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黑道战争
都说名字越长，逼格越拽。
其实反过来理解亦可。
《玉剑经》。
听起来乏善可陈，与狂拽酷炫吊炸天是一点不沾，但实际上入目几行字，就让李长生确定了这门武功的珍稀程度。
用一句话来概括。
就是此剑经，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踏实修行，一流高手没得问题，就连那武学大师，也不是水中捞月的妄言。
当然，这与个人的悟性也相关。
愚笨之人哪怕日夜苦读，终其一生可能也就在前几层蹉跎，修出个二流高手也就难以再进了。
可《玉剑经》共有九层，修至六层即可成就一流境界，剩下那三层所代表的东西，也就无需多言了。
这《玉剑经》，也是从虞梦华所修行的《天玉浑天剑诀》升华而来。
那内八堂的护剑大爷，是位使剑的女子，同样修行此法，虞梦华正是她的亲传弟子。
白莲教和天地会的内部情报，李长生算是偷窥了不少，这种足不出户，知晓天下大事，万事万物了然于胸的感觉属实不错。
其实从击杀白莲教的人马时，李长生就有所总结。
黄泉典当人对这些身份“特殊”的人物，所给出的奖励要比境界相仿的“普通人”好不少。
就如那白正卿，实力与柳碧菡、虞梦华这两位女子自然不在同一水平。
最后烧出来的《琉璃玄天神功》，比起南明离火与《玉剑经》，也是稍逊一筹。
但也比《弄影诀》之类的法门要强不少。
这就是身份带来的差距。
顷刻间，《玉剑经》已灌顶修成。
跳过天赋限制与水磨功夫，也是这些奖励极为霸道无理的地方。
李长生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前六层水到渠成，后三层情况不明，不过先修出个一流境界，自己在这乱世的自保能力也算够格了。
可惜没有事事顺心的运气，李长生惊喜过后把玩着手中的残剑。
剑经自然是剑术秘籍，其威力也大多依赖手中的三尺青锋。
迄今为止，他见过最好的长剑，无疑便是虞梦华所使的这把，眼下显然是用不成了。
好在形似也即可。
训练修行的话，自家那把火钳并拢后，也勉强能当个剑来舞一舞。
这顿“大餐”可谓是收获颇丰。
李长生却并没有浅尝辄止的打算。
窝点就那么多，被谁捣毁都一样，晚了就被锦衣缇骑拿去领赏了！
但他也学精了。
东西南北四街，市中心这地界在他没修成一流境界前，是不敢再来碰瓷了。
安置其中的窝点走了运，只有锦衣缇骑找上门。
其余那些便倒了血霉，尤其是靠近西山这边的，被李长生连夜血洗。
流贼对太原府可谓是垂涎已久。
此番也不像前几年那样小打小闹，只在城墙外劫掠一番就仓皇撤走。
从潜入城中的内应探子便能看出，是下了功夫，真冲着干大事儿来的。
光是孙可望派进来的人马，光是那孙德润所知道的便有如此规模，举一反三想想其余流贼部属的动作。
想要里应外合，谋取太原这样的高墙坚城，内应人数必然不能少。
在突然发难后，最少也得夺取一处城门的控制权，才能真正起到改变战局的作用。
否则光是煽风点火，制造混乱，迟早会被扑灭。
以李长生浅薄的军事认知来看，内应集中夺门，至少得要千余壮士一齐发难。
更何况城中这些世家豪族也不是蠢蛋，真到了危急关头，他们名义上的“家丁”，也会出现在战场上。
这些好吃好喝，训练精锐的家奴，其实是某种程度的“私兵”。
现在那些边军悍将，包括大小曹在内，其真正能依靠的战力还得是自家人。
也只有他们，与主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会一触即溃，而且能死战不退。
但说到底，这些跟李长生也没啥关系。
流贼真冲着破城而来，忧心的该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官吏与王爷，劳神的则是家财甚巨的石家，王家之流。
时间紧任务重，流贼肯定不是冲着占山为王而来，钱粮军饷，才是他们冒险攻打太原府的诱因。
寻常州县或许还不在意，但一地首府被攻陷，不管是布政司还是京城那边，都极难坐得安稳，必然发兵来救！
这儿是太原府啊！
再往东，就要流窜到京畿去了！
到时候皇儿爷眼皮子底下出了流贼的探马，纸包不住火，再怎么圆，再怎么瞒都哄不住那位啦！
内阁大佬倒没啥，但兵部估计又得出几颗脑袋来息怒。
流贼也是知晓轻重，所以必然是抢完就跑，不给大军合围歼灭的机会。
有因必有果，到时候城破，高门大户必然先遭殃！
平日剥削而来的财富，到头来再被流贼给一股脑抢走。
说到底遭罪的还是老百姓，一年到头老白干，命没丢都得谢天谢地。
而这也不是绝对的。
谁知道如蝗虫过境般的流贼，吃完满汉全席，会不会顺手再刮一遍稀粥菜汤？
李长生见没窝点可去，也还是没回家。
有时候作恶的不知是流贼，城中的泼皮无赖，平日里好歹还有个管束，乱来也有个限度。
到了城破之时，这帮人怕是会立马扯出大旗，跟着“义军”吃香的喝辣的。
有点野心的就去为“义军”带路，扑向市中心那些豪族王府；胆子比较小的，也彻底放飞了自我，开始肆无忌惮地朝其他人伸黑手。
在某种程度上，它们的破坏力比流贼亲自来还要恐怖。
所以现在周边的帮派与黑道势力，都是李长生打击的对象。
包括一些平日里便飞扬跋扈的泼皮，若是顺路，便穿墙入室，杀人边走。
那些家财啥的，李长生看不上，也没手拿。
今夜注定是个动荡的夜晚。
衙役官差四处封锁，一队队锦衣缇骑与军卒带着血腥气四处出击，押着一群群“歹人”入狱，或是干脆拉回一车血淋淋的人头交差。
事出从急，很多程序也就省略了，有冤枉的，便冤了吧。
反正也没什么权贵家属，闹不起水花来。
南明离火也是烧了个爽，幸亏有《琉璃玄天神功》这种变态功法，时不时烧出来的滋补灵物，瞬息间便能将损耗的法力补满。
忙碌了好些时辰，李长生由于一直有所补充，所以法力与气血倒是充沛。
只是精神的损耗不是那么好弥补的。
南明离火不光烧法力，使用时还需精细的掌控，相当耗神。
在察觉神思有些倦怠后，李长生也不逞强，径直回了义庄。
骨灰早已烧好。
告罪一声，仔细铲入桶中，李长生也是拎起黢黑的火钳，开始修行起了《玉剑经》。
张麻子是流贼一事，上报是不可能的。
哪怕此举说不定能帮李长生脱离焚尸匠这贱业，换个身份换个更体面的活法。
可利益，终归不是所有事的决定性因素。
但坦白交心，咋说？
只能当做啥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日子就这么过着，附近的帮派武馆，地痞流氓间，也是猜疑四起，争斗不断。
没办法，死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身边一同作恶的狐朋狗友，多少有几个失联的。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很多私底下与官府有些关系的人去打听了，那边也是莫名其妙。
潜规则大家都清楚，不存在暗中打击黑恶势力的行动。
有这种意图，为何不明着来？
摆在明面上，对方敢反抗，大可以扣上造反通敌之类的帽子，狠狠抄一把！
而且扫黑除恶，老百姓只会拍手称快，还能为自己赚来好官声，何乐而不为呢？
官府若是对这些人动手，那只有三种情况。
一是更上面有政令下来，强硬要求下只能铁面无私，扫除一下。
毕竟再怎么说还是自己的官帽子重要。
二是有不长眼或没脑子的人物，气焰嚣张，手脚太长，惹来官府的不满，这才铲除斩断。
第三种情况便是为了制衡或是杀鸡儆猴，挑几个帮派势力打击一下。
通常是第三种，因为帮派太强，官府不好拿捏控制；太弱，搜刮钱的本事又不行。
而且还得时不时敲打一下，保证自己这把“保护伞”下，都是“懂事儿”的跑腿。
目前这种全方位打击，官府也是摸不着头脑。
面对帮派大佬们殷切的求救眼神，外有流贼步步紧逼，内有杂七杂八的一堆破事儿，大人们自然懒得管这些人的死活。
含糊其辞地打发走，没办法也没退路的帮派，便只能先下手为强！
与其被人慢慢放血流死，不如与平日里的仇家痛快点了结！
李长生也没想到。
自己意图很单纯的暗杀，能煽动起如此规模的帮派死斗。
义庄的压力倍增，每天都有一大堆帮派人士的尸体送来。
先烧完送来的尸体，再出门偷偷烧。
李长生狠狠地压榨黄泉典当人，让其高强度描摹水墨画卷，装订一个又一个奖励盲盒。
从送来尸体的走马灯，李长生也是看出这场风波的扩散。
兔死狐悲与互相猜疑，如病毒般疯传。
消息灵通而又各怀鬼胎的帮派们，彻底陷入了黑暗的丛林中。
若是一切有迹可循倒还好，无非是几个帮派的恩怨。
关键有李长生这个老六穿插其中，杀起人来根本没有规律，无人能置身之外，都他娘的身处修罗场！
走马灯里出现的帮派与人物，全是他的狩猎目标！
穿墙加易容，还有影遁这等手段，实力方面李长生也谦虚得很，只打有把握的架。
就算袭击二流高手，也是看对方孤身一人，检查周围没有埋伏后，这才瞬间发动，得手边走。
不图财不图立威，就图杀人。
这谁能遭得住？
而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天要出去杀谁，全看顺不顺路，方不方便，哪个帮派能稳坐钓鱼台？
不到一周，再没哪个帮派能隔岸观火，置身之外了。
大家都知道有鬼，可没办法，你今天不组织人干其他帮派，明天起床说不定小弟都被杀光了。
这几天的走马灯，李长生也是将各种帮派看了个遍。
好家伙，整个太原的小痞子都出动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