过去的杨厉作风狠辣行事乖张的积威仍在，加上“成功”渡劫后带来的无双威望，这道封山令最终还是执行了下去！
神冥终究还是没有违背他的命令。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杨厉发现，无相魔宗虽然是魔道门派，但是门下弟子也不尽是大奸大恶之辈，他们大多数人虽然性情耿直，杀伐果断，道德边界感极弱，但也并非滥杀无辜之辈。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因为看不惯那些所谓正道门派的虚伪嘴脸，从一些正道大派叛变过来的。
除了几个以杀人害命为乐的凶人以外，无相魔宗大多数人，都是值得挽救一下的……
毕竟现在无相魔宗才是他在这个世界生存最大的依仗，而那个不知名且不智能的系统，还远没有体现出它应有的价值。
默念着打开系统面板，杨厉又一次看到系统显示的数据：
【姓名】：杨厉
【修行】：炼气三重
【寿元】：320
【功德】：368480
【业力】：1，328，653，200
【寿余】：1.5
提示：人族（男）正在遭受伤害，获取业力1点。
提示：人族（男）正在遭受伤害，获取业力3点。
提示：人族（女）正在遭受伤害，获取业力2点。
…………
虽然业力仍在增长，但比起之前动辄数千点的上升速度，现在的增长速度可以用龟速来形容，这些都是无相魔宗在外界行为给云苍修士和凡人带来的后续伤害。
这种情况恐怕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相较于业力增长缓慢，更让杨厉惊喜的是，修行这一项，终于不是无的状态了……
功德增长带来的，不仅是消弭业力对寿元的减损，还可以不断的提升他自身的修为，这种状况在功德数值破万时，杨厉就已发现。
根据记忆中的功法，杨厉不断运转体内真气，只觉得一股暖流不断在他体内各处游走，心念一动，一朵微弱的火苗便出现在杨厉指尖，雀跃跳动。
只可惜，这一身真气修为，只会随着功德值的累积不断上涨，过去杨厉所修炼的本命功法《都天无相神魔真经》，不管他现在怎么修炼，都无法让修为有所寸进……
看来不管是提升修为还是延长寿命，都要靠不断积攒功德来实现。
但是在魔道门派里累积功德，哪有这么容易……
想到这点，杨厉便是一阵头疼，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杨厉的视线范围，让他瞬间有了主意……
……
“什么？宗主去了血牢？”
听完下属禀报的内容，正在向门下弟子讲授功法要领的神冥瞬间瞪大了双眼，只觉眼皮疯狂跳动，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冲脑门！
“你们自行修炼吧……”
话音未落，神冥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一众弟子眼前，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
血牢，是无相魔宗囚禁犯人之地，名字虽然可怖，但是血牢所在却没有想象中阴森可怖，反而颇有几分诗情画意，一路上，杨厉发现这血牢简直可以算得上人间仙境，亭台楼阁，飞檐青瓦，形态各异的奇石和各色花草穿插分布，乱中有序，颇有风情。
“这里是血牢？”
杨厉有些不敢置信。
在他身后，一名身穿黄色道服的中年修士神色微变，小心道：
“回禀宗主，这血牢，是段长老一手操办……”
“嗯……段绯音……”
杨厉脑海中闪过一道明艳的身影，心中万般无奈。
在无相魔宗，除了威望最高的宗主杨厉，最让人惧伏的，必然是执掌外务机构隐月楼的外务长老段绯音。
隐月楼虽然对外宣称是无相魔宗负责对外事务、经营产业的机构，但事实上，宗门上下所有人都知道，隐月楼其实是无相魔宗执行暗杀和征伐的武力机构。
隐月楼主段绯音修为不高，只有合体期巅峰，但性情比之杨厉更难捉摸，而且杀人手段千奇百怪，层出不穷，就连渡劫后期的神冥和古禅等人，都对她忌惮三分。
“真是……好雅兴……”
杨厉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血牢关押囚犯的所在，是一处别院，占地近十亩，别院之外，是一片花草奇石，布置看似凌乱，但隐含阵法之理，而那些花草，看似艳丽，却皆是剧毒之物。
“不错……”
杨厉满意的点点头，中年修士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暗暗松了口气。
来到一处偏房，杨厉停了下来，从房子半开的木门里，他看到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文执事，这里关押的是何人？”
中年道士，也就是负责血牢事务的宗门执事文法祖，上前说道：
“这里关押的，是紫虚宫上代掌门之女慕仙儿……”
紫虚宫？
莫不是那少女修士说的那位师叔祖？
杨厉猜测着，在脑海中搜索着有关慕仙儿的所有记忆。
随着记忆画面不断涌现，杨厉脸上逐渐浮现出尴尬之色……
三十年前，将慕仙儿擒拿并囚禁在无相魔宗的不是别人，正是杨厉！
虽然一直以来杨厉都没有对慕仙儿做出什么过分行为，但是慕仙儿失手被擒的消息传回紫虚宫后，紫虚宫上代宗主慕飞卿气急攻心之下走火入魔，修为大退，最终卸任掌门之职。
一年时间，紫虚宫痛失两大高手。
往后的三十年里，紫虚宫不止一次派人交涉，但都没得到无相魔宗的正面回应。而在暗地里，紫虚宫联合其他正道门派也尝试过潜入无相魔宗营救，但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甚至还因此损失了几名合体期高手，其中一人，正是慕飞卿的得意弟子冯志浩！
而冯志浩此时，也被关在这血牢里，只不过他却没有这般“优厚”待遇，可以住在这处鸟语花香的别院里。
关押他的地方，是一处地牢，一个阴暗潮湿充满魔障和瘟疫死气的“地狱”！
印象中慕仙儿的容颜早已模糊，而她的一身修为，也被当时实力强横的杨厉封印殆尽，此时此刻，曾经的天之娇女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杨厉没有犹豫，走到厢房门前，推门而入。
一道倩丽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白衣如雪，肌肤如玉，青丝如瀑。
也不管那美眸之中那道诧异中带着仇恨的目光，杨厉开口道：
“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