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捉鼠
改头换面后，做起事来也就不用太过拘束。
控制着法力，顺风耳足以精准捕捉周围几十丈的声响。
对于当前局面来说，够用就好。
太远了万一被高手发现，倒是徒增麻烦。
正巧听到右手边这家，屋内有闹哄哄的动静，李长生迈步走了进去，帮忙逮“耗子”。
“早些拿出来不好么？非得闹得这来难看！”
带头大哥掂量了一下，满意过后是嫌弃与不满，“嚷得心烦死咧！让他闭住嘴！”
还在翻找的小弟闻言也是狞笑着走过去，抓起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娃便要往地上掼。
此番丧心病狂的举动，自然吓得老妇人目眦欲裂，连忙扑上来抱住小弟的胳膊，连连哀求道：“虎爷，虎爷！俺们错咧！”
抢下哭啼不止的女童后，她也是拖着老弱的身子，跪倒在地不停磕头。
“这钱，是孝敬您的，您拿去哇，您拿去哇！”
头破血流的老汉倒在旁边地上，生死不知，老妇人却不敢扑过去查看，只能先将这帮恶鬼打发走。
忧心焦心而又痛心，连连磕头的老妇只觉头晕眼花，一下没起来，扑倒在那里。
哎哎哟哟地呻吟着，只剩女童滚在一边，于懵懂中惊惧地大哭着。
从巷子走入屋内，李长生有些地方没看到，不过已经依仗听觉脑补出来了。
“喂！懂先来后到不？这户我们虎哥看……”
不等望风的小弟喝骂完整，李长生反手一巴掌，将其头颅打得滴溜溜地转。
滞留着目瞪口呆的神情，旋了两圈半才耷拉到一边，被软掉的身子拖拽着倒在地上。
“哪个不长眼的，敢……”
小弟还是很自觉的，听到外面的动静后也是不用老大示意，主动摸出腰间的尖刀出来平事儿。
撩起门帘，却发现人已经走到门口了。
小弟脸色一变也是举起了刀子，刚想开口质问，就被李长生探手握住了持刀的手腕。
上面传来沛然巨力，惨叫哀嚎都来不及酝酿，那磨得明晃晃的尖刀就已失去了控制。
一拐，一送。
咵擦一下就捅进了自个儿的心窝。
李长生边迈步往里走，边捏着对方的手腕，快速地抽插了几下，将胸膛捅得稀烂后向上一提，钉入咽喉。
伤势恐怖的小弟被随手拽出了屋子，扔到一边。
血沫子喷得越来越小，眼看着也是活不成了。
屋里的老大也不蠢。
此行带出来的两个小弟，是众多手下中唯二见过血的。
加上自己，三人的实力虽有差距，倒也不至于天差地别。
望风的那个最弱鸡，然后是这个，自己虽会点把式，但离那些传说中的高手肯定差老远了。
李长生能如此轻易地进来，老大恼怒不已，但也是很快熄灭了争斗一番的打算。
不敢打，自然也不会讲和。
自家手下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是被打晕了就是被打死了。
老大觉得后者才是正解。
除了那些脑子不机密的傻缺“大侠”，谁会追求打晕而不伤人性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搞笑事儿？
既不能打，又不能和。
老大在极短的时间里，想到了自觉唯一的办法。
麻溜地拽起女童，挟持着挡在身前，偌大一个汉子躲在稚童身后探出个脑袋，讨好地说道：“阁下，甩个蔓儿？”
汉子好似看到来者的嘴角抽了抽。
李长生确实有些无语，不耐地说道：“关外的黑话，你学你妈呢？道德绑架，老子他娘的有道德么？”
字正腔圆，没啥听不懂的。
但汉子还真闹不清李长生想表达什么，这是，对自己所用黑话的不满么？
可道上这说法不是挺常见的么？
还有，呢道德，绑架，分开倒是知晓，合起来是啥意思啊？
倒是不用他再纠结了。
屋内昏暗，日光透窗而入却照亮不了太多。
敌人还在面前，汉子自然不会在意身后，也看不到身后的场景。
无数根尖刺如骤然发动的猎食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并靠近，并同时同步地袭杀而来，顿时将那汉子扎了个均匀，捅出个僵直。
李长生也是趁其被剧痛分心的瞬间，上前抢下女童后捂住后者的眼睛，随手一推。
一掌将那地痞老大推入暗影的怀抱，如破布娃娃般来回弹动抽搐。
尚待温热的尸体很快便被运到了门口，被李长生一脚拨了出去。
女童脸颊上还挂着泪珠，却敢眨巴着眼睛瞅人，也不咿咿呀呀，只直盯盯地望着这张寻常大众的糙汉脸。
都说幼儿不懂事儿，但有时候他们的感知比成人透彻清晰多了。
谁带着善意，谁存着坏心。
有时候都不用接触，气场的融洽与冲突，在他们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时常灵验。
地上的老妇人也缓了过来，慌里慌张地爬起身，这才后知后觉屋里发生的一切。
有些惶恐不安地打量着来人。
心里打颤，但还是勉强扯出难看的笑容，恳求道：“这位，这位爷，求您了，能把……”
“不必多说，”李长生面色平静地快速收尾，“路见不平而已。”
“哎，哎！好，您，该怎么谢谢您啊？”
本已做好最坏打算的老妇听闻此言，一直憋着的泪也是没忍住，挤出眼眶，沿着干枯的沟壑流下。
作势又要跪下，给眼前的大恩人真心诚意地磕几个。
哪能受此大礼。
李长生一把托起老妇，将坐在臂弯里的小女娃也顺势递了过去。
目光殷切哀求，老妇的视线来回移动，李长生自然也是看在眼里。
不用她多说。
在安顿好这一大一小后，李长生也是俯下身子查看了一下昏迷老汉的情况。
已经没气息出入了。
纵然黄泉典当人赏了许多杂七杂八的秘术秘宝，可偏偏医术方面空空如也。
迄今为止，李长生除了诛杀重伤的白莲妖女时受过伤，其余行动最多有惊无险。
李长生虽然还没验证过，但想来自愈能力也差不到哪去。
烧出来的天材地宝就是最好的补药，外加强大的武功与功法。
无论内伤还是外伤，基本用《琉璃玄天神功》炼化了药力，运功几个周天后便可恢复如初。
这就是修士的强大之处。
寻常人伤筋动骨一百天，人家只要资源管够，一晚上便能龙精虎猛地继续战斗了。
李长生帮老汉合上不甘的双眼，起身后摇了摇头。
老妇虽早有预料，但还是如遭雷击般颤抖了起来，再也压制不住悲痛，嚎啕大哭。
苍老的身躯负担不起中气十足的哭喊，悲痛之下是绝望与无奈。
李长生也没啥能做的，将被搜刮出来的财物放到老妇身边，拉好门帘提起尸体，踏出院门。
这并不是小巷里最惨的一户，一路走来这也不是最惨的一家。
老汉虽没救了，但好歹其他两人还活着。
有些人家，李长生进去后只有死不瞑目的尸体，伸长胳膊倒在地上，像是想要竭力阻止张狂的暴徒。
劫财害命，有人为了图省事儿会颠倒着来，有些挨千刀的坏种为了杜绝后患，走之前还要杀人灭口。
人杀得越来越多，李长生的心也越来越冷，有股气憋在里面，不吐不快。
都说人间疾苦，但当真看在眼里，还是忍不住想骂一声。
“这狗娘养的世道，去他妈的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