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斩草除根不复生
“大梅啊,你在天有灵就瞪眼看着,爹要代儿上阵了!”
裤子已经扒到腿弯处的刘三爷还蛮讲究的,虽然已经将床上的朱凤莲扒了个精光,但却没有急猴猴地腾身而上,而是跪在地上对着后窗磕起头来。
好险!
“我不同意!”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同时肩膀上像是被荆棘钩住了一样,刺得生疼、生疼的。
回头一看。
妈呀,是山魈啊!
刘三爷看到一张红眼睛、蓝鼻子、白嘴唇,身上胡乱缠着各种野草和藤蔓的树人正直勾勾地看着他,吓得起身就往外跑。
等你好久了。
刘三爷才起知,两腿间就传来一阵剧疼。
左氏撩阴腿再显神功。
“哎哟,饶命啊,山魈、不,山神爷爷!”
捂着裤裆位置在地上打滚的刘三爷还知道改称山神爷爷,看样子这一脚的力度并没有他表现得那样夸张。
“想要饶你还不简单,你跪好了!”
阴森森的声音像是地狱里发出的一样。
刘三爷一听也顾不上装了,赶紧一翻身跪了下来,偷偷地从后腰摸出了他的宝贝铜烟锅。
这玩意如果对着小腿的胫骨砸上去,那不管是山魈还是人,都得乖乖地给我躺下。
刘三爷想得很好,但没想到对面的树人比他反应还快,他手才将铜烟杆抽出来,胸口已经挨上了重重一脚。
四脚朝天。
这种坏到骨子里的家伙如果不一次性解决,一定会好了伤疤忘了痛。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上辈子经历过世态炎凉的左向阳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书呆子了,扭头看了一眼全身上下像个瓷娃娃一样昏睡在床上的朱凤莲一眼,心一狠,对着刘三爷两腿间猛地一脚踩了下去。
“哎哟,我的儿啊!”
刘三爷晕倒最后一刻还在想着这下造不出儿子了,一声高八度的惨叫后彻底晕死过去。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他这一声惨叫声音太大了,把被他击昏在床上的朱凤莲都吵了醒来。
朱凤莲一边伸手去摸床边的梭镖,一边厉声呵斥道。
不能让她看清楚!
左向阳猛地一下按亮了手电筒,刺眼的光柱让她不由自主地将拿梭镖的手挡在了眼前。
低头躲避强光之时,却看到了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
“快滚啊,不准看!”
不说左向阳还真没往下看,一说手电筒也不自觉地往下移了。
“再不走,我和你拼了!”
朱凤莲手忙脚乱地拿被子将自己身子裹住,一只手拿着梭镖往外乱捅。
女孩子舞刀弄枪的不好,还是学会保护自己吧。
左向阳手电筒照了照后门,难怪刘三这个混蛋转到前门来了,原来后门被她用扁担顶住了门闩,下面又用板凳顶住,板凳上还放着一盆水。
一方面很难将门闩拨开,就算拨开,一推门,盆里的水掉下来,屋里的人也可以及时做出反应。
如果前门也这样防范不就得了吗?
左向阳摇了摇头,捡起刘三爷的衣服从他肩膀下绕出来打个活结就拖着他出了门。
“别忘了将前门也闩好,像后门一样。”
语气依然是阴森森的,但传出的信息却是暖洋洋的。
前门面对着是进山的大路,左向阳拖着光溜溜的刘三爷往山上跑,有个别睡眠浅的村民被刘三爷的惨叫唤了醒来,贴着门缝往外看,只见一个很高大的树木拖着一个矮小的人从朱凤莲的小木屋爬上了山。
山村里的人们从小就被一代传一代的野人、山魈、狐狸精这种传说所教育,虽然从来没有人邮包过,但每个人都认为这些神奇的东西一定存在。
没人敢当出头鸟,虽然他们认为肯定是山上的野人来抓朱凤莲上山造小野人去了。
太可惜了,早知道我就不讲客气了,那白生生、颤巍巍的身子多馋人啊,竟然好了野人了!
天亮后听到声音的村民装作去扯青草或者看自留地的青菜,绕着道也得从朱凤莲的屋子边经过,想了解一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朱凤莲洗漱完毕,打开了门。
看不出一丝异样。
对于她来说,晚上这种小插曲已经不再让她有哭诉的意义了,何况她即使想哭诉也找不到对象,她已经是被夫家抛弃的寡妇。
左向阳以为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就算有人到他面前也无法知道他是谁。
事实上他的确做到了,可惜有个细节一下就让朱凤莲猜出了他的身份。
手电筒。
整个生产队只有两个,而老队长和任民权的身高都和那全身插满树枝的树人不匹配。
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断,朱凤莲没有和试着套她话的村民透露半点到底昨晚在她屋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径直往生产队的牛棚走去。
今天老水牛又得去田里耕地,任民权还躺在床上做春秋大梦。
“哞”
看到朱凤莲来看它。老水牛最头打了一声招呼,又低头啃起了凌晨时被扔进来的新鲜青草和树叶。
香茅草已经被水牛啃光了,但艾叶和薄荷叶好像老水牛还不爱吃,所以那用藤条扎起的野战帽和伪装服还能清晰地看出轮廓。
朱凤莲伸手将那精心编制的帽和披风从牛栏里拿出来,一把扯了开来,又扔了进去。
这样哪怕是福尔摩斯来也查不出这些树枝原来是人用过的。
“哞……哞”
老水牛不乐意了,它以为朱凤莲是来抢它嘴边的食物叫,大声抗议起来。
“谁?”
这水牛可是任民权的命根子,一听到牛不寻常的叫声,拿起耙牛粪用的耙头就冲了出来。
“莲莲,你怎么在这?”
又激动又好奇。
“向阳是不是也在你这?”
还是找那家伙的,和我无关。
“在呢,还躺在床上睡懒觉呢。”
任民权兴味索然。
朱凤莲走进去,一把将左向阳身上的被子扯了开来。
“别吵,我再睡一会儿。”
左向阳以为是任民权在闹他,眼睛都没瞪,嘴巴嘟哝了一句后,一翻身又睡了下去。
看着眼前这位年龄不大,心思却比自己所见的成年人都缜密的保护神,朱凤莲百感交集。
她坐到床边,轻轻地将左向阳头上沾的花瓣和青草一片片拈了下来。
这香味和昨晚在她屋里那个树人身上发出的花香味一模一样。
“‘老牛’、‘老牛’,快套牛车,我家三叔昨晚被野人掳上山,连蛋蛋都挤出来了,快套牛车到县里去,大队的赤脚医生上了药说他没办法治。”
牛棚外传来刘大柱急促的催唤声。
“啊”
左向阳一个激灵弹了起来。
“别起来,继续睡。”
一只温婉的小手又轻轻将他推倒在床上。
“你……”
左向阳才说出一个字,滚烫的双唇将他没说出口的话全部压了回去。
“我爹怎么啦?”
朱凤莲从牛棚后冒了出来,焦急的双眼盈满了泪水。
女人都是好演员!
任民权叹息一声,又默默地挽起牛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