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怕，但还是要去
“今天感谢付专务能抽出时间。”
地下实验室的机械门开启，尼禄挂着爽朗的笑，和付羲握手。
随后两人登上早已在旁边等候的浮空车，车辆朝莱茵生物营地飞去。
一路上尼禄总是主动挑起话题，聊着和商业无关的各地趣闻，倒是没有陷入尴尬。
最终付羲给出的答复是“再考虑一下”，实际上等同于直接拒绝，尼禄难掩失望但还是以洒脱态度维持体面。
“老板！”
等到浮空车落地，正好遇上准备离开的蒂露和琳恩。
蒂露看见他踮起脚尖挥了挥手，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个纸盒子。
“这是梅丽莎阿姨他们给我准备的礼物，特色的烤松饼，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了。”
琳恩行了一个淑女的屈膝礼，尼禄朝她问到。
“之前交给你的工作怎么样？”
“抱歉先生，我还没来得及去处理。”
琳恩慌忙表达歉意，结果被尼禄抬手制止。
“算了，今天情况特殊，工作延后一些也无妨。”
琳恩点点头，然后走到尼禄身侧。
尼禄的手娴熟放在琳恩的腰肢上，两人亲密的样子让蒂露脸上一红。
“那么尼禄专务，我就先告辞，关于你的之前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
“好的付专务，营地里还有公务需要处理，恕我怠慢不能远送…琳恩，你送付专务他们回去。”
“是…付专务，请和我来。”
付羲瞟了琳恩一眼，从外貌妆容来看对方算是妩媚风情的那一款。除去从蒂露口中听说的，两人还是第一次接触。
停在不远处停车场的另外一辆浮空车接替送付羲和蒂露的任务，已经准备就绪。
琳恩迈着得体优雅的步子走在前面，微风吹起喇叭状的裙子袖口，露出一些金属状纹路。
“琳恩小姐进行过义体改造？”付羲随口问道。
“啊…嗯，为了方便工作需要，我在尼禄先生的建议下对部分身体进行了义体改造。”
琳恩简答回答道。
付羲再度把目光放在那些金属纹路之上，他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种非常高级的生殖器官义体，正常来说只有一种人会使用这种义体进行改造。
那就是风月场合中招待客人的性偶。
从尼禄表现出来对她的信任感来看，又不仅仅只是个提供欢愉的玩具。
“这是我的通讯号码，如果付专务在萨尔兰姆镇需要帮助，可以打我的电话。”
等到浮空车降落在勇敢者酒店门口，琳恩将一块小巧的金属名片递给蒂露。
付羲瞟过一眼，点头说道：“麻烦了。”
琳恩行礼告辞。
……
等付羲带着蒂露回到炽日号，AI管家诺亚已经恭候多时。
家政机器人帮忙褪下他的外套，又有送上准备好的小点心和饮料。
才坐到沙发上，还没等付羲说什么，蒂露就摆出一副‘快问我发生了什么’的表情，抢过他快要放到嘴边的可乐，吨吨吨一饮而尽。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刚刚晋升的三阶升华者小姐。”
付羲好笑的摸摸她的头，蒂露才露出享受表情就红着脸躲开，然后用大眼睛往这边瞪。
“说说吧，你和以前的朋友相处如何？”
付羲也乐得听她讲故事。
蒂露这才一撇嘴，开始叽叽喳喳讲述今天和琳恩以及孩子们见面的事情。
“……以前镇上的孩子们都住在那儿，琳恩说他们的家人都在智械袭击里死掉了，所以才没有把他们送到父母身边，由梅丽莎阿姨和山姆叔叔他们照顾。”
蒂露说到这里有些失落：“在镇上的时候，那些孩子的父母有些时候还会给我带零食，我现在都还记得，结果现在变成这样子。”
付羲继续摸摸她的头安抚情绪，蒂露用嫌弃的表情享受之后继续说道：
“不过这样子也不错来，虽然平时都封闭式管理不能乱跑，但他们能好好活着，既安全又不愁吃穿。等到将来镇子重建好了，我就去找琳恩和那个尼禄，把他们全部接回家。”
“你就想和我说这些？”
付羲问道，仅仅因为一点分享欲，蒂露可不用特意等他回来，还这种急切的模样。
“还有其他的！”
蒂露重新打起精神，挺直身体。
她对付羲讲了莱茵生物营地中的种种不合理之处，生板呆滞的孩子们、不符合常理的外围安保、敏感的地理位置……
说完之后，蒂露才认真总结道：“琳恩有事情瞒着我，而且莱茵生物肯定在偷偷策划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的直觉很敏锐，蒂露。”付羲认可地说道。
尼禄·修尔这个人物并不像他如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说一半留一半是巨企的常见社交技巧，刚才在实验室里他明明可以把艾迪西交给付羲这边审问，结果却当着面让那位效忠‘皇帝’的镇长永远丧失说话能力。
而且他早就表露过目标是黑峡中的半智械“神明”，驯服神明之后再多智械巨兽都可以工厂化制造，能让尼禄目前的研究瞬间失去竞争力。
两人之间有不可弥合的利益冲突，如果在实验室中对方真的按下那个警报按钮，付羲反而会觉得他正常许多。
除非‘控制智械巨兽，建立智械产业链’这件事本身就是个幌子，用于遮盖真实目的。
事实上，付羲觉得他离真相已经很接近。
蒂露表情严肃开口：“老板，我想要潜入莱茵生物的营地，搞清楚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驳回，不要小看巨型企业的安保体系，哪怕你已经是三阶升华者，也不可能突破防线。”
“老板！”
蒂露轻咬嘴唇，眼神很坚定：“我的朋友、玩伴、亲人还在那个营地里，如果莱茵生物真的在做危险研究，他们都会有危险。”
付羲很清楚蒂露在想什么，就算蒂露不说他也会提出类似的提议。
他们还要在萨尔兰姆镇待上好几天，缺少情报会让处境陷入危险。
在无法轻易动用从父亲那边借用的终极安保手段的前提下，派蒂露潜入营地调查情报的确是最好选择。
只是他担心已经受过银色抵抗军打击的女孩是否真的能承受自己调查出的真相。
“你不怕你的朋友早就已经知道某些真相却还是在为尼禄·修尔的效力？”
“怕！”
“但我还是想去！”
蒂露语调逐渐提高：“我也想装糊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也想自欺欺人，认为一切都没变，大家还是能和以前一样；就这样自己骗自己，等我们离开萨尔兰姆，不就好了吗？”
她垂下眼帘，睫毛微动：“哪怕有再多迹象表明琳恩已经变了，我还是害怕因为我一时逃避而错过拯救她的机会。”
付羲沉默。
她并非什么都不懂，只是还抱着某种期望，抱着一线可能性不愿意松手。
“那你就去吧。”
“如果他们是受到蒙骗我就带他们回来，如果……诶！老板你说什么？”蒂露眨了眨眼睛。
“我说，我同意了，你想去就去吧。”
付羲双手将她的头发弄成一团糟：“哪怕我不允许，你肯定也会去做吧。”
“呃啊…这个。”
蒂露一时没有躲开，任由那双手在她头上肆虐。
付羲将手背过身后：“只要你能承担后果，我愿意给你极大的宽容。”
“不过在你完全适应三阶升华者能力之前，就在炽日号上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