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默
那道姑怔了怔，淡淡一笑。
就连照进教堂的夕阳余晖，也因为这抹微笑而变得有些生动起来。
“父母双亡我信，至于家徒四壁，你是认真的？”
“就在昨夜，你去【有间茶楼】，找到那里的老板老默，买了几十万信用点的军械……这也叫家徒四壁吗？”
莫观棋心中微惊，原来自己昨天的行动就已经被发现了吗？
她是只知道自己从老默那里买军械，还是知道自己已经杀掉了「万物归一」的司祭？
但是对方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的样子。
手中的符纸渐渐散去，道姑轻声道：“帮我做件事，我让你成为「觉醒者」。”
莫观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对方说的是“让你成为觉醒者”，也就是说，她有十足的把握，让自己成为觉醒者。
道姑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眼眸微冷：“在杀这具‘伪机傀儡’的时候，我能感知到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在控制着它的行动……背后操控它的人形灾变种，就在不夜城的流民区。”
“我要你帮我找到那个人形灾变种。”
莫观棋愣了愣，姑娘你这么牛逼，为啥不自己去？
似乎猜到了莫观棋的想法，道姑轻轻叹气：
“那个人形灾变种很狡诈，它对「觉醒者」的气息很敏感，一旦我去那里，只会打草惊蛇，它会躲得远远的根本不露面。”
“而且流民区是贫民的避难所，鱼龙混杂，治安薄弱，不会有城卫军支援你，自己小心些。”
“这算是成为「觉醒者」的一次试炼吧……哦，对了，还有个人和你一起去，如果可能的话，多照顾一下。”
“还有一个人？”莫观棋微微一怔，“道长想让我照顾谁呢……”
“那个人你应该很熟悉——「白氏重工」的掌权者，白家大小姐，白云裳。”
“谁？！”
莫观棋瞪大了眼睛：“道长难道不知道，我昨天刚把她锤了一顿，现在恨我入骨吗？”
道姑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
好嘛……
“需要什么武器装备，可以直接去【有间茶楼】找老默，他会安排你和白家小姐见面，一起行动……还有什么问题吗？”
眼看道姑准备离开的样子，莫观棋连忙道：“找到那个人形灾变种之后呢，我怎么联系你？总不能记住它的样子回来再告诉你吧，以这种灾变体的伪装能力，杀掉它的机会转瞬即逝。”
道姑黛眉轻蹙，似乎没想到这也是个问题。
莫观棋早有准备，从兜里摸出了一个通讯器递了过去。
“HW-II型通讯器，昨天从老默那里买的最新款，放心，没有定位，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装置，就是一个很正常的通讯器。”
道姑想了想，接过了通讯器。
“对了，这位道长，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道姑轻飘飘地看了莫观棋一眼，红唇微启：“贫道，念无痕。”
一张薄如蝉翼的符纸出现在了她的手中，散发着幽蓝色的光晕。
“天道符，瞬逝千里。”
轻声念诵着，道姑以指为剑，一划而过。
符纸悄然破碎，化作蓝色的星光点点，恍若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当梦境归于沉寂，空寂的走廊中，也失去窈窕的人影。
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只有地上那蓝黑色的血迹，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灾变种，被彻底撕裂的事实。
……
……
【有间茶楼】。
茶室内，一个中年男子胡子拉碴，剃着光头，穿着宽大的夹克外套，嘴上叼着支烟。
他躺在沙发，厚重的马丁靴随意地搭在茶几之上。
“这小腰儿，真他妈的细啊……”
“这小脚丫儿，真想嗦两口啊……”
“这小水蜜桃儿，汁水可真多啊……”
中年男子手中一边翻动着手中的小黄刊《性偶天堂》，一边嘿嘿直笑。
看到激动处，中年男子猛地甩掉烟蒂，吐了口烟圈，从桌子上拎过来一包卫生纸。
他捏了捏卫生纸的厚度，有些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又从茶几的抽屉中拿出了两包卫生纸。
就在他痛痛快快准备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之际，眼睛突然花了一下。
房间中幽蓝色的光晕闪烁，竟多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水蓝色的道袍轻舞，正是那个叫念无痕的道姑。
“道爷！”
中年男子一个机灵，迅速踩灭脚下的烟蒂，刚拿起的卫生纸也慌不择路地丢在了一旁。
满屋的烟味儿让念无痕微微皱了皱眉，她看向了桌子翻开的杂志，上面戴着铁链、伸着舌头的改造性偶正在摇尾乞食，舔舐着盘中的一坨“牛奶”。
香靡的画面。
她轻轻叹了口气。
“老默，这里是茶楼，不是夜店。”
明明是平淡的语气，然而却让中年男子的额角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了然，了然。”
一张符纸随意地点在空气中，仿佛水面溅起了涟漪，层层散去，而满屋的烟味儿也迅速被空中的涟漪洗涤一空。
她看了一眼老默，淡淡道：“白家大小姐那边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想成为「觉醒者」了。”
“估计是在【恶魔之爪】的黑拳赛上输给了一个无名小卒，而且输得还挺惨……很不甘心吧。”
老默犹豫了一下：“道爷，你之前不是说过，她有成为「觉醒者」的天赋吗，要不然我也不会答应她。”
“没关系，我已经给她安排了一场试炼，去流民区查找那个潜入城中的人形灾变种。生死一线之间，突破桎梏成为觉醒者，应该不难。”
听到念无痕的话语，中年男子的神色微微严肃起来：“会不会太危险了，毕竟我们除掉的几个傀儡，都已经是C+级别的灾变种，真身至少是B+级别，甚至很有可能是「异化者」！”
“普通人也还罢了，但白小姐可是「白氏重工」的掌权者，整个不夜城80%的城防军械都掌控在这位大小姐手中。”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念无痕却摇了摇头：“还有人和她一起去，护她周全。”
“谁？不夜城的觉醒者就那么几个……”
“那个人你应该认识，毕竟，昨天刚从你这里买了不少枪械。”
念无痕淡淡开口：“他叫莫观棋，是个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