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眼睛进砖头了
向谷都志雄向来是一个不认老的人，但在一些事上，他必须承认他‘老’了，数十年来的音乐阅历让他很难再对新歌产生共鸣，特别是近十年来新出现的歌。
当然，新歌中总会有好的，有些也难免会勾起他的一丝回忆与情绪，但如今天这般，让他年迈的心脏再次蓬勃跳动的歌曲，近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听！
真好啊！就是今天居然没带降压药出门。
歌曲闭，他喘了两口气，看向旁边激动的日下津子，问：“这个Lin是哪位大师？”
“啊，呃...，我也不清楚，和纱给我看这首歌的时候，作词和作曲都是空白的。”
日下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川岛和纱总是和她说是从小林雅树那得到的歌，她还以为是得到灵感啥的。
所以，Lin就是小林雅树吗？
不懂，好想问问川岛和纱，Lin到底是不是小林雅树。
“你也不知道吗？”可是你的迟疑告诉我你好像知道点什么。
“嗯。”她忽然想到了川岛和纱给她的那本书，有点想看了是怎么回事。
向谷都志雄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抱歉，向谷都前辈，我有东西忘在车上了，想过去拿一下。”
“好，快去吧，不用在意我。”
日下津子礼貌告辞，下楼来到停车场，在车里找出川岛和纱给她的那本小林雅树所写的小说。
《四月是你的谎言》吗？
她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洁白简陋的封面上的书名。
她拿着书回到了3A录音棚的控制室里，默默地坐在了所有人的身后的最后那一排沙发上，打开了这本小说。
读开第一段，她便兴趣大增，不为别的，只为这文笔。
单单开头的一句背景描写，短短十几个字，就给她展开了一片天地。
随着阅读继续，日下津子沉浸了进去，里面的角色栩栩如生、跃然纸上，仿佛纸上的故事真的在现实发生过一般。
她忘乎所以地阅读，连身前有人走过她都毫无所感，只是潜意识让她微微侧腿，为他人行个方便。
直到同一个姿势坐得累了，她才稍稍回过神来，但她不愿将视线离开纸上的黑字，只能稍微调整坐姿，继续读下去。
情绪随文字波动，歌曲带来的感受快且强烈，小说带来的氛围长久而深厚。
渐渐地，她意识到了不妙。
渐渐地，泪水在眼眶打转。
【或许前路永夜，我也要前进，因为哪怕星光再微弱，也会为我照亮前路。】
【你驻足于春色中，于那独一无二的春色之中，你的所言所行，全都闪烁着光芒，太过刺眼，于是我闭上了眼，但内心还是无法停止对你的憧憬。】
【敬启，有马公生先生：
........
就算是须臾片刻也好，你是否会想起我呢？
我可不允许你记忆清零哦，别忘记我啊，约好了。
果然，是你真的太好了。
传达到了吗，传达到就好了。
有马公生，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对不起，没能吃完你送的可露丽。
对不起，我老是打你。
对不起，我总是耍大小姐脾气。
很多很多事，总之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
........】
日下津子喉咙哽咽，抽动鼻子，猛吸了一嘴鼻涕。
【春天的最后一场雪，你我的最后一次相聚，能遇见你是最幸福的事了，就此分别吧，请继续前进，迎接樱花漫溢的四月，但请不要忘记我，友人A...。】
【春天，就要来了，让我和你相遇的春天，就要来了，再也没有你的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呜呜呜呜~~~。”
压抑不住的哭声在控制室中响起。
正在和录音室里川岛和纱沟通一些细节问题的录音师愕然停嘴，懵逼地转动旋转椅，往身后看去。
不止是他，控制室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做着与他同样的动作。
因为录音师还按着沟通的按钮，所以，也不止是控制室，录音室里的川岛和纱等人也茫然地透过玻璃往日下津子看去。
这是怎么了？
眼睛进砖头了？
怎么就哭了起来了？
因为被歌声感动了？
可是都重复了这么多遍了，你要哭就早点哭啊。
“日下小姐？”录音助手呼唤了一声。
并没有得到日下津子的回答，她还沉浸在伤感之中呢。
川岛和纱这时发现了她手上的本子，不由得露出了快意的表情。
哼哼，这下，被治愈的就不止是我了！
受害者喜加一！
录音师和录音助手以及现场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
“日下桑。”录音师用比助手更大的声音喊了声。
“啊？”日下津子抬头，哭泣的表情惹人怜爱。
“啊！”
她终于发现了她所处的环境，以及她现在的状态。
惊叫一声，连忙抬起两手，用手背不断擦拭泪珠。
录音助手给她递了纸巾。
“抱歉。”日下津子接过纸巾，站了起来，“打扰到你们了，我去外面，你们继续吧。”
众人目送她出去。
控制室的门打开又被关上。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了起来。”贝斯手忍不住发问。
“谁知道呢。”川岛和纱偷税。
...
...
录音是不需要太久的，有些歌手一遍过，有些歌手会录几遍，究极抓细节的歌手，也就录个三四个小时。
川岛和纱就是究极抓细节的歌手，所以这次录音花的时间还挺久。
“这是备份，这一份我等下就送给后期。”录音师说。
“嗯，”川岛和纱接过备份，“我就先走了，明天再过来。”
“请慢走。”
川岛和纱走出控制室，在走廊和日下津子汇合。
“搞完了？”
“嗯。”
“这个是怎么回事？”日下津子展示她手机上的画面，“小说怎么在你的推推上发布了？”
“本来就打算在推推上连载。”
“没联系过出版社？”
“没。”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互联网时代还需要出版社？因为作品不只是被大家知悉这么简单，还有很复杂的版权运作啊。”
对哦，川岛和纱醒悟了过来，她还真没想过这方面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