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圣旨
养心殿,冬暖阁
武相帝时常把这里当做临时寝宫,并在此处理各种日常事务和批阅奏章。
此刻养心殿的宫女和太监脚步匆匆的进进出出。
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武相帝”躺在床上,几名太医正紧张的诊断和商议陛下病情。
门口突然响起赵义虎和其他宫女太监压低的喊声:“参见贵妃娘娘”。
身穿紫色贵妃袍服、头戴凤簪钗的皇贵妃张采梦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凤簪钗上的流苏随着走动不断摇晃着,光彩夺目。
张采梦作为后宫之主,身上自然的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但此时却是满脸慌张。
“皇上...”张采梦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陷入昏迷躺在床上的武相帝。
“皇上怎么了?为何无缘无故会昏迷不醒?”张采梦回过神,也压低着声音,愠怒着质问着太医们。
几名太医脸上惶恐不安,经他们诊断,皇上体脉较急且面无血色,疑似急火攻心。
但针灸推拿许久后却扔未见效果,让他们冷汗淋漓。
太医为首的一人走了出来,颤颤巍巍朝着张采梦拱手:“禀贵妃娘娘,皇上体内气机瘀滞、情志抑郁,乃是外邪入侵,加之血气失畅,才导致昏迷不醒。”
“此病重在调节,老臣几人誓死拼尽全力医治,保陛下早日醒来。”
张采梦闻言倒退了两步,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她听出了太医言下之意,陛下有可能...醒不来。
“陛下....”张采梦软软的倒在了武相帝身旁,跟着也不省人事。
宫女太监们大惊,连忙把皇贵妃扶到床边,几名太医也手忙脚乱的医治着。
良久,皇贵妃终于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
回过神后,张采梦依旧满眼惊慌,不知所措的喊着:“总管,赵总管在何处...”
赵义虎侯在门口的,闻言立刻出现:“贵妃娘娘,老奴在,一直都在。”
“赵总管,皇上...皇上怎会突然就得病了?”张采梦不复平时的高贵和清冷,此刻像极了一个突然失去主心骨的普通女子。
赵义虎也神色悲伤,动情的说着:“回娘娘,陛下..近来经常思虑过度,时常到半夜还在批改奏章,老奴,劝不动啊...”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张采梦喃喃悲呼着。
她转头望向几个太医,厉声指着:“你们这群庸医,皇上若有个三长两短,管教你们人头落地。”
赵义虎哀伤不已,仿佛老了几岁,他轻声对着皇贵妃开口。
“娘娘...节哀,圣上只是生病,还要靠太医们救治,娘娘切莫再伤了身子。”
“夜深露重,老奴已经派人通知了太子、公主和首辅大人他们了,其余人待明日早朝之时,自会知晓的。”
话音刚落,外面连续响起了太监们的唱喏声。
“叩见公主殿下”“叩见太子殿下”“参见首辅大人”。
第一个冲进门的是十四岁的文怡公主,李远牧在中间,首辅张千纶在后。
武相帝一子二女,长公主已嫁做人妇,夫家乃当朝镇守边关的吕将军长子。
“父皇..孩儿来了...”
李远牧颤抖的说着,跪倒在龙塌前,旁边的温怡公主早已哭成了泪人。
“老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千纶跪下后,久久没有“平身”二字响起。
张采梦在旁抹着泪开口:“首辅请起,陛下...陛下他昏迷了。”
“哼,太医干什么吃的,父皇..到底怎么了?好好的怎会突然昏迷?”李远牧突然起身,眼神如刀的看着太医,怒声说着。
“殿下息怒..陛下外邪入侵,加之气血不畅,近期又过度劳累,导致突然发病,臣等必将尽心尽力...”几名太医都跪了下来。
“本太子不管,定是你等医术不精,来人...”
“殿下息怒..息怒...”赵义虎阻止了进来的侍卫。
李远牧冷冷的看着他:“赵总管,本太子说话不管用了吗?”
“殿下,先听老奴一言,陛下曾有交代....”
赵义虎朝着床上的“武相帝”跪了下来,老泪纵横:“陛下...于前些时日已觉身体不适,但陛下一直不放心社稷朝政,没有好好休养啊。”
“前几日,陛下把老奴和司礼监孙鸿喊到御书房,留存了一封圣旨...就是以防突然发病,没成想....”
赵义虎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悲痛欲绝,顿了顿后继续说着。
“陛下交代,若真有意外,于次日早朝,当朝宣旨。”
听到这里,神色哀伤、久不出声的张千纶身体轻微一颤,眼底有震惊神色闪过。
李远牧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惊慌之色:“赵总管,父皇..父皇圣旨里怎么说?”
“殿下哟,圣旨自陛下拟好之后,就封存到司礼监那边了,明日朝上才会开封、宣读,老奴也是不晓得。”赵义虎抹去泪水,缓缓起身。
“娘娘、两位殿下,节哀..陛下只是暂时病了,还望太医们尽心医治,首辅感激不尽。”张千纶神色沉重,缓缓开口。
张采梦坐到了“武相帝”身旁,哀叹着幽幽开口。
“诸位都请回吧,夜深了,明日还需上朝,以朝堂国事为重,臣妾会在这里,陪着陛下..”
“请娘娘保重,老臣告退..”张千纶作辑,慢慢退了出去。
几名太医留下了一张方子,也悄然退走。
“老奴就守在门口,请娘娘保重。”赵义虎收拾起心情,轻声说着。
李远牧仔细看了着床上的“武相帝”,确定和鹅城的“武相帝”一模一样,这才放下了心。
该说不说,这是易容术还是整的,连胡子飘的方向都一样,牛壁!!
“娘娘保重,父皇就劳娘娘照看,本宫明日还要上朝,也先回东宫了。”
“皇妹,咱们走吧。”
李远牧牵起三妹文怡公主,脚步沉重的走出养心殿。
“皇兄,父皇会没事的对吧。”文怡公主抹了抹双眼,充满期望的看着他开口。
“当然了,父皇是真命天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你乖乖听话回去休息,其余的,交给你皇兄处理就好了。”
他招手,打着灯笼的太监和宫女小跑而来,护送着文怡公主回宫殿。
李远牧则挥退要送的太监宫女,独自一人走向东宫。
幽暗天空低垂,皇宫中内各处宫殿的星星灯火在闪烁跳动着。
不时还有一队队巡逻的禁卫军、侍卫手持火把走过,更衬皇宫森严。
“明天...希望是一个好天气..”他低语着,漫步在黑暗的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