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下贱
早上，拉开窗帘，客厅里的光线一下子亮了许多。
莫观棋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叼着牙刷来到了窗户边。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噗啊！”
莫观棋一口把牙膏水喷到窗边经过的狗子身上，惹得狗子一阵乱叫。
他看了眼腕表，7点39分，可以去做饭了。
热锅凉油，先倒入一半葱花炒香，接着加入一大碗隔夜的米饭，用锅铲使劲将米饭炒碎炒散，变成一粒粒的。
后续步骤就是投进剁碎的菠菜末，搅拌均匀，这时候菠菜梗的碎末与米饭充分混合，锅内的料理已经呈现出淡淡的绿色。
盐，虾粉，香菇粉……
锅铲一翻，哗啦，调味品混合在炒饭中，一整锅绿色料理散发出撩人的扑鼻清香。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一双软软的手，轻轻地搭在莫观棋的腰间，然后双手往前合拢着，环住了他的腰。
然后，莫观棋就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传来了颤颤巍巍的、带着衣衫跳动的感觉，很柔软的触感。
那种淡淡的香味就在她的身上、她的发丝间一点点地弥漫散开，然后环绕着莫观棋，让莫观棋的心一下子就暖暖地沉淀下来。
来到这个该死的世界后，他有了小小的栖身之所，又捡了一个妹妹。
那是一种温馨的，温暖的感觉。
家的感觉。
“豆子。”
莫观棋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叫了下她的名字，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属于杀手的温柔。
火苗劈劈啪啪地燃烧着，锅子里的蔬菜炒饭冒着热气，锅铲搅拌着发出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哥……”
女孩的声音很甜，低低的，有些温腻缠人的感觉，双手又紧了紧，脸颊贴在他的后背，闻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气息，舒舒服服地磨蹭着。
她从来没有这么依赖过一个人。
排气扇呼啦啦地转着，厨房里淡淡的油烟味和饭菜的味道混在一起，安红豆站在这里，却是丝毫也不在意，仿佛闻着莫观棋的味道，她的鼻子就会很舒服的样子，不会感觉到油烟呛人的气息。
“快去洗脸，要吃饭了。”
“哦。”
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安红豆洗漱完毕，乖乖地坐在沙发上，蔬菜炒饭很快就端了上来，那股独有的清新香味更浓郁了，安红豆怔怔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咕噜声，立刻有了饥饿感。
“呜……为什么这么香啊？”安红豆嘟起了嘴巴，她已经很努力地去学习做饭，不想给哥哥添麻烦，但是总感觉自己做出来的饭和哥哥差距好大。
一盘简单的炒饭都这么香。
“吃吃看吧。”
莫观棋顺手又在安红豆手中塞去一个干净瓷勺，她用勺子舀了一小口的炒饭，送进嘴里。
“唔……好好次……”
顷刻间，安红豆就发出意味不明的鼻音，因为有些烫的缘故，女孩有些可爱地哈着气。
“笨蛋，慢一点。”
莫观棋随手翻动着昨天的那本日记，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
……
【有间茶楼】。
没错，莫观棋带安红豆来的地方，就是有间茶楼。
依旧是古朴的装饰风格，茶烟袅袅，琴声悠悠，仿佛与窗外的钢筋建筑与霓虹渲染的世界格格不入。
安红豆坐在角落，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她伸出红润的、小小的舌头，像一只小狗狗喝水那般喝着茶。
莫观棋在她的身旁，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地看着对面的老默——
“我说老哥啊，你好了没有。”
只不过，现在的老默却没时间搭理莫观棋，他的眉头紧锁，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光脑屏幕。
不可能……
不可能的……
他的眼神越来越严肃，一丝冷汗从额角慢慢流了下来。
即便在面对A级灾变种的时候，老默也没有如此紧张！
嘭！
一拳狠狠地擂在桌子上，老默的神情有些扭曲，向通讯另一端怒吼起来：“你为什么不放大招啊！”
“……”
“F4也不放，大招也不放，什么情况！”
“什么F4也不放大招也不放……”通讯中，传来了队友弱弱的声音。
“对面F4那一波，你为什么不放大招啊！”老默气得牙痒痒，怒喷起来，“你特么死了放了个空大，下面也放了空大！高地前死了也不放大，干嘛呢？”
队友梗着脖子继续狡辩甩锅：“对面酒桶在我们野区，他为什么要去塔里啊！下路一直叫我去，我怎么去啊！别人一直在我野区！”
“你他妈的……活该是个黑铁三，让我这个青铜二的大神怎么带你！”
老默啪叽一下挂了通讯，双手一推，将光脑丢到一边，狠狠地灌了一口茶。
然后涮了涮嘴，吧唧一下吐在了垃圾桶里。
“马拉个臭比的。”
“这《刀雄联盟》菜逼太多，实在是没法玩了！！”
莫观棋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不确定道：“老哥，咱这就挂机了？”
“他们不配赢！他们配不上如此优秀的我，2-3-0的上单石头人！”
老默熟练地从兜里掏出烟盒，叼了根烟，刚要点着的时候，看了眼莫观棋身边的女孩，有些悻悻然地放下。
“怎么了老弟，这么早就过来，有事情吗？”
“昨天晚上，无痕道长杀了那个人形灾变种，你知道吧……”
“不是你杀的吗？”
“行吧，算我杀的。怎么，那群「异化者」难道还要来报仇？”
“那可不好说。”
“……”
莫观棋从怀里掏出黑色的笔记本，丢在了老默的面前。
“这啥？”
“日记。”
“你写日记吗？”老默有些惊讶。
“我不写。”莫观棋摇了摇头，“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就是，谁把心里话写日记里？”
“可不，写日记里的叫心里话？”
“下贱！”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老默轻轻瞥了一眼封面的衔尾蛇图案，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黑色的日记本：“那这是……”
“哦，从骆家庄农贸市场的中央控制室发现的。”
莫观棋轻轻吹了吹茶气，言语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我怀疑，那个人形灾变种被人当刀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