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双持酱大骨
一曲终了。
房间中的两人哈哈大笑，开始尬吹。
男子伸出大拇指：“不愧是默老板啊，这嗓子，这声音，两个字——通透！”
中年光头随手摆了摆手，轻轻弹了弹手上的烟灰：“阿棋，你也不差嘛，居然会唱这么冷门的歌，老哥感到很欣慰啊。”
“那必须的，品位这么高的歌，岂是凡人能够把握得住？”
男子忙不迭地给中年光头倒了杯酒：“默老板，您看这歌咱也唱了，这老白干儿咱也喝了，小弟想要的那些高科技装备……”
“放心吧小老弟，看在你给我带的两瓶汾酒、一套限定款《性偶天堂》、还有陪我唱歌的份儿上，你要的那些装备，包在老哥身上！”
中年光头大手一挥：“区区几个遥控炸弹、几个闪击地雷，还有小型探索装置而已，在老哥眼里，那就是一根毛！”
“老哥敞亮！”男子嘿嘿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小弟敬你一杯！”
就在要灌下这杯酒之际，男子不经意间向门外看了一眼，顿时一愣，拉了拉中年光头，伸手指了指外面。
老默揉了揉眼睛，有些恍然：“哦哦哦，白小姐已经到了！”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刚才撕心裂肺的干嚎，老默的脑子有点儿晕乎乎的，他伸出手指头戳了半天，这才打开了灯。
昏暗的房间骤然一亮。
然后，端着酒杯的男人，就看到了门口女人那双微微错愕、却又迅速冰冷下来的眼眸。
“莫观棋，竟然是你！”
白云裳轻咬银牙，没有任何废话，干净利落地拔出腰间的热能武士刀。
踏步！挥斩！
血红的刀光瞬间而至，千钧一发之际，莫观棋随手抄起桌上的一个东西，猛地架住了这道刀光。
“嗤……”
伴随着一阵烟气，一阵烤肉的焦糊味儿传了过来。
白云裳也终于看到了挡住自己这一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是啃了一半的酱大骨。
此刻，伴随着“嗤嗤”声，酱大骨被高热刀刃逐渐切割开来，眼看就要砍到莫观棋身上。
然而他却不慌不忙，另一只手又抓起桌上一根酱大骨。
双持酱大骨，继续顶住！
老默：“……”
白云裳：“……”
老默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在两人震撼的目光中，轻轻拨开了冒着红光的高热刀刃。
“白小姐，他是这次和你一同参加觉醒者试炼的人……要不，给个面子？”
白云裳微微沉默，就在高热刀刃要切断第二根酱大骨的时候，这才冷哼一声，收起了武士刀。
“呼……”
莫观棋拍拍胸口，像是心有余悸般地松口气：“老哥你看，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小妞儿见面可是要砍我的。”
“老弟儿你也少说两句。”老默瞪了莫观棋一眼，脸上堆起笑容，“白小姐来啦，来，咱们去外面先喝杯茶。”
“不必。”白云裳轻昂着头，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淡寒意，“为什么会是他。”
老默耸了耸肩：“道爷吩咐下来的，我也没有办法。而且这人你也熟悉……”
熟悉，什么熟悉，是指他在拳赛上打倒过自己吗？
看到那双冰冷的眼眸逼视了过来，老默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打了个哈哈，连忙道：“他毕竟是猎荒者，杀过不少灾变种，经验丰富……”
“白小姐也应该知道，流民区地广人杂，人形灾变种极易躲藏，城卫军和「觉醒者」前去，只会打草惊蛇，阿琪应该是最合适的人选。”
说到这里，老默瞪了莫观棋一眼，呶呶嘴。
“哦、哦哦！”
莫观棋会意，丢掉手中的酱大骨，油乎乎的手从腚上随意抹了抹，伸到了白云裳面前。
“初次……咳咳，第二次见面，在下莫观棋。”
白云裳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热能武士刀随意地挽了个刀花，收刀入鞘：“什么时候走？”
“今晚。”
就在这时，通讯器响了，莫观棋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柔和，随手接了起来。
里面传来了安红豆糯叽叽的声音：“哥……”
“什么事？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这几天可能不回去了。”
“嗯？地三鲜怎么还能不会做呢？”
“你那茄子得先过油对不对，然后那个蒜末……”
白云裳默默地看莫观棋打完了电话，淡淡开口：“喂，你真有个妹妹？”
“假的。”
听着对方有些敷衍的回答，白云裳轻轻挑了挑眉，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自己的心情。
不知怎么的，这家伙总是能够轻松激怒自己……
她微微沉默片刻。
“那支「A级基因修补剂」效果如何……她的眼睛好了没有？”
莫观棋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财团的大小姐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看样子，自己收留安红豆是对的，目前来看，白家的情报人员在调查中并没有发现破绽。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道：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身体一直不太好。虽然「A级基因修补剂」已经是最平缓、副作用最小的试剂，但是基因修补的过程极为痛苦，失禁，心神崩溃……这次试炼结束吧，我会给她注射的。”
……
……
流民区。
不夜城的贫民区。
这里的哭声比笑声多，这里的食物比人命可贵。
这里污浊，这里肮脏，但是这里终归是人类的避难所。
城轨列车慢慢停站，旋即又呼啸远去，仿佛不肯在这个地方多待一刻。
莫观棋和白云裳走出车站，老旧的灯管胡乱闪烁着，地面上纸屑纷飞，垃圾桶有些发黑发臭，垃圾被翻得到处都是。
破败的站台有一个告示牌，上面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寻人启事。
莫观棋轻叹一声，目光静静扫过这些人的面孔，有的刚刚失踪，有的已经斑驳泛旧，看不清模样。
“走了。”不远处，白云裳皱了皱眉，“现在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
“哦好。”莫观棋随口应了一声。
不管你们在这末世的生活如何悲戚，至少后来还有人会为你们祭奠。
他轻轻鞠了一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