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苦尽正名分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龙族善于观气，这些年来左右投资积攒了些余荫外。其他两族根本不敢踏足三界，唯恐孽障缠身劫火自起到时候来得去不得，纵使是被人打死，怕也只能落得一句：“此乃天数。”

就算龙族富有四海，这些年来修行有成的族人也是极为稀少。四海龙君苦修万载，一身道行不过与寻常地仙相仿佛，若无天降功德根本难有寸进。

反倒是摩昂太子这些年跟在微子启的身边，多少尽了些犬马苦劳，因此得了少许推广粮食的功德，现在一身法力放在四海之中恐怕也可直追各位龙君了。

微子启听完摩昂太子的陈述，也只好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跟在我身边可以有助于太子修行，倒也自无不可，只是太子日后就不要称呼我为农圣爷爷，就和青珠、红玉一样，称呼我为公子吧。”

摩昂太子顿时欣喜若狂，有了微子启这句话，他就算是正式入了农圣爷爷的法眼，从编外人员转为了正编。

这可是他苦盼多年的结果，也不枉父王敖闰的一番结交之情。

然后再来看被摩昂太子扔在地上的千年尸魔，这魔头修行千年早已智慧不低。因此听了微子启与摩昂太子的一番对话，心中已然有数自己面前之人是谁。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农圣爷爷，只是吓得瑟瑟发抖，连双腿都在直打摆子。此时见到农圣爷爷把目光转到自己身上，登时跪在地上，磕头犹如捣蒜，口中不停地叫道：“农圣爷爷饶命，农圣爷爷饶命啊……”

“你认得我？”微子启稍感意外，他本以为自己的名号在人族之内鼎鼎有名，没想到眼前这千年尸魔竟然也晓得自己。

尸魔颤声道：“爷爷饶命，小魔乃是听冀州城中给山间运送蔬菜血食的挑夫提起过爷爷大名。小魔在这冀州修行千载，从未敢伤及人命，只是平素在山间修行，隔三差五受些冀州城中供奉，罪不至死啊！”

为保性命，好尸魔干脆省了“农圣”二字，只是口称爷爷，想要与微子启拉亲攀戚。

“呵呵，我可没有你这样千年的孙儿。”微子启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冀州侯苏护，询问道：“此魔的话可是当真？”

苏护点头道：“确是如此，自我苏氏执掌冀州城时，便没有见过此魔作乱。反倒是依时推云按时催雨，倒是保了我一境子民的风调雨顺。”

这一番审讯，得出的结果，倒是和微子启心中所料相差甚远。他本来以为天下的山精、水怪都是以人为牲，没想到自己遇到的第一个山神竟然便就懂得收敛，倒是让他心中郁气无从出起。

如果自己是生在一本小说中主角的话，那么此时不是应该遇到个桀骜不驯的妖怪。被自己打死后再搬出背后的靠山，然后彼此报复纠缠不休吗。这样的层层递进，作者写起来轻松，读者看起来也能保持爽感。

怎么轮到自己这里的时候，竟然遇到这样个乖觉的家伙。微子启在心间暗叹，但是既然对方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残害人族百姓的魔头，也只好收了胸中的杀意，只冷声道：“既然如此，你就起来答话吧。”

尸魔心中一喜，急忙拜谢，但又听到微子启开口道：“我且问你，你是什么来历，为何会在冀州做山神。如果你所言不假，从未伤害过人命，为何今日却趁着城中混乱来此浑水摸鱼？”

这尸魔的胆子比微子启预估的小许多，他得了微子启的问话，就如同葫芦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跟脚倒了个底朝天：“好教农圣爷爷知晓，小魔本是轩辕黄帝帐下的副将，因为在征伐兵主蚩尤之战时身死沙场……”

原来这尸魔的前身也是人族，还参与了轩辕黄帝与蚩尤争夺天下共主的战争。死后一口阴气哽咽在喉百年不散，后来化为尸气，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帝年间，自己也成了一具僵尸。

或许是因为有着人王功德的气运加持，这尸魔死后也未失去灵智，因此复苏后便忍住了嗜血的天性。他不忍去伤害人类，只得以一些山野农家所养的鸡鸭鱼血聊以充饥。

冀州这块地方因为是古代战场，横死者、枉死者众多阴气也比外地旺盛。尸魔便就地潜心修行，先修成毛僵再又转为飞天夜叉。

不觉间，便已经到了成汤时期，他这时候才逐渐活跃，凭着一身千年道行收服了冀州本地的山精、水怪。勒令他们不许祸乱人间，只是避居山林河流，平时只从冀州城中偷掠些蔬菜、血食打打牙祭。

到了苏护的祖辈执掌冀州城时，就与尸魔达成了默契，是苏氏花钱在城中采办祭品，隔三差五送到山间。而尸魔极其麾下的一干妖怪，因为得了稳固的供奉，调理起当地的秩序来也更加卖力，倒是人族与妖怪和谐共存的一处典范。

这尸魔今日前来冀州，一是见到城中火起，兵戈之气大盛，料得是有猛人在强攻冀州城。他本来寻思着，若是苏氏父子还在顽抗，他倒是也可助上一臂之力，若是苏氏父子已经败亡，他也好与新的统治者进行沟通，希望可以维持之前的默契不变。

二来则是每逢战争，尸魔便会来到城中，从枉死的精壮尸体中挑选八字匹配者，带回山间放在阴穴中将养。过不了百年就能修成毛僵，放在异类的修行者中也是颇为不弱的存在，正可扩充自己的实力。

苏护那日晚间开城逃跑，所带的众多毛僵便是从尸魔处交易而来。就连被武庚一锤一个打死的两个副将也是这尸魔的弟子，在山间苦修了数百年，本也有进化为飞天夜叉的潜力，只是可惜撞上了顶尖的人仙，被砸成了肉酱便是僵尸也再复生不得。

至于所谓的“山神”之名，倒也不是昊天上帝挨家挨户宣旨，而是统一在天地间颁布了道圣旨。凡是自愿尊崇昊天上帝，愿意维持一地秩序者，即可自封神明。

对于尸魔这类的草头神，昊天上帝那边也不需登记名录，只要对方肯认天庭便肯收。

若有一天山精、水怪因为胡作非为被人族高手诛杀，或者是在与其他妖魔的拼斗中死了，天庭也不会为他们出头，只当是从未存在。这倒是有点像是49年之后的国军将军了，空有一个名头，既无编制也无粮饷，能够混成什么样子全靠自己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