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子夜
夜深了。
陈韬站在哥谭河边，看见苍茫夜色之下，一轮明月扰动冷风，拂过大江东去。
潮生白涛，映出斑斑点点的波光粼粼。
好一派恢宏大气、堂皇湛然的夜色！
“嘟嘟嘟……”
陈韬接通了电话。
“ OK，资本家壮男，种了那么久，我和艾薇终于已经把哥谭周边都种上树啦！老天爷，日夜不休的干还不许休息，可累死我了，你真该挂路灯。”
哈莉奎因的那张脸出现在屏幕对面，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这可不是她过去那种化妆的效果，她大声的抱怨道：“艾薇都快虚脱了！”
在她的身旁，毒藤女一副病痨鬼的样子，柴郡猫扶着她。
“辛苦了，哈莉，还有你们每一个。”
陈韬的声音沉寂，悠远，带着一种不似人间般的低沉。
“我很感谢你的付出。”
他说到：“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你们是哥谭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出现了最坏的情况，艾薇的植物将会是确认核武器轨迹的最佳辅助，以确保我们的拦截导弹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追得上被发射出去的核弹。”
哈莉还想说些什么讨薪的废话，陈韬直接很干脆的告诉她：“你的账户里在10分钟后会被转进1亿美元，毒藤女也会有。好了，闭嘴吧。”
“好耶！”
陈韬挂掉了电话。
他默默的看着江上，那河水的中央，月色的反光映照不到的角落。那里漆黑如墨，一片阴沉，仿佛有真正的怪物在其中潜藏。
“嘟嘟嘟……”
陈韬又打了个电话出去。
“蝙蝠侠呼叫罗宾。哥谭市全城的信号阻拦装置布置就位了吗？”
“已经完成了蝙蝠侠，按照你所说的，马戏团、游乐场、韦恩塔，这些重点区域，我们都布置了更多的阻拦装置。”
年轻罗宾疲惫的声音出现在屏幕上：“我们的首席科学家说这东西的作用范围超过20米，如果他所说属实的话，那么将没有人能在这些地方发射任何东西。”
但是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陈韬想着。
死亡射手的脑袋就闯进了镜头里。
“这四天来我们一直在爬上爬下，被你指使的团团转，蝙蝠侠。说实在的，你不是明明已经抢回了那枚核弹，真的会有第二颗……”
“嘿，聪明鬼，你很明显不了解哥谭。”旁边的杀手鳄打断了他的话，绿色大怪兽一边在旁边嚼着速食肉干，一边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在哥谭永远都会发生最坏的事。你知道的，这座城市是个恶毒的表子，她从来不知道怜悯两个字怎么写。”
“毋庸置疑。”
陈韬低声回答道：“因此我们更加需要做好准备。”
“回见。”
陈韬挂掉了电话。
他伸出一只手。
银白色的粒子在他的手上缠绕，他的半只手溃烂成绛黑色的轻纱。
他又伸出另一只手，在银白色粒子的驱动下，绿色的恐龙巨爪隐隐浮现。
陈韬闷哼一声。
他挥手散去了两种形态的变形。
“我还没完蛋呢。”
他无声的自语着。
他注视着河中央的黑暗，深深的注视着他，似乎要将它印进自己眸中的星河里。
“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一直做得很好。我没有输。我和真正的蝙蝠侠做的一样好。”
在想象的空间与思维的世界里，在那片狰狞的黑暗当中，一只蝙蝠在无声的嚎叫。
陈韬正视着他，正视着蝙蝠口中那片惨然的、淋漓的鲜血！
“我确定自己还没有完蛋呢。”
“我们之间，你，我，我们的故事还有一段时间才得结束。”
他低低的狞笑着：“你瞧，命运告诉我们，我恐怕得代表着蝙蝠侠和你最后厮杀一次了。”
一点点光亮在他的心中亮起，扫清了一切的怯懦、犹豫和恐惧。
他大声的对自己怒斥着，那山呼海啸，如同天塌地陷一般洪亮的巨响，在他的心头，向着寰宇四方怒吼：
“听好了！！！人生在世，纵使有千万条道路，却唯独却没有退路！但凡行为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把事情做绝，绝没有半点半途而废的说法！”
“所有人！那胆怯无能的自我！你给我听好了！！！我是陈韬！”
“但我也是——”
“蝙！蝠！侠！！！”
他轻吟着：
“哥谭。”
“我来了！”
银白色的粒子再次缠绕，将他化为残破之蝠的纳米之躯。陈韬卷起一身飞扬飘荡的披风，踏着今夜哥谭最难休的晚风而去——
没有半分回头！
……
……
……
贝恩最后再复习了一遍蝙蝠侠送给他的那本关于该如何对抗小丑的小册子。
他抚着小册子的书脊，脸上流露出无限柔情蜜意的杀机。
他最后将所有的计划在脑海中复盘了一遍，然后关掉了房间的台灯，十分爱惜而又郑重的、将这本小册子锁回了保险箱里。
但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口，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像是漏气一样萎靡下去。他急忙摁了一下毒液的输入，然后很快就恢复到正常。
他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正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里原本是哥谭最大的监狱：黑门监狱，但现在已经彻底成了一座驻扎的军营。
大量的枪支和武器被有条不紊的分发下去，这支以原本贝恩的手下为骨干、黑门监狱的囚徒为血肉的战争机器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准备饱饮鲜血。
“小丑在哪里？”
他随手拉住一个匆匆走过的士兵，对方见到贝恩，立刻啪的一声立正，他身后带着的几个黑门监狱的囚徒也跟着他做出种种不标准的立正敬礼姿势。
被士兵指了路以后，转过几道走廊，贝恩见到了小丑。
“嘿，你们知不知道，当时我就说，‘你肯定想在我爬到一半的时候关掉手电筒，让我直接摔到地上去！’哈哈哈哈哈！”
现场的气氛竟然意外的融洽，贝恩眯了眯眼睛，像小丑这种残忍堕落的坏蛋，居然和他手下的士兵相处的不错。
有意思。
当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把小丑叫出了房间，对方手里还拎着一瓶啤酒。
他把小丑拉到一边：“我的盟友，我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要托付给你，为了彻底战胜蝙蝠侠，我们需要联手合作……”
“你必须……”
“……一到时候……”
打发走了小丑，贝恩站在窗边。
月色皎洁，他猜想这一月光一定也同时照耀在蝙蝠侠的身上。
“是决战的时候了。”
他低声自语着。
“我还没完蛋呢，蝙蝠侠。”
“我们注定是要一辈子纠缠厮杀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