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原来还有阴谋
栗子回到村子已经是夕阳西下，村子里的人们也已经陆续回来，有的是扛着猎物回来，有的是采集苞谷和香蕉而归。村中央场地燃气篝火，全村饭聚。
栗子和大牛也被邀请出席，大牛的身体逐渐在恢复中，栗子顺手给他买的非洲男人外挂给他穿上。火光中，一个玉女身裹KANGA，身材玲珑有致，长发飘然，仙女一样，一个丢掉了眼镜的男人看起来更自然更阳光。
他们坐在酋长的旁边，考虑到他们对野生动物烤肉的抗拒，酋长指示村里的人给他们烤制野牛肉，吃野麦发酵的饼，村民们喝的那种由人的口水和野果酿制的土酒他们不敢喝，村民们一直都在嘲笑他们。
吃喝中间的闲谈中，大牛有意问起了酋长可能知道的矿山勘探的事。喝了口水酒的酋长变得很健谈。
原来他们的部落以前是在罗德西亚的土地上，后来随着国家形势的变化，罗德西亚变成了津巴布韦，他们的部落就离开了，也可以说是追逐着野生动物来到了南非。刚开始是在一个矿山附近狩猎生活，但是因为有几股武装力量争夺矿山，死了很多人，他们也离开了，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方。附近也有一个矿区，听人说那个矿区叫AS，是钒钛磁铁矿，不仅蕴藏量惊人，而且开采又很方便，几乎是露头的，不用向下挖多少土层就能挖到矿石，而且品位很高，能达到60%以上，世界上少见。
“你们认识的那个开车的人，那个不幸的人就是勘探队的。你们俩身上什么都没有，应该不是勘探队的，应该是情侣，来这儿玩，被走私团伙绑架了，然后自己逃了出来，那个不幸的的司机救过你们，不过最后还是幸亏遇到我们，最终获救了，否则你们要花很多很多钱去赎身的。等你们完全康复了，我们就会送你们到约堡，你们就可以自己回家了！”
酋长一直都没有问起过他们两人的来历，原来他早已认定自己对他们的判断了。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的这个部落是很文明的，不会对同类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跟那些武装的盗猎团伙不一样，我们愿意救助远道的客人，你们就是我们的客人！我们可以过现代的生活，但是我们不习惯，我们愿意保守我们的传统！”
“谢谢酋长，你们真好！”
“酋长是很好！特别是对你们真好！”旁边的翻译直接对他们说：“别的人来我们村子，包括官府的人，他们都要向我们酋长下跪的！可能是因为你们被盗猎者追杀吧，酋长特别同情你们！”
“哦，那太感谢了！”大牛站了起来向酋长鞠了一躬。
酋长哈哈大笑起来，挥挥手说：“不碍事的小伙子！你和你的妻子就安心在我们村子里养病，养好了我在送你们走！不用担心那些盗猎分子，他们不敢得罪我们这些部落的，他们要是对一个部落不利，其他的部落就会联合起来攻击他们，他们就没有生存的可能了！”
大牛犹豫着，觉得是不是应该向酋长坦承他们就是勘探队员，但是他吃不准这个部落对勘探队的态度，不要弄巧成拙。
于是他试图着问：“以前你们在矿区也为矿山干活吗？”
“哈哈，我们不干活。我们只管同意不同意！”
“同意不同意？”
“是的，不是以前在矿区，现在也是，开矿要官府同意，但是还必须加上部落酋长的同意，并给予补偿才可以！但是呢！现在的这个矿山，也就是你们认识的司机勘探的，还不知道是谁的呢，等确定下来，官府就会来人，矿主也会来人，我们签字同意才能开矿。”
“明白了，酋长。还有一个问题，您是怎样知道现在这个矿山信息的？我听说AS的矿含钒钛磁铁是最近才确定的，酋长您怎么这么早就知道了呢？”。
“嘿嘿，这都不用问谁，来这里勘探的队伍很多，来过好几拨了，他们都说这是个铁矿。有一年来了一个队，也是你们东方人组成的，其中还有一个女孩子，跟你一样！他们说这不是铁矿，是钒钛磁铁矿，很贵重。”酋长指了指栗子，继续说：“他们进山好久，后来遇到瘴气，全死了，一个都没活着出来！包括那个女孩子！没人找得到他们，很隐蔽。只有我们才知道地方，后来还是我们部落的人把那些遗体运出来，火化超度了！哎！真是可怜！”
“噢！”栗子长叹一声，口气中是深深的惋惜！
大牛听了，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眉头紧锁起来！
篝火晚餐结束后，村民都回屋休息了。巫师告诉大牛她今天不用再给他做法，他自己安心调养，可以和妻子住一起了。
大牛苦笑了一下，心思完全被新加坡失踪的地质考察队绊住了。
栗子则有些自然的抗拒，但没说出来，她看得出大牛的心思并没有在她身上，一副心事沉重的样子，甚至比他受伤生病还沉重，这是怎么了？大牛并没在意自己，搁在以往还没出事的时候，大牛听到这些话和这样的安排会激动得疯掉的。为什么他一反常态，要不要跟他坦白呢？栗子的内心严重纠结着！
两个人各怀心腹事，一个人想的是传说中失踪的新加坡地质队终于找到了；一个想的是要不要坦白自己的骗局。
今夜繁星浩瀚，银河横跨天际，村子安静无声，原野深处动物们的呜咽声偶有传来。
两人抱膝坐在茅草屋的门口，眼望星空，星河真是漂亮！
“大牛哥！”栗子的语气变得亲切起来，她下决心坦白了！
大牛没说话，他眼望星空却在沉思！
“我今天去小镇买衣服，碰到了一个华人女人在开啤酒店。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这么危险的地方，不可思议吧？”
“哦，这样啊！这很正常！”大牛说话了，他不好意思给栗子冷场。
“啊？这还正常？到处都是黑人，你根本不了解这些黑人，自己独自一人，远离城市，远离亲朋开店？”
“是啊！华人吃苦耐劳，百折不挠是世界公认的，这不奇怪。我在巴基斯坦的时候碰到过一位华人中年女性，开了一家商务酒店。你想，在巴基斯坦那样一个妇女不能出门的地方，一个华人女人在一家住宿的酒店那是何等的勇气和毅力！而且一干就是十几二十年。也许今天你去巴基斯坦拉合尔你还能找到那个华人酒店。很干净，很安全，很舒适。”
“哦，还有这事？是我孤陋寡闻了？”
“中国女人很伟大的！这次经历之后，你就不再是孤陋寡闻的小女生了！顶天立地了！”
是的，栗子非常同意大牛这个观点，中华女人很伟大，周姐的坚韧不拔和开朗自信的样子一下给了她足够的勇气。她深呼吸一下，长吐一口气，坚定地说：“大牛哥，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
“哦！”大牛扭头看她：“什么事还用坦白？还用这词？不好不好，有事就说！”
“是的，我骗了你！”
“呵呵，我知道。”大牛轻描淡写，扭头又开始仰望星空。
“我，我，我，”栗子一时语塞，她万万没想到大牛会用这种态度对她，她可是鼓足勇气的，却一拳打在棉花上。
栗子的脸都涨红了，犟劲上来了，居然大声对大牛喊道：“我骗了你，你知道吗？”
大牛嘿嘿一笑：“我知道啊！”
“你知道什么？”栗子生气了！
“呵呵，你认识我就是为了让欧威接近我，然后套取我的地质勘探资料。有了这个资料他就可以为新加坡的一家矿业公司做矿权主张。至于说你是不是欧威的女朋友，我可就真不知道了。不过，也没意义了！这没啥！”
栗子听到这里，张着嘴闭不上了，睁大的眼睛也合不上了，呆住了，刚才涨红的脸现在变得煞白。
大牛转过身来，双手轻轻地搭在栗子的双肩，温柔地问：“栗子，你是不是还要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告诉你，我刚刚知道，我刚刚捋明白这其中的关节，终于明白了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
栗子缓过神来，看着他，默默地点点头。
“栗子，亲爱的，你骗我这事不重要！重要的事不是这个，是你！你很危险！或者说，我们都很危险，包括这村的人，还有酋长。”大牛的脸色由温柔变得严肃起来。
栗子嗫嚅地问：“我骗了你还不重要吗？我对不起你，你还救了我的命！”
大牛松开她说：“哎，栗子，别纠结在骗不骗的事上了。已经过去了，我的命也是你救回来的。如果当时你一走了之，我早已成枯骨了，早成了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食物。我要谢谢你才对！”
“不不，你救我命在先，你不救我也不会成现在的样子！你会原谅我吗？”
大牛双手又轻轻地抓住她的双肩说：“不要再说骗不骗，原谅不原谅的事了，过去了都。你要是不骗我我也不会认识你，这也是机缘凑巧，感谢上帝！但现在重要的是不是这个，是即将到来的危险！”
栗子看到大牛恳切的样子才真正醒悟过来，忙问：“还有危险？怎么还会有危险？酋长说要送我们去城里！”
大牛耐心且温柔地解释道：“先给你普及一个常识：矿业有个规矩：谁先勘探谁先拥有。酋长刚才说过前些年有一个亚洲的地质队来过，我知道的，那是新加坡委托的地质队，里面还有一个跟你一样的女孩子，但是他们都遇难了，地质资料也没有了。我们现在的勘探是晚于这个地质队的，但是资料和岩芯我们继承过上个世纪当地的一个小型地质队的，现在这个组织已经没有了，当时也没有做任何原始主张。那么现在事实很清楚了，如果有人，或有证据证明以前新加坡那个地质队的工作，那么在跟南非当局谈判时就自然拥有了优先权。这个矿可是有千亿美元价值的矿啊！你明白了吗？”
栗子看着他似懂非懂。
“那个地质队没有留下任何资料和工作痕迹，只有传说和痛失亲人家属的悲伤，连遗体都没有找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是好心的酋长和他的族人安葬了那些可怜的人。现在问题来了，欧威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你！”
“是我？怎么会？他就是让我骗你而已。”
“傻姑娘！酋长说，那个地质队有一个和你一样年纪的姑娘！”
“啊！”栗子的一声尖厉响彻远近的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