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死之间心魔初现
“奈斯！”
天台之上，听着农贸市场中传来的巨大爆炸声，莫观棋用力挥了挥拳头，伸手想要和身边的绝美女子击掌庆祝。
然而白云裳冷哼一声：“偷袭暗算，真像你的风格。”
“总比被人杀了好吧。”莫观棋不置可否地一笑，“怎么，白小姐还惦记着那晚的事情？没当成你的狗还真是抱歉呢……”
“你！”
“其实，就算我不说出你白家大小姐的身份，就算你没有分心，你也未必能赢，知道为什么吗……”
白云裳冷笑一声：“是吗，那不妨再试试。”
莫观棋摇了摇头，拿起望远镜看向爆炸的地方。
旋即，他眼中的喜色渐渐冷了下来：“不太对劲。”
“什么不太对劲，不是已经成功了吗？”
白云裳黛眉微蹙，那双美眸盯着操控四驱车的光脑上面，此刻已经变成雪花的屏幕。
“不知道……不好说……”
莫观棋拿着望远镜仔细观看着，轻声道：“爆炸的规模比想象中小了些，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挡下了大半，能不能炸死老头儿，摧毁那群入侵不夜城「大型恶物质阻断系统」的黑客，要看命。”
“看命？”白云裳微微一怔。
“没错，看命。”莫观棋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腕表上，正在逐渐接近的红点儿，旋即叹了口气。
“果然，我的命一向不怎么好。”
就在他叹气之际，天台的楼梯口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嬉闹声。
“快看呀，是之前那个会魔术的大哥哥！”
“是哦是哦，他在这里干什么呀，还有漂亮姐姐也在这里哦~~”
“大哥哥还有没有糖给我们吃呀……”
莫观棋愕然回头，却看到之前在桥下的那群小孩儿，正顺着楼梯跑到了天台上面。
这帮小屁孩儿怎么来了啊！
一丝冷汗从他的额角流了下来：“喂喂喂小朋友，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没听到刚才的爆炸声吗？！”
“我们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数星星呀！这可是我们的营地呢~~”孩子们叽叽喳喳，在天台上跑闹起来。
那个叫做寻川的小女孩，蹦跳着走到莫观棋和白云裳的身边，仰起小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大哥哥、漂亮姐姐，你们也一起来玩吗？”
“去去去，快走快走！哥哥姐姐有正事儿要办！”
莫观棋挥手驱赶着这群小孩子，开玩笑，要是对面的灾变体杀过来可怎么办！
可小孩子们当然不怕他的驱赶，给他们糖果吃的大哥哥，会是什么坏人吗？
然而莫观棋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黑影在楼宇间飘荡，迅速逼近。
只是片刻，几道丝线就已经攀上了天台。
一个小男孩傻乎乎地跑动间，突然慢慢停了下来。
一道血痕从他的脖颈缓缓浮现。
空气中，透明的丝线，多了些红色的痕迹。
小男孩倒了下去，圆圆的脑袋，骨碌碌滚到了正在玩闹的孩子们身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孩子们惊恐地尖叫起来，鸟兽四散向楼下跑去，然而空中错杂无章的透明丝线，却成为了致命的陷阱！
转眼间便有好几个小孩子被锋利的丝线割裂，哭喊着倒了下去。
瘦小的胳膊，切掉的脑壳，断指断掌……鲜血与肉块碎了一地。
莫观棋一把将尖叫着逃跑的小女孩拉到身后，冷冷地看着半空中，站立在丝线上的老人。
他衣衫褴褛，只剩下了半个脑袋。
那是半个机械状的脑袋，滋滋地冒着蓝黑色的血液。
他的脸已经被炸了个干净，只有零星的几块皮肉糊在脸上。
他的下颌机械地一动一动。
“又见面了，少年……”
“是啊，又见面了。”莫观棋目光微沉，轻声开口，“白小姐，你去帮那些小孩，这家伙我来对付……”
但是身边并没有动静。
他转头看去，白云裳此刻正盯着脚下的半块脑壳发呆。
白色的脑浆混着鲜红色血液，溅了一地。
明明上一刻还是欢呼雀跃的生命，下一秒，就无比诡异地死在了她眼前，碎成了鲜血淋漓的尸块。
她盯着地面上血腥的涂鸦，握住刀柄的手，有些轻微地颤抖。
她曾经凭借着高科技作战服「沉沦之黑」，胜了一场又一场拳赛，对那些格斗高手嗤之以鼻。
她有这个城市最好的教练，有最出色的搏击技巧，然而在真正的生死面前，她原本骄傲的内心，却忽然怯弱起来。
或者说，从那晚被莫观棋扼住咽喉，像一只死狗般被提起来，紧接着绽裂在娇躯的狂暴雷霆，让她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
她的心中就多了一个心魔。
那是让无比骄傲的她，跪伏在地的心魔。
和他们那样的家伙战斗，会死的。
真的会死的……
她终于知道莫观棋为什么说自己一定会失败了——她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杀戮，所以不会赌上自己的生死。
他的战斗是为了活着，而她的战斗只是一场游戏。
所以，当诡异老人肆无忌惮地杀戮时，将幼小的生命用漫天丝线撕扯成碎片时……
她甚至不敢去看老人空洞无神的眼睛。
莫观棋皱了皱眉，他从她的眼眸中看出了一丝畏惧。
是的，畏惧。
“白云裳，你他妈的给我清醒一点！”
莫观棋怒吼一声，咬了咬牙，从背包中甩出装载火焰弹的「火龙-PII自动步枪」，枪口喷出火舌，不是对准老人，而是对准了空气中的透明丝线。
“突突突突突突！”
一道道火线在天台穿过，消失在夜空。
透明的丝线燃着点点星火在空中溃散，面容恐怖的老人也轻飘飘地落地。
“看来你很在乎这些人类小孩。”
声音充满着机械感的冰冷，老人的头诡异地向身后扭去，看着四散而逃的孩童。
他慢慢垂下了十指。
十指牵连的丝线下，是长裙曳地，栩栩如生的宫装人偶。
指尖颤抖，她的头也和老人一样，诡异地向后扭去。
嗖地一声，莫观棋的视野中失去了人偶的身影，远处，一个逃跑的小孩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失去了头颅。
人偶明珠一样的眼眸上，沾染了星星血迹，她轻轻擦拭着手中的薄扇，任凭滴溜溜的人头从面前滚过。
优雅，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