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如一束光
翌日，钟焱九吃过午饭后呆坐在教学楼的长椅上，百无聊赖地刷着帖子。一大早秋泊渚就拉着蒙郜出去了，听说是约了黎婳去公园，钟焱九吐槽道你去约会还带着蒙郜这个特大瓦电灯泡做什么？
秋泊渚解释这是属于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第一次约会心里头紧张，得找个人在远处照应！钟焱九则说你这么骚包的一人竟会如此纯良？
魏东今天也有课，虽然整个个宿舍也就钟焱九天天去上课，但也总不可能一直窝在宿舍里，更何况这课程也没有钟焱九帮“打卡”。
中午也没有人回宿舍，钟焱九又全无睡意，只好出来走走。
其实今天天气也不算好，厚厚的云层怎么也吹不走，倒是这风还算清凉，不再是这两天压抑的气压。
“xx悬浮动力汽车，让您摆脱地心引力！”手环广告里某爷爷辈的五人乐团弹奏激昂的摇滚乐，唱着年轻时激昂应景的歌曲，在一声声“jump”中，从后驶来的轿车轮胎消失，随即一飞冲天！
这当然是广告效果，悬浮汽车如今开始普及，也没那么夸张，只是这类汽车摆脱了轮胎束缚，动力提高了一大截，当然为了人们的安全，道路限速还是有的。
钟焱九息掉手环，闭上眼睛靠着椅子休息，心里想着这会魏东不回来，估计也是去打听那个叫窦冰的人了。自己自然再不会去跟踪魏东，昨晚听着他们讨论案件，已然是兴致索然;一开始只是因为魏东奇怪的认真态度让自己有些好奇心，现在想想，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徐圆，在侦探社里也是属于混日子的那一类，本身对刑事案件也不感兴趣，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根本做不出什么实际行动，所以没有必要如此上心。
钟焱九渐渐的头沉脑钝，似乎感觉天色又暗了几分，口涎顺着嘴角欲滴，将要睡将过去。骤然间一阵大风吹过让钟焱九清醒了些，本来他应自岿然不动，只听那风中哗啦啦一阵响动，似是有什么东西散落。
睁开惺忪的双眼，钟焱九朝声音源头望去，看见到散落地上好几张画纸，一个女生正慌乱地拾捡。
钟焱九也不好意思呆坐在原地，也起身弯腰帮忙捡起画纸。每一张拿到手中钟焱九都瞧上一眼，大多都是素描画，有画苹果和花盆，有的花着含苞待放的花朵，有的是人物的写生……
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便把画纸收集好了，钟焱九把画纸递还给女生时，才看清了此女的长相，不由睁大了些眼睛: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梳成马尾搭在左肩上，秀丽雪白的小脸，眉弯嘴小，一双灵动有神的媚眼正望着自己。
这时阳光透过云层直照下来，在空中形成丁达尔效应，光芒不偏不倚投在了这个女孩身上，那雪白透红的脸庞上细小的毳毛犹如精灵一般在舞蹈着，煞是好看！
钟焱九不由看得痴了，心跳咚咚地加速，脑子空洞，做不出任何思考，手中的画纸也再递不出半寸，时间好似凝固，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天使，从光里走来，夺目耀眼地降临到他平淡无味的世界里。
女孩看钟焱九没有把画纸再伸前一些带来，便上前一步接过画纸，笑靥如花，对钟焱九嘻嘻一笑:“谢谢同学，”然后与钟焱九挥手道别:“同学再见。”
直到女孩走远，钟焱九才从愣神中清醒过来，喃喃道:“再……再见。”
当下又十分懊悔，自己竟然没有趁此机会与这女孩相识，再一看那女孩早已不见踪影，四下寂然，仿若从未来过人一般。
怎会有如此可爱动人的姑娘？钟焱九心道，他素来独来独往，也不善于和别人交往，没有几个朋友，更别说漂亮女生了，这个女孩虽然姿色比昨晚认识的黎婳稍逊几分，却多了几分可爱，一颦一笑仿佛牵动着钟焱九的心。
钟焱九想起先前捡起的画纸上，似乎有署名的，是了，是写了一个“淼”字，且这么多张画纸，大概也是美术社的同学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钟焱九忽感背后一阵风吹过，那显然不是自然拂风，而是有人来到了他的身后带起的微风。
钟焱九霎时间觉得背脊发凉，没由来地想要向前扑去，想躲开后面的人，却不想自己肩膀被人扣住，怎么也无法动弹。
“遭了，这是什么情况？”钟焱九心想，慢慢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少年站在身后，看起来要比自己要年轻个两三岁。而最吸引人的是，他那双眸是绿色的，忽明忽暗，犹如地狱幽火，让人看了心里发怵。
“你是……”还没等钟焱九把话说完，那少年伸出右手的食指，轻点在钟焱九的脑门上。
“睡吧，经历地狱后再回来。”少年轻声说道。
钟焱九顿觉天旋地转，感觉世界上所有东西都在颤抖，身体仿佛不在是属于自己，瘫软无力地倒在地上，喉咙咕咕地响却说不出半个字，紧接着就是黑暗一片，不省人事。
……
公园内，蒙郜端着望远镜，他现在在湖前的休息椅上悠哉悠哉翘着二郎腿，而望远镜里湖中心的那一头，秋泊渚和黎婳面对面荡漾在湖上。
虽然说秋泊渚要蒙郜跟来保持距离的情况下见机行事，可一个上午了也没有帮上什么忙，此刻他们在湖中，也不必盯着他们了，不然凌波微步踏水而去救场不成？
如此一想，蒙郜便不再拿着望远镜，放在旁边，环视周围一圈没有其他游客，也是，午后谁又会来公园瞎逛呢？
蒙郜的恋爱经历为零，也不懂自己跟着两人屁股后面要做些什么，只是和秋泊渚不谋而合地认为必要时帮跑跑腿、买买花罢了。
一只鸟扑棱棱飞过，停在蒙郜脚下不远，蒙郜瞬间就被这只鸟吸引住了目光。但见鸟儿通体漆黑，双翅泛着黑紫色的金属光泽，喉头和胸前是尖峰状的羽毛。最好玩的是这鸟儿看了看四周，看到蒙郜在看着它，它也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蒙郜。
蒙郜对鸟类不甚清楚，公园里有时不时飞过的麻雀，有别人饲养的黑白灰鸽，却也没见过这黑不溜秋的鸟，心道可能是一种乌鸦，觉得十分有趣。
就这样一人一鸟互相观察着对方好一会儿，黑鸟忽的张开双翅，蒙郜以为这鸟儿要飞走了，不想黑鸟扑地扇动翅膀竟朝蒙郜面门飞来！
蒙郜一惊之下，抓起望远镜便挡，黑鸟啄在望远镜上，威势之猛竟把望远镜戳出了一个洞！
“我靠，这鸟东西疯了吗！”蒙郜骂道，霍地站起身来，同时一巴掌把黑鸟拍落在地。
黑鸟在地上挣扎着，发出一道低沉凄厉的嘎嘎声，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蒙郜骂了一声“晦气”，便要离开这里，忽然间周围扑棱声四起，再一看天空中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了七八只同样的黑鸟，自上而下犹如箭矢一般直射向蒙郜！
蒙郜身体一扭，连续后空翻躲过了黑鸟的攻击，在躲开最后一只时凌空右手挥去，将那最后的黑鸟抓到了手上。
双手才能制住的黑鸟在手中挣扎着，拇指和食指扣住黑鸟的脑袋，这黑鸟再不能用喙攻击只能疯狂的扑腾着翅膀。其他黑鸟在地上扑腾几下，掠空而起飞上天去与蒙郜拉开距离，本来蒙郜还想上去补上几脚，看此情景只好作罢。
蒙郜紧皱着眉头看着天空中盘旋的黑鸟，不明白这群黑鸟为什么要攻击他，自言道:“难不成是原先和那只黑鸟盯着太久了被误以为是挑衅不成？”
不，不对，这群黑鸟攻击势态不太像正常的鸟类，就好像被遥控了，攻击顺序都有指挥一样。
蒙郜突然感觉肩膀吃痛，手上力道便松懈了，蒙郜一看，又一只黑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双爪之下有一道血口流淌着鲜血，在看沾有血渍的鸟喙离自己眼睛不到两厘米的地方，罪魁祸首毋庸赘述。
而手中松开的黑鸟也不飞走，而是挣扎着翻了个身，翅膀挥动一次拍击，便沿着手臂攀上蒙郜的肩膀，用喙抵在了蒙郜脖颈处，竟不再动弹。
两只黑鸟如刀尖的喙控制住了蒙郜的眼睛和脖梗，蒙郜丝毫不怀疑，一旦他稍有异动，这两只傻鸟肯定将他的眼珠子啄出来、在他颈动脉开个口子。
在蒙郜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摆脱这两只鸟的挟持时，一阵爆炸声从湖中响起，接着惨叫由远而近传来，一个湿漉漉的人翻滚着躺倒在了蒙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