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顶顶重要的财富

大夏天，老人坐在皮质沙发里，身体不动，转动头，转动眼球，慢慢地重复着上一次就问过的话。他的婆娘极不耐烦地白了他几眼，坐在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朝孙女嘟囔：“一天天就这么坐着，让他把饭碗送到厨房都懒得去，昨天又拉裤子了，弄得沙发上都是，上个厕所，你看看他整的脏的……”老人也在一遍又一遍地听他的婆娘一次又一次讲他的不堪，但是他只是眨巴眼不做声。

老人退休前有份相当体面的工作，退休金每月五六千，前几年还能自己逛个早市，给他的婆娘捎水果回来。这几年连续大病，抢救过几次，活动空间只剩客厅这点地方了，如今腿脚也不便利，就更加不愿动弹，整日坐着。

他的婆娘虽然岁数也不小了，但身轻如燕，平日里每天走八卦，一走一个小时，能坚持数月不断。

我不知道这对老夫妻是如何相识相知，如何共同生活了50多年。我现在所见的是，老人已经无能为力，拖累他的是他的不堪的身体，即使他从无不良嗜好，她的婆娘也再没有好脸色给他…

我常以为：如无意外，夫妻间相伴时间最长。真的爱，或者真的善良，即使对方是个行动不便的人，再或许一分钱存款也没有，或者负债累累，或者疾病缠身……都不会厌弃的吧？没到那一天，真说不好。

有个年轻的男人，英俊幽默，为人善良，只是喜欢抽烟，每日里都抽，得空就抽，抽完就一阵阵狂咳，然后再继续抽。他递给我纸张的时候，那纸就像被烟草浸泡过的一样，就那么一瞬间，烟味就留下了，我很嫌弃，但毕竟打交道极少，能忍。听说他也喝酒，喝到旧疾复发住了好几次医院，我忍不住笑劝过：不能不抽了？他也笑一笑，然后继续。听说他和妻子离婚有几年了，听说是妻子忍受不了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在婚姻里，大家应该更希望能健健康康地相伴到白头吧？能好好爱自己的人，才有能力去爱。连自己都不爱的人，凭什么相信他呢？

好身体，是留给爱人最重要的财富，也是留给儿女们最重要的财富。每个人来这世上一遭多么不易，不要让自己成为别人生命里的遗憾和恨。

好好爱自己才能好好爱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