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钱多钱少得看含金量
“磨洋工”这个流传已久的词语终于让左向阳明白它的真实含义了。
整整一个生产队的妇女再加上“胖瘦头陀”两个外援,忙活一天后采摘下来的金银花比昨天左向阳一家子摘得多不了多少,而且里面还混杂的大量已经开花的不合格产品。
收工后左向阳组织老队长以及妇女小组长朱凤莲以及“毛妹”张晚秀开了一个短会。
“老队长,要不明天这样,咱们按多劳多得记工分,由两位组长负责称重和把关质量,每采摘一斤回来就算一天的工分,两斤算两天,以此类推。”
“还有就是如果农闲队里也多少事给劳动力去做,他们也可以参与采摘金银花,只要质量合格的,不管是劳动力还是半劳动力,全按劳动力记工分。”
“当然你们三位和朱国强带的基干mingbin也不能亏待,每个人每天按两天记工分。”
“所有的工分我将在一个礼拜内以现金的形式交到队里,你看如何?”
“这个做包工,会不会让社员们以后出工就提条件?”
老队长张富民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有什么关系,就明确告诉社员们这是为左向阳他舅摘的,他舅愿意给社员们多分点工分,以后你们有亲戚愿意这样做也可以。”
“毛妹”张晚秀还是很有主张的,直接指导起她老爹来。
说干就干,社员们一听这种方式都欢呼踊跃起来,一天做得好一天能顶三天,哪找这种好事去,至于到底左向阳他舅要了金银花做什么没谁去操心。
红土岭的村民们去供销社也只是去售货部买些针头线尾和煤油、盐巴的,极少有人进过旁边没多远的收购站,就算去了也没见人家挂收购金银花的牌子。
现在事实上也不是金银花的盛开季节,只是今年产量过低,没有收够才临时加价补货的。
左向阳今天没再叫家里人上山了。
一方面前天那只野猪把吴玉春吓得够呛,昨天开始又感觉心脏有点不舒服了,躺在床上起不了床,左天赐得照顾她和带小红缨。
另一方面左向东快要开学了,左向阳逼他在家复习功课,进一中后有一次摸底考试,这次成绩和中考成绩决定他们新生是进尖子班还是普通班。
像宝东县这种山区县,考个大学生不容易,学校最好的老师和配套资源基本上都倾斜到了尖子班里,如果分到普通班那基本上只能拿个高中文凭回家。
左向阳自己不复读考大学,是因为他前世早已读过大学了,再来一次同样的人生他无法接受,但是左向东他还是希望他能够通过自己努力考个好大学,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最低也能让自己人生阅历更加丰富些。
没读过大学的人生是有遗憾的。
左向阳自己不去采金银花是他另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金银花估计最多两天就会采个精光,而且相应的槐米啥的供销社正收购的药材,估计也会有脑袋灵光的人打听到。
靠采摘药材原材料挣钱估计会越来越难做。
左向阳得找到新的赚钱的方法。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现在还没有放开农产品自发进城售卖,紧俏商品包括生活必需品都还是得凭票购买,什么进山碰到一队打猎的,甩手就给男主角一万元,或者山上打条鹿抬到城里卖,一下挣了大几千元。
这种无脑爽的情节也只有在左向阳前世看的网络小说里哄哄没常识的小白才可能出现。
有种罪叫做:投ji倒ba。
哪怕是挑着担子收鸡毛,去试试看?
再见可能已白首!
左向阳没有那么脑残,他只希望通过自己对时代变迁的了解每一步都踏到鼓点上,从而改变自己及身边人的命运。
他是学冶炼专业的,虽然后来在焦化厂工作了半辈子,但大学学的书本知识包括选矿、冶炼还是记忆犹新。
他不去摘金银花,而是拎起他爸的镐头去红土岭以及另外的荒山找矿产资源去了。
红土岭有些许的铁矿成分,但含量过低,基本上没有开采价值,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利用价值,至少可以比现在做梯田从山下挑水上来种土豆、辣椒啥的好很多倍。
做红砖!
明年第一批经济特区“深、珠、汕、厦”即将宣布,全国各地都会到投入轰轰烈烈的建设之中,红砖必会供不应求。
也最多到明年年底,将全面实施包产到户。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左向阳背着个尿素袋,一没背回吃的、用的,二没背回大家都在采摘的金银花,而是背回了一堆红的、白的、黑的土壤和岩石。
左天赐以为自己的大儿子又犯病了,背了一尿素袋泥土和石头回来还不算,还非要生起煤球火炉拿着这些泥巴和石头在火苗上烤。
“发财了!发财了!”
左向阳激动地跳了起来。
作孽啊!好不容易正常两天又犯上病了。
左天赐寻思着过两天老队长如果套着牛车去县人民医院接刘三爷出院,他非得跟着进一趟城不可,当面问问他表舅:向阳到底在学校遭遇了什么?
他怎么可能知道左向阳通过高温解析发现了乱葬岗下面竟然埋藏着品位非常高的锰铁矿?
左向阳看到父亲用怜悯的眼光端详着自己,知道他又以为自己犯啥毛病了,只能长吐一口气,平复下自己激动的心情说:“爸,今晚能不能加个菜?我陪你喝两杯。”
“好、好,正好野猪肠子还没处理,老爸给你露一手啊,今晚炒酸辣猪肠给你吃。”
一听大儿子主动提出陪自己喝酒,左天赐连脑顶心的头发都兴奋得直了起来。
赶紧洗锅淘米煮起饭来。
事实证明好的分配方案才是激发下属最好的动力来源。
等收工一称重,今天一天采摘的金银花比昨天的多了将近三倍,有些社员甚至一路跑到了属于别的公社所在的山上去采摘了。
大获丰收。
左向阳预料的没错,现场参加的朱凤莲和“毛妹”张晚秀都分别告诉他,自己生产队所属的山上的金银花全摘光了,估计自己大队所有的山地也剩得不多了,问他明天还要这么多人去采吗?
“老队长,太感谢你们了!还得麻烦你将数字统计好,明天就不用辛苦大家了,万一到别的大队山上去采摘,引起大队之间的矛盾不好。”
其实左向阳是害怕这么大规模地出动社员去采金银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一旦被识破,那就前功尽弃,不如见好就收。
第二天除了“胖瘦头陀”本来就是自己大队的人,让他们去他们家周边去采摘些带来外,只有个别今天跑了远路发现有花丛的社员第二天又去采摘了一筐过来。
左向阳也是来者不拒,请老队长一样给该社员记上了工分。
用了一天一夜又烘又晾的,左向阳用装谷的箩筐装了满满一担干了的金银花,上秤一称,足足148斤重。
370元对于他重生前的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就是一顿并不丰盛的酒菜钱,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能不说是笔巨款。
不说别的,就按他爸左天赐现在的伤残补足工资每个月27元算,他拿上一年的工资也只有324元,而这些钱足够让他养活一家五口人。
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