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胡狼的威胁
“夏尔。”
沙棘村总共三百多号人，虽不能全部认识，男人也能保证都有个眼熟，眼前这身着皮甲，腰配长剑的男人，可从未见过。
联想一下村子里新来的爵士老爷，很显然，这人要么是爵士，要么是他的侍从。
“大人可是本村新来的爵士老爷？”男人直接问道。
“正是，不知先生是何人。”夏尔同样打量着对方，看对方衣着打扮，以及身姿气度，不难看出这人在沙棘村应该是个有身份的。
“在下村卫队队长，罗伊·丹尼生。”说到自己的名字，男人有些骄傲，他可是有姓氏的人。
在约瑟夫王国，只有祖上的爵位在男爵或以上，他们的子嗣才有资格冠以姓氏，并佩戴族徽。
夏尔惊讶，目光在对方的胸前重新扫过，发现在衣服的左胸口上绣着一只惟妙惟肖的展翅白龙。
“爵士大人不是贵族后裔吗？”
“不是。”夏尔摇摇头，没有多说，他问罗伊：“为何你不在家族领地，却在沙棘村当村卫队队长？”
罗伊犹豫着要不要回答，在王国法典颁布后涉及隐私的事他有权拒绝回答。
就在这时，一旁的老人巴克突然发难：
“罗伊！你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子，居然敢在老爷面前假扮你那愚蠢的贵族身份！你胸前绣着的那白龙，我记得在数年前还是一条长着翅膀的蛇！”
“哦该死的！”面对老人巴克的质疑谩骂，罗伊顿时情绪激动，大喊：
“那是因为家族的徽章缺少了一半，我在尝试补全它！”
“够了吧，你这满嘴谎话的狡诈之徒，我孙子就是被你害死的！”
老人巴克的最后一句话直接引爆了罗伊的神经，他甚至想要无视夏尔去狠狠地揍巴克一顿，孩子想要阻拦被罗伊一把推开。
“够了。”夏尔立刻出手，一把抓住罗伊的后衣领，拖着一个比他还高的壮汉就像拎小鸡一样拽向屋外。
罗伊不断挣扎着想要摆脱，出了屋子，夏尔放开了罗伊。
罗伊连忙解释道：“大人，您千万别相信巴克老头的鬼话，他在污蔑我！我家中有祖传的半枚纹章，不信我可以给您取来看！”
“是不是污蔑我自会判断，而且你更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巴克说你害死了他的孙子。”
夏尔冷冷的看了眼罗伊。
假冒贵族后裔在王国法典颁布前或许是个罪名，现在就有些微不足道了，不过一个姓氏而已。
“我没有，都是因为……”罗伊想要解释。
巴克老头因为孙子的死仇视了他很久，他早就解释了无数遍，再说一遍给夏尔听也无妨。
可这时屋里却突然传来巴克的嚎啕哭声：
“我的小巴蒂啊！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夏尔急忙进屋查看状况，看见老巴克跪坐在地上抱着孩子痛哭，双手紧紧捂着孩子的脑袋，嘴里一边安慰、一边咒骂着。
大床裸露在外的木头上沾染着鲜血。
后赶进来的罗伊僵在原地，他仅仅是随手一推而已。
“愣在原地干什么！村子里没医生吗，赶紧找医生啊！”夏尔怒声道。
然后从老巴克怀里接过孩子，留下一句：“我带他去找医生。”就跟着罗伊一路狂奔向村的东侧。
夏尔跟的很死，罗伊没有逃跑的空间，他也不想放弃在沙棘村的好日子成为逃犯。
很快就到了村里唯一医生的家，与老巴克家无二，一整间长屋，干净整洁了很多，没有养牲畜，放了很多木架，架子上摆了很多瓶罐，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某种不知名的气味。
“芮芙卡婆婆在不在？老巴克家的孩子昏迷了，您赶快过来看看。”罗伊推开挂有藤蔓的木门喊道。
“唉，来了来了，你们这些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从木架后走出来，“把孩子放床上，让我看看。”
皱巴巴的手掌在小巴蒂的脑袋上摸了摸，然后拉开他的眼皮看了下他的眼睛，随后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没什么事，只是昏迷过去了而已，你们先回去吧，等小巴蒂醒了我会把他送回去。”
听到这话罗伊不禁松了口气，真是万幸，他说道：“那就麻烦芮芙卡婆婆了。”
“知道麻烦我还要惹事，一把年纪了也不让人消停，快走快走。”说着就把夏尔和罗伊往屋外赶。
砰！木门重重的关上。
“大人别见怪，从五年前开始，芮芙卡婆婆治病就不让人看了。”
“这是为何？怕人偷师吗？”
“应该是吧。”罗伊摸了摸脑袋，“自从治病不让人看之后，芮芙卡婆婆就成沙棘村神医了，几乎任何病都能治，不过她只给本村人治病，只收一些简单的食物。”
“真的？”夏尔有些质疑。
“当然真的！不信你去问村里的任何人都行。”受到质疑的罗伊加快了几分语速，舍弃了尊称。
“先不说这个。”夏尔用锐利的目光看着罗伊，“你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老巴克会说是你害死了他的孙子。”
“唉。”罗伊深深叹了口气，“派特的死确实有我的原因，可我怎么会故意害死他。”
芮芙卡医生家的门突然开了个口，“你们两个去别的地方说，老婆子的门口可不适合聊天。”
“好的婆婆。”罗伊对她很尊敬，“那大人，要不去我家里说吧。”他提议道。
“不，去老巴克那。”夏尔拒绝。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瘸一拐的老巴克，收到重孙子无碍的喜讯后让他想和罗伊拼命的想法放了放。
老巴克家门口，夏尔依旧没看到何塞的身影，不禁奇怪这小子跑哪去了，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也就没多想。
先解决老巴克和罗伊的问题。
……
进屋，三人坐好。
夏尔问：“巴克，你孙子什么时候死的？”
老巴克回：“两年前。”
说完他恶狠狠的看了眼罗伊，刚才的小巴蒂的事让他更恨他了。
夏尔：“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罗伊想要插嘴，被夏尔严厉制止。
“让你说话的时候会让你说，巴克你说。”
巴克：“当然记得！派特是死在丰收季狩狼上的，当时他也是守卫队的一员，全都怪罗伊这个该死的混球。”
夏尔：“丰收季狩狼？”
巴克：“嗯，是的。老爷刚来沙棘村不知道，沙棘林成熟的季节我们称之为丰收季，当沙棘树成熟时会把沙漠里成群的胡狼吸引过来。”
夏尔：“每年都如此是吗？”
巴克：“以前不是，说来也怪，我记得小时候还没有胡狼的大规模侵犯，不过近三十年是这样的，每年丰收季都会有大量的胡狼来袭。”
夏尔：“所以村子要组织人手保护沙棘林不被胡狼侵犯是吗？”
巴克点点头：“是的老爷，这就是他们护卫队的职责。”他的手指向了罗伊。
罗伊又要说话。
夏尔：“也就是说，其实您的孙子派特，其实是死于沙漠胡狼之口，对吗？”
老巴克觉得自己不能说是的，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成的话。
罗伊脸上露出意外的喜悦，挑衅的看了看老巴克，可接下来夏尔的话就让他毫无喜悦之情了。
夏尔：“您觉得是罗伊故意害你孙子死于胡狼之口的，对吗？”
巴克：“对对！就是他故意的，真该死。”
夏尔：“两年前的丰收季狩狼，您参加了吗？”
巴克：“没……没有。”
夏尔：“你亲眼看到你儿子被害死吗？”
巴克：“没有。”
夏尔：“那……是什么原因让您觉得是罗伊害死了你孙子呢？”
巴克：“因为他想得到我孙子的妻子！这该死的混蛋。”
罗伊只觉得眼前一黑，扶着头，以防暴走。
夏尔：“好了罗伊，我问你，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
夏尔：“派特死的时候你在场吗？”
罗伊一屁股坐在床上，轻摇身体：“是。”
夏尔：“亲眼看到他被胡狼杀死的，是吗？”
罗伊：“是，还有另个人也看见了，也是村卫队的，叫保罗，他可以为我作证。”
夏尔：“他被杀的时候，你们有帮忙吗？”
罗伊脱光上身衣物扔到床上，壮实的身板上有很多愈合的伤口，他指着一些伤疤咆哮说：
“看看，看看，你这个老糊涂，我这些伤口全都是为了救你孙子挨的！”
夏尔扫了一眼，应该是狼造成的伤口。
夏尔：“当时你们都有受伤吗？”
罗伊稳了下情绪：“是的。”
夏尔：“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真的觊觎派特的妻子？”
罗伊：“是的，确实是，不过这是派特死前要我照顾好他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