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谜语人（上）
呲！
戈登身边的女警察把U盘插进了电脑里。
“已经在读取了……一会儿就好。我们把它放慢了……一帧一帧的看。”
“来了。”
戈登坐在哥谭警局的升降式座位上，他扶了扶眼镜。
“这是几个小时前的事，那是约翰·彼德森，这场谋杀案的受害者。在那里。”
屏幕渐渐亮了起来，那黑白的、不时有信号干扰的，模糊的画面，有着一种默剧般的荒诞感和惊悸。
“我们的受害者通常会坐地铁回去，而那天他决定打车。”
“现在看看左边。”
吉姆戈登眯起了眼睛。
“那是谜语人，当监控照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把枪掏了出来。看见了吗？左手上，我记得谜语人不是左撇子。”
“实际上事情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没有犹豫……或是什么其他的动作。”
女警员的声音在响着：“看不清楚他有没有说话——我们仔细的看过，他的嘴唇也不像动过，所以基于目前所知，我们推断他应当是没有说话的。”
戈登已经猜到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但是他有点不太敢相信。
“这里是开火的瞬间。”
戈登局长抿了抿嘴唇。
他看见画面中的谜语人对着那个无辜的受害者后脑勺举起手枪。
砰！
这一声枪响好像在吉姆·戈登的耳边炸响，虽然画面中的监控里没有半点声音，像一座墓碑一样沉默。
“一枪爆头，当场毙命。人群开始惊慌，从发出这噪声的地方逃开。”女警员说道：“谜语人放下了他的枪，没有瞄准或者攻击其他人。”
“人群还在慌乱的逃跑。他把枪扔在了受害者的尸体旁边，一直到我们赶到现场，他都没有再动过它。”
“非常冷静，没有尖叫或者其他类似的举动，十分专业，到这时为止……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这是第1辆匆匆赶来的巡逻车。我们恰好有个叫肖恩的警官在半个街区外，他从车上下来了……正对着谜语人大声吼叫。”
“他听到了。”戈登说道：“毫无疑问。”
“这就是谜语人当街枪杀约翰·彼德森案的全部资料。”
戈登局长看到画面中的谜语人转身看向摄像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印有蝙蝠侠标志的卡片。他轻轻的微笑，然后说——”
“他在哪儿？”
审讯室。
台灯被打开，谜语人微微侧过头，躲避着刺眼的光线。
戈登局长在谜语人对面坐下。
“他不会来。爱德华不值得浪费他的时间。”
“你知道最古老的谜语是什么吗？在古苏美尔大概4000年之前。”
他微微举了一下手上的镣铐：
“我无处不在，但是看不到，我经常可以侥幸逃脱，但从未幸免，我会在路口找到你，甚至追到下个街角，我是什么？”
“死亡。”
“我可以被打碎，被说出，被制造，被玩弄，我是什么？”
“我没时间和你玩谜语。”
戈登局长打断了他：“尼格马。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着可怜的约翰·彼德森脑袋上开了一枪，然后等着警察到来。”
“你这么做有原因吗？他欠了你钱？你欠他一些钱？你打扑克输给了他还是什么？也许他和你的女朋友上床了——”
“你有女朋友吗？”
“答案是笑话。”
“所以……关于女友，这是否定的意思吗？”
“你不喜欢笑话吗？”谜语人说道。
他温和的笑了笑，腼腆的像个在学校里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连眼睛里都似乎带着清澈的愚蠢。
“那要不要猜猜另外一个？”
“小丑怎么知道那天小芭在家？他怎么知道你住在哪里？他怎么通过了你的安保系统，我们俩都了解他，他是个奇怪的家伙——又疯癫又复杂，但并不擅长做计划。”
“……”
谜语人做出了打电话的手势，现场模仿小丑和他的通话：
“嘿～亲爱的爱德～计划怎么样了？我想搞一个‘糟糕的一天’，但是我一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 Well，这个嘛，杰克——就从警长和他的女儿下手怎么样？我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但它太简单了，我都觉得无聊了，给我唱支歌，我就把它给你。”
“哇哦，那可就完美了，爱德。听着，我再免费赠送一支舞。”
“哈、哈、哈、哈！”
谜语人轻描淡写地说着，而一个女孩的命运就这样被恶毒的涂抹，就像是墙面上一团漆黑如墨的污渍。
戈登慢慢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他反复提醒自己，谜语人只是想要激怒他。
他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绪如此轻易的被对方调动，这意味着主动权的彻底丧失和心智的完全动摇，在面对谜语人的时候，这是一种极度危险的状……”
“你个*##%%@#*养的——你怎么敢？”戈登猛地从位子上跳了起来，扼住谜语人的脖子：“你竟敢在我面前*##%%@#*！”
但下一秒戈登就强行控制住自己没有继续发泄自己的怒火。
“咳咳咳咳！”谜语人在他背后咳的撕心裂肺：“你还好吗，戈朵？你看上去不太开心。”
“哦不……大家发现了莎拉中士的事情了吗？你是怎么……你知道，*##%%@#*了她，然后逼她转调？”
“这样就可以瞒着怀孕的老婆自己的风流韵事？”
“她可是你的下属，老兄，她曾经有自己的事业，然后……好吧，我们知道然后都发生了什么不是吗？可怜的女人。”
吉姆·戈登冷静了下来。愤怒渐渐被羞愧取代，就在他即将沉浸进去的时候，他猛然惊觉，在谜语人面前，他的情绪就像是陶瓷一样被轻易的塑形。
于是他转过身，不再面对他的囚徒。
但这一切并不正常，这么多年来，无论哪一次谜语人犯罪，现场都会留下谜语。
没有谜题的激情杀人？这与谜语人的犯罪模式背道而驰。爱德华·尼克玛本该是最瞧不起这样的低端犯罪的才对。
戈登有些隐隐的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了，谜语人……好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谜语人了。
但无论怎么说此时他现在已经被抓住了。
戈登说：“你会被转运到已重建完毕的阿卡姆疯人院。你可以在那里等着，也许蝙蝠侠会有时间来提审你。”
他看着谜语人，他的瞳孔中倒映着对方脸上森然的笑容：
“你相信吗？”
他听到爱德华·尼格马说道：“逃脱牢笼……只需要20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