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送礼也是门学问
“伟哥、伟哥,我们的自行车也借你们,只求你别再打我了。”
甘伟还没开口,胖子已经主动上起贡来。
两辆凤凰牌的,一辆二八大杠永久牌的。
本来甘伟的意思是三个人一人一辆,没想到“瘦头陀”连摸都没摸过自行车。
“兄弟,没事吧?”
这事儿闹得太大了,左向阳都有点把握不住。
“没事,真有事我就来找你大哥去!放心吧,下次再来县城,随便抓个人问,如果谁敢不带你来见我,算你兄弟白混了。”
甘伟咧嘴笑着,好像真的一统天下了一样。
“兄弟,多保重,真有事托人下乡说一声,我组织一队背半自动的进城来帮你。”
这时候左向阳也不能掉份,抬起一脚把刚被扶起来的胖子又踢倒在地,一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模样。
“不用了,大哥,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叫铁蛋过来找你,不过那时你只要记得每年清明帮我爸妈烧个纸就行,估计我也不在了。”
甘伟把死说得像睡觉一样轻松。
“不过你也用不着想怎么为我报仇,在我死之前我会把得罪我的人一个个先砰砰掉,垫背的人多了才舒坦。”
胖子和他的小弟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在这炎热的天气下打起了寒颤。
“行,就这样了,先告辞了!”
左向阳打一拱手,骑上那辆永久自行车,“瘦头陀”赶紧抱起箩筐跳上了后座。
一辆永久自行车235元,一辆凤凰自行车245元,躺在地上的胖子心在滴血,暗地里骂道:“这个乡下驴子,怎么不识货啊,价钱贵的不骑,偏偏骑走我的二八大杠。”
其实左向阳和他买永久牌的想法是一样的,凤凰牌自行车虽然更好看点,但没有永久牌的经得起折腾,特别像以后要装些药材、粮食啥的还是二八大杠运的货多。
这个叫大军的胖子知道这辆自行车肯定是有去无回了,他当然不可能去农村找左向阳要,看到甘伟这个用热武器像玩玩具一样的家伙,他也不敢和这种亡命徒对阵,想来想去只能去找惹出祸端的“花衬衫”算总账去。
左向阳紧踩慢蹬地赶到人民医院门口,老队长正焦急地四处张望,看到左向阳他们来了也没多话,只说了:“赶紧走吧,不然天黑了。”
刘三爷那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其实不过那玩意某种功能丧失而已,外伤敷了几天药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本来左向阳还买了罐糖水罐头想送给他,心里想着虽然他做出的事和畜生差不多,但毕竟年纪这么大了,而且以后彻底干不了那种坏事了,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拉倒,没想到等他们来了,老队长叫他坐起来腾出一个位置给左向阳他们坐,他当作没听见,一个人扒开双腿躺在牛车上,直哼哼说:“痛呢,动不得。”
左向阳现在有了自行车倒不是要坐牛车回去,但是骑着自行车箩筐实在不好放,开始还客气地对他说:“刘三爷,你跟三娘靠着坐吧,我只要把箩筐放上去就行。”
“总共这这么大的地方,你放了箩筐我怎么坐?我的腿合不拢来的。”
刘三爷可能对左向阳产生了怀疑,虽然当天晚上看不清模样,但身高和左向阳没有两样。
“真的坐不下?”
左向阳依然微笑着问道。
“你看哪地方有放下箩筐,你放就是,我可是腿不能合拢,伤口没好熨帖。”
刘三爷枕在自己老太婆的大腿上,摇头晃脑,甚为得意。
“‘瘦头陀’,你帮把手,将刘三爷抱起来。”
“唉,你干什么?痛啊,富民啊,你可不能看着小兔崽子欺负我啊。”
被“瘦头陀”像抱着小孩撒尿一样从车上抱了起来,吓得刘三爷对着老队长诉起苦来。
老队长才伸出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左向阳已经飞快地将空箩放到了牛车中央,用手指示意“瘦头陀”将刘三爷扔进了箩筐里。
“刘三爷,你看现在多好,你的腿也不用合拢来,而且坐得又安稳,走吧,‘瘦头陀’你也上车,扶着刘三爷别让他掉下车啊。”
左向阳将装满礼物的尿素袋子扎到自行车后座上,“叮铃铃”摇着铃铛先行一步了。
到了村口后,“瘦头陀”连饭都不愿意吃了,兴奋地拎着左向阳帮他妈买的两盒饼干回家报喜去了。
左向阳家里挤满了人,任民权、朱凤莲和“毛妹”张晚秀都在他家等着,甚至还有一些社员端着碗也来到了他家门口。
刘三爷自然有他刘家的侄儿辈背他回去,老队长张富民被左向阳他爸非拉着在家吃饭。
左向阳一看有那么多社员围在他家门口,知道是担心他说话不算数,没钱给他们,就干脆也不急着吃饭了,叫来生产队的记分员,一五一十将这些社员帮他采摘金银花的工分全部算了出来,而且为了表示感谢,本来一个劳动力一天的工分只值0.12元,左向阳全部按0.15元计算,包括给朱凤莲她们的双倍工分,一共需要支付生产队19.55元。
“20元不用找了,多出的算给生产队做贡献了。”
左向阳很豪爽地掏出两张工农兵递给了兼生产队出纳的记分员,现场响起一片欢呼声。
左天赐兴奋得满脸通红,大声嚷着:“向阳他妈,赶紧把家里最好的红糖拿出来泡糖水给社员同志们喝。哎,别走啊,只要凉一会就有得喝了。”
眼看着钱已经进了出纳的口袋里,大家也不好意思等着他的红糖水喝了,都找个借口各回各家。
“吃饭、吃饭,走了一天,肚子都饿坏了吧?”
吴玉春麻利地将菜和饭端上桌子,今天又是满满一大锅白米饭,一粒红薯都没掺。
“别急,爸,这是给你的,这瓶是给‘老牛’的……”
“哎,等等,那瓶是什么?”
左天赐眼毒得很,一眼就看到左向阳往袋子里面藏的茅台了。
“这不是给你喝的,我另外有用。”
左向阳还是舍不得拿出来。
“赶紧的,别在你老子面前耍什么花样!有什么酒只能轮到别人喝轮不到自家老子喝的?就算是送岳父老子的,老队长不也在这吗?”
你要喝酒就喝酒吧,怎么又扯到岳父身上,何况还是安在老队长头上。
左向阳听了哭笑不得,偷偷往旁边一瞄,“毛妹”张晚秀的脸红得像块红绸子,而朱凤莲的脸惨白得像块冰玉。
“爸,不是不让你喝,本来是想留到过年喝的。”
左向阳无可奈何将茅台酒拿了出来。
“向阳说得对,过年再喝!”
还是吴玉春厉害,一把将酒夺过去,又拿到楼上不知藏到哪个角落去了。
“缨子,这是送给你的。”
缨子又有蜡笔又有连环画,还有棒棒糖和水果糖,开心得饭都不吃了,大声喊着:“好多多,最好、最好的多多!”
“这是给我的?”
朱凤莲拿着左向阳送给她的百雀羚牌雪花膏闻了又闻,兴奋得像有人用打气筒在她上身打气。
弹跳不已。
“是啊!”
“‘毛妹’,你闻闻,真香啊!”
朱凤莲拧开雪花膏盖子,拿到“毛妹”张晚秀鼻子前显摆。
张晚秀气得眼睛都盈满了泪水,咬着嘴巴,极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都有、都有,张晚秀,这是给你的。”
“啊,我也有?”
“毛妹”接过雪花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都有,小缨子,你也有,妈,你快下来,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唔,真的是香,我这盒好像比你那盒更香些,你闻一闻看。”
这下“毛妹”张晚秀来劲了,也拧开盖子让朱凤莲闻。
“吴姨,我忘了我灶台上还烧着水呢,我先回去了啊。”
朱凤莲冲着楼上说了一句,低着头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