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穿书后拐走了皇后娘娘
我故意掉进荷花池,说是皇后推的我,她没有反驳,想看看皇上会不会明辨是非。
没想到皇上大怒,不分青红皂白将她禁足三个月,还废了她的后位。
当晚夜深人静时,皇后突觉被人揽住了腰肢。
烛光昏暗,我愈发大胆,吻上她的脖颈处。
怀中人轻颤一下,乖巧不动,我抬手点在她唇瓣。
“皇后可看清那狗皇上了?”
“贵妃……不可胡言……”
我是个现代人,穿到了睡前看的这本后宫虐恋小说里。
女主是皇后,男主是皇上,他们曾经青梅竹马,浓情蜜意,直到美艳贵妃的出现。
男主不再对女主一往情深,转而投入贵妃怀抱。
而女主也在被一次次的污蔑陷害中败下阵来,对男主死心,郁郁而终。
很不巧,我就穿成了这位跟我同名的贵妃。
当那道诡异的光芒离我越来越近时,我便知道那就是要穿书的预兆。
你以为我很急?不,别急。
我们为什么要说“别急”?别急是一种态度,一种张弛有度,一种不急不躁,一种泰然自若。学会“别急”,方能成长,方能成熟,方能于世间百态中左右逢源、处变不惊我不装了我急死了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急死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急急急急急急急急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啊啊啊啊啊急急急十万火急!
我一点都不想穿书,我一点都不想去宫斗,我一点都不想离开我的手机电脑游戏零食火锅……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1.
这是我穿书的第二个月,在不知道数到第多少颗星星时,我快要无聊死了。
原书里讲,我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答应,得等到我那的爹立下大功,才能一下窜到贵妃位去。
不要问为什么上位这么快,因为我爹太过争气。
争气到各个大臣上书进谏升我的位份,一定要拴住我爹。
当然了,我到现在还没见过皇上跟皇后的样子,不过他俩的恩爱故事我都快听得耳朵出茧子了。
“你听说了吗,前些日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御花园赏花,只因皇后娘娘无意夸茉莉清香,皇上便大手一挥进了上百盆茉莉摆在凤仪宫呢!”
“我的天呀,皇上也太宠皇后娘娘了吧,不愧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分!”
墙角有两个婢女在窃窃私语,我在拐角处贴着耳朵听八卦。
「切,现在恩爱有啥用,还不是别的妖艳贱货一勾引,那狗皇上就跟失了智似的。」
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我不就是那个妖艳贱货吗?
听完八卦掏掏耳朵,我决定去御花园逛逛,毕竟我是土狗没见过世面。
瞧这一片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的景象,比我当初在云南花市见过的还要多,还要美。
不愧是御花园,集天下奇珍异草于一园。
我没带婢女,自己一个人不自觉走得深了些,忽然听见有嬉笑声传来。
走过拐角,看见秋千处坐着一绝美女子与婢女说笑。
美人鬓边一朵海棠花,衬得肤洁如雪,发密如织;看纤纤玉手空中摇,举手投足射心魄……
这段文字以我的文化水平当然写不出来,所以我当时的真实反应是:
「我擦!姐姐!我可以!」
我一时看呆了,全然没注意美人身旁的婢女面漏不悦。
“大胆!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行礼!”
这声怒喝吓到我了,我迅速低头跪下。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无意打扰。”
视线处突然出现一双粉色绣鞋,再往上是白皙精致的脚踝,我差点流了口水。
「我承认我馋了,我就是大sai迷!」
一双手将我扶起,我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手,手的肌肤都这么滑软细腻,我这回只能咽咽口水了。
“不打紧的,本宫从未听说宫里还有如此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这才敢抬头看她,然后被她的美貌差点闪瞎。
“臣妾是柳答应,名为知鸢。”
对上皇后亮晶晶的眼神,我有点羞愧难当。
像是找到一个知心的人,她看起来很高兴。
“你倒是有趣,不像其他人,因着皇上的缘故总不愿同我和气。”
搀着的手还没有放开,她对我嫣然一笑。
“我叫白榆,沈白榆。”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寝宫,脑海和心神里只剩下她的笑脸。
心脏也不受控制,像被人喂了兴奋剂似的。
玩手机玩的。
“小主?小主?”
婢女流云在一旁唤我,将我唤回神。
流云见我回神,这才松了口气。
“小主怎么从御花园回来之后就一直发愣,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猛的摇摇头:“没什么事,不过是凑巧遇到了皇后娘娘。”
「上次见过本人其实很没有礼貌,没打招呼就直接走进了我的心里。」
流云听我这话,仿佛如临大敌。
“小主!你可是得罪皇后娘娘了?这可不行啊,上回怜美人不过是说了一句皇后娘娘的发饰不好看,就被皇上禁了足,还克扣了月银,后来就再也没人敢对皇后娘娘的打扮评价了。”
我思索了一会,回忆起这也是原书里的一大虐点。
男主对女主前期保护过度,给她树了不少敌。后来他俩不再浓情蜜意,女主被各种陷害下毒,男主不管不问。
而贵妃不过说了句粉色看着俗气,男主就强制插手,让宫里再也看不到粉色的东西,可那是女主最爱的颜色。
「呵,狗男女。」
不对,我怎么又把自己骂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沈白榆的关系更加好了起来,她时不时约我游玩,我一开始很开心,后来狗皇上会时不时出现。
他总是远远看着我们玩,本来我可以不在意,但我发现他的视线好像渐渐开始落在我身上。
人世间的喧嚣令人厌倦,尤其是他。
今日沈白榆约我游湖,我本来是非常不情愿去的,可没想到人直接来我床头了。
“鸢鸢,我就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你就陪我去吧。”
她站在我床头,一脸委屈。
我没办法,只得答应,看着她骤然开心起来的面庞,我意识到自己好像总是拒绝不了她。
我们两人身着素衣,坐在船头,摘着莲蓬莲花。
沈白榆好像很喜欢莲花,手里拿了不少,而我则摘了许多莲蓬。
不为别的,这个季节的莲子可是最好吃的!
不一会便满载而归,上岸时船没停稳,她晃悠了一下,突然往后倒去。
我慌忙想拉她,却被她也不小心带进湖中。
这可悬了,我不会游泳,正奋力扑腾着,突觉被人托了起来。
“鸢鸢,别怕。”
沈白榆将我托上岸,自己正打算往上爬,就被一明黄身影从水里捞了起来抱在怀中。
“榆榆,榆榆,没事吧?”
皇上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安慰完沈白榆,才斜眼看我。
“柳答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推皇后下湖,是何居心?”
我还没呛干净水,就见一顶大帽子朝我砸过来。
没来得及出声反驳,被人抢先一步。
“皇上,我没事,不是她推我下的水,反而是我把她拉下去的,你别罚她。”
沈白榆急于为我解释,没发觉自己也呛了两口水,开始咳嗽起来。
皇上看起来有些着急,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斗篷给她盖上,又对我冷哼一声。
“传朕旨意,柳答应禁足一月。”
「不是哥们,你孙浩楠惯的啊?」
随后便抱着还想说话的沈白榆离开了,只剩下个绝情的背影。
我自认倒霉,带着流云匆匆回了寝宫,又洗了个热水澡才安心躺下。
「阿榆怎么样了?会不会感冒?」
卧在床上,脑袋里是胡思乱想,我甩了甩头,决定睡觉。
夜很深,而我一向浅眠,有人翻窗进来站在我床头,我很快就发觉了,佯装熟睡。
那人也没动作,只看了我许久,才抬手靠近我。
脸上冰凉的触感传来,我有些演不下去,干脆睁开了眼睛。
“皇……皇上!”
我惊呼一声,便马上要下床行礼,却被他拦住。
“不必,鸢儿,朕只是看看你,朕怕白日说的话吓到你,这才深夜前来。”
心里头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只想离他远点,于是裹紧了被子,朝里边挤了挤。
没想到他直接躺我旁边了,还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
「吗的!讨厌没有分寸感的狗皇上!」
“皇上,夜很深了,不如皇上先回去?”
我被这样吓得直接清醒,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过了许久,才听见他的声音悠悠传来。
“鸢儿,叫朕阿霄。”
狗皇上全名楚承霄,皇后叫他阿霄,可他现在让我也这么叫他是个什么意思?
我只觉得好恶心,于是装睡。
楚承霄半天没听见我回应,撑起身来看了我一眼,又抬头碰了一下我脸颊,这才离开。
确认人走了,我马上起身,拿帕子搓脸。
“呸呸呸!恶心!”
真的服了,我还没勾引呢,他咋就看上我了?
不对啊,现在不该是男女主浓情蜜意的时候吗?我爹可还没立功吧?
心中烦闷的很,连觉也不想睡了,干脆点了蜡烛绣香囊。
这是前些天我答应沈白榆,要送给她的。
我本就很会做这种手工活,不一会功夫,上边就出现了一朵漂亮鲜艳的海棠花。
揉了揉眼睛,见天快要大亮了,决定还是下次再绣字。
坐在铜镜前,看着这幅姣好清丽的面容,我很惆怅。
「看来不能只夸沈白榆长得美,还要夸楚承霄眼光好。」
被禁足后的生活十分无聊,那狗皇上不让沈白榆来看我,伙食倒是变好了。
我正美滋滋吃着红烧肉,就见流云跑进来,一脸惊喜。
“小主!皇上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肉,那道明黄色身影就闪进来了。
楚承霄看我这样,轻笑一声,看起来心情很好。
“小馋猫,吃得这么急,嘴巴旁边都沾上了。”
这声小馋猫差点把我恶心死,又看他想来亲手擦拭我嘴边的酱汁,我抢先一步自己擦掉。
“臣妾参见皇上。”
我刚蹲下去,就被楚承霄扶起,说实话他的触碰让我非常反感。
但我又不好甩开,还是很想保住脑袋的。
然后楚承霄就坐在桌前看我吃饭,叫他一起吃也不肯。
整顿饭吃得我如坐针毡,痛苦不堪。
「这男人真的很影响我的食欲。」
吃完饭净了口,楚承霄还是没走,反倒在我寝宫到处摸摸看看。
他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我还没绣好的香囊上,上前将其拿起。
“这是鸢儿亲手做给朕的吗?”
这下我也不顾着他是皇上这件事了,连连摇头。
“这是臣妾说好要送给皇后娘娘的,她盼了好久。”
楚承霄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看起来意味深长,他放下了手中的香囊。
“你们关系倒是好。”
说完他直直看我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算你有点良心,知道心里还有个沈白榆。」
望着那个被楚承霄碰过的香囊,突然觉得它也变得油腻起来。
“还是再做一个吧。”
这次的香囊用的是白色的底色,海棠的颜色是粉色,背面绣上了“榆”字。
里面填充的是沈白榆喜欢的茉莉清香,还放了些安神的香料。
我对这香囊十分满意,叮嘱了流云半天,叫她一定要送到沈白榆手上。
禁足的日子过得很快,除了狗皇上老是来打扰我,其他都很不错。
终于到了能出门的那天,我迫不及待地去找沈白榆,却被拦在了凤仪宫门外。
沈白榆的贴身婢女初禾看起来对我很是鄙夷,就差用鼻孔看我了。
“柳答应请回吧,今日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不想见人。”
被这样拒之门外的感觉很不好受,特别是被在意的人。
我失魂落魄回到了寝宫,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肯见我。
正忧心之时,一道圣旨送了进来。
我爹立了大功,我被封为贵妃,赐封号为“星”。
接完圣旨的我还麻木的跪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白榆的名字就是星星的意思,曾经他们定下山盟海誓时,楚承霄说过这样一句话。
“榆榆,你在朕心里是唯一的星星。”
「我的精神挺好的呀,我的好神挺的精呀,挺呀精我的好的,精挺好我的神的呀,的的好呀精我妈神的!彻疯底狂!妈的!彻底疯狂!妈的!彻疯底狂!妈的!彻底疯狂!妈的批!彻疯底狂!妈的!彻疯底狂!妈的!彻底疯狂!妈的!彻疯底狂!妈的!彻底疯狂!妈的!彻疯底狂!妈的!发疯么怎了大家会都死的装正给常谁看发怎疯么了大家都会死的装正给常谁看!」
顿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一阵反胃感传来,我止不住地干呕。
流云看起来很是担心我,急急去请了太医,没想到沈白榆也一起来了。
看到朝思夜想的人终于出现在我眼前,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坐在我床头,脸上是担忧的神情,我想坐起来,又被她拦下。
“鸢鸢,你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我没回答这个,反倒是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沈白榆看起来有些为难,咬着唇不说话,我叹了口气。
“你觉得我勾引了皇上?”
此话一出,肉眼可见沈白榆的表情有些慌乱,她急忙握住我的手。
“不是的,鸢鸢,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听沈白榆的话,我认定她肯定是误会了我,瞥见她腰间挂着的香囊不是我送的那个,心里一时有些委屈。
“那你不肯见我就算了,我送的那个香囊是你一直想要的,你说好了会一直带着的,为什么不带?”
我的语气带了些哭腔,可把沈白榆急坏了。
“不是的,我没有不肯见你,我只是……”
转而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疑惑起来。
“什么香囊?我没有收到你说的香囊啊。”
这下我也疑惑起来了,把目光投向了流云。
流云着急忙慌,扑通一声跪下。
“小主……不是,贵妃娘娘冤枉,奴婢确确实实把香囊送到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初禾手上,不信叫她来对峙。”
沈白榆把初禾叫了进来,看着她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我就知道肯定有事。
「严查祖上三代,我没开玩笑,查到猴子为止。」
初禾进来后也跪的很快,像是生怕我俩怪罪她,一股脑把事件原委都说了出来。
原来是楚承霄截胡了我送的香囊,还天天跑去沈白榆面前蹦跶,逢人便说这是我送他的……
如果现在有手机,我一定会让狗皇上搜索吴京国籍。
沈白榆的脸色很不好,一边是她最好的朋友,一边是她最爱的男人。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楚承霄那狗男人不想搞纯爱了。
也是,他要是真爱沈白榆就不会纳那么多后宫妃子了。
我不忍沈白榆如此不安,抬手散退了婢女,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俩人。
“阿榆,你还觉得皇上没有变心吗?”
本来沈白榆就对这几日楚承霄的忽冷忽热有些疑心,她以为是政事在烦扰他,还亲手熬了一天的汤送去乾清宫。
结果楚承霄没喝,直接就放桌上了,一直到汤凉了他都没有再看一眼。
沈白榆还想劝他多少喝一点,没想到凑近一看,楚承霄是在忙着给取我封号,最后定下一个“星”字。
看着沈白榆的眼里还犹豫不决着,她应该也没想过曾经许下山盟海誓的少年有一天会背叛她吧。
我只觉得可笑,想跟皇帝搞纯爱,放到整个恋爱界也是相当炸裂的
“我……我不知道……”
沈白榆看上去有些痛苦,眼眶渐渐红了,有泪水滑落。
我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又抚上她的脸颊。
“阿榆,若他真不值得托付,你可愿意瞧瞧我?”
沈白榆脸颊绯红地跑回凤仪宫了,我有些受伤。
没关系,爱是克制。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克制。
给沈白榆做狗是一种态度!是一种豁达!是看破红尘!是回头是岸!是佛性禅心!是清心寡欲!是一种修养!是一种礼貌!是一种艺术!
于是我果断搬进了离凤仪宫最近的未央宫,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离得近了也好截人。
这些天我总约沈白榆出来玩,不是摸摸手就是捏捏脸,活像一个bt。
沈白榆也发觉我这好像不是寻常朋友的亲昵,开始躲着我了。
“哟~一个人呢(吹口哨)(邪魅一笑)(撩起你的下巴)(深情的看着你)”
我斜倚在自己寝宫门口,瞧着刚刚从凤仪宫出来的沈白榆,抛了个媚眼。
沈白榆一看到我就脸红,快步往前走,连身旁的婢女都差点没追上。
我当然是跟着啊,不仅要跟着,还要哼着小曲跟着。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
不得不说,周董就是永远的神,《兰亭序》这么特别的旋律和优美的歌词,很快就引起了沈白榆的注意。
她停下了步伐,回头看我,最终我们还是在荷花池旁的凉亭坐下了。
沈白榆一向爱音律,虽说我歌喉不咋地,但有周董的底蕴撑着。
“你刚刚唱的曲子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沈白榆眼睛闪闪发亮,显然是对这首歌很感兴趣。
我捏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气定神闲。
“这曲子是我进宫前偶然听见一位故人所吟,还未风靡起来。”
沈白榆闻言眼睛更亮了,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这首曲子可真是宛如天上之音,还有吗?”
我擦了擦手,看着沈白榆发亮的眼睛,坏笑了一下。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这话的杀伤力实在有些强了,眼看沈白榆整张脸都红了,话都说不利索。
“这……这怎么……可以……你是贵妃……我是皇后……这……于礼不合……”
我伸手掐掐她细腻光滑的脸蛋,有点烫手。
“逗你的,这首曲子完整版,我现在写给你看。”
吩咐婢女拿来了纸笔,我按照脑海中的记忆抄起了歌词,看着沈白榆专心的模样,不禁心中感概。
眼前的美人赏词图,那叫一个赏心悦目,我都快看呆了。
「第一次去卢浮宫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独属于我的蒙娜丽莎,我早已遇见~」
许久她才放下那张纸,表情是意犹未尽。
“实在是妙,如此特别而优美的曲词,我若能与人合奏此曲,当真是无憾了。”
一听这话我马上支楞起来,双手握住她的手。
“阿榆,那明日我们便在此合奏吧。听宫人们总说你笛子吹得好,我以二胡相配,如何?”
沈白榆的眼里闪着欣喜的光,表情喜不自胜。
“好!我们现在就回我寝宫,鸢鸢现在就将曲谱写出,可好?”
我对她坚定点头:“那是当然。”
写完曲谱回到未央宫已是徬晚,虽然我很想留在凤仪宫,但还是被流云扯回来了。
因为今天那狗皇上要我侍寝,我很想骂人。
这还是我第一次侍寝,香料的味道呛的吓人。
「那狗皇上是喜欢芭比q吗?」
被子像寿司一样把我卷好,送到了楚承霄的床上,他剥开被子一看,露出了穿得严严实实的我。
楚承霄眉头轻皱,似是有些不悦。
“没人教过你侍寝的规矩吗?”
虽然很是不擅长演清纯小白花,但我这一刻真的豁出去了。
“皇……皇上……臣妾……害怕……”
我装作扭扭捏捏,眼眶盛满泪水,身体止不住发抖,活脱脱一个不谙房中事的天真少女。
楚承霄看我这样终究还是软下心,什么都没做,转而搂住我叹了口气。
“罢了,睡吧。”
这一夜楚承霄睡得很安稳,而我却实在睡不着,心里暗暗想着怎么还没有人来叫我走。
就这样熬到了天亮,我一夜未眠,楚承霄走时我才小憩了一会。
流云进来时脸上还带着笑意,给我打了洗漱的水。
“娘娘,皇上可真是宠您呢!我刚刚听到守夜的婢女说了,是皇上吩咐了今夜要跟娘娘呆一晚上呢!”
「人世间的喧嚣令人厌倦,尤其是你。」
估摸着快要到和沈白榆约好的时辰了,我匆匆赶去。
沈白榆正坐在凉亭里,背影有些落寞。
她应该是知道皇上召我侍寝的事了,毕竟皇上从来没有宠幸过除她之外的妃子。
似是发觉我来了,沈白榆转回身,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
“你来了,我本还想着不然改日再约,怕你身子不适……”
嗓音有些沙哑,应该是哭过,我心疼坏了,上前拉住她的手,却不知该怎么安慰。
沈白榆见我半晌不说话,抽回手,站起了身。
“罢了,改日吧。”
我看她要走,一时有些慌张,急忙拉住她衣角。
“阿榆……我没有背叛你,是那人不值得你一片深情,不堪托付。”
沈白榆定在原地,声音带了些哭腔。
“我相信你,可我也不信阿霄他会就此负了我……”
「属实是有些恋爱脑了,我得下剂猛药。」
我站起身将她面转向我,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表情坚定。
“那我们打个赌,你赢,我便出宫,我赢,你就随我一起出宫。”
沈白榆的表情很是惊讶,眼里有几分不可置信。
“出宫?这当真可行?”
我知道她内心已经有些动摇了,毕竟这深宫属实不太自由。
“我爹会帮我们,只要你愿意跟我打这个赌,我就有办法完成。”
“赌什么?”
“赌皇上变心,不再只爱你一人。”
沈白榆犹豫了一会,随即坚定回答。
“好,我赌。”
5.
最后说好的合奏还是没有完成,我觉得有些可惜,不过转念一想,日后好像多的是机会。
毕竟沈白榆跟楚承霄在一起之后,就再没有吹过竹笛。
因为楚承霄说吹笛是戏子的做派,太过轻浮,不如古筝古琴高尚大气。
于是沈白榆只得学起了琴,可她对这方面天赋不佳,手指都快磨烂了才得到楚承霄勉强的一声不错。
而我本来是个音乐生,学的是民族乐器,正好专业对口,当初沈白榆听到她可以吹笛子时眼里发出的光,跟我第一次站上舞台时候的一模一样。
我跟她有相同的烦恼,父母总说女孩子就该学高雅的钢琴小提琴,二胡实在不适合我,可我就喜欢。
大家都有梦想,我曾经的梦想是站上最大的舞台,而现在的梦想,是希望沈白榆能够随心所欲地吹她的竹笛。
日子过得很快,我和沈白榆愈发疏远起来,不知她说了什么,那狗皇上竟真的一直都没召我侍寝了。
反倒总是跑到我寝宫看我,一待就是大半天。
我也会趁机跟楚承霄说沈白榆的坏话,莫须有的那种,但他每次都信了。
“皇上,臣妾今日不过随口一说皇后娘娘的发饰有些土气,她竟罚我跪了半个时辰呢,臣妾腿都跪麻了。”
我嗲里嗲气,又装模作样揉了揉膝盖,楚承霄果然心疼不已。
“朕看她是太过恃宠而骄了,来人,传朕旨意,皇后本月月银减半。”
于是宫里头马上开始传言皇后失宠,贵妃才是皇上眼前的红人。
过了几天,我又倚在桌案旁佯装哭泣,见楚承霄进门,抬起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可怜巴巴。
“皇上,臣妾今日不过一时忘记了行礼,皇后娘娘竟打了我一巴掌,好疼啊。”
哪怕我脸上并没有巴掌印,今日也没有出过门,楚承霄还是怒气冲冲。
“岂有此理,来人,传朕旨意,将皇后禁足一月,任何人不得探视。”
宫里头的传言又变成了,贵妃与皇后不和,皇后没有容人之心,看不得皇上另有新欢。
但实则我和楚承霄之间没发生任何事,他牵牵手就满足了,像个舔狗。
我明白楚承霄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不过是想利用我,去说服我爹驻守边塞罢了。
反观沈白榆,早已孤苦无依,在这深宫唯有与皇上的情分能庇护她,可这情分也快散尽了。
这些天想讨好我的妃子们差点踏破我未央宫的门槛,但我都一一回绝。
“皇上说,后宫的妃子不能拉帮结派的。”
妃子们一听我这话,纷纷识趣离开。
这么绿茶的话我可说不出来,还得是那位被我毒害无数回的妃子教我的。
「说的就是你!某曲里边的宫女上位者息蕊!」
明明未央宫和凤仪宫离得极近,楚承霄每次来时都会在宫门口犹豫一会,然后进我的未央宫。
我有时也会偷偷翻墙去找沈白榆,谁能想到表面上水火不容的皇后与贵妃,私底下无话不说相交甚密呢?
“阿榆,禁足一月,可有你闲的了。”
跟逛自己家似的,我熟练扑上她的床榻打了个滚。
沈白榆一脸无奈,过来将我拉起,带到桌旁坐下。
“鸢鸢你看这个香囊,正面已经锈了鸢字,背面该绣什么呢?”
我笑眼盈盈地看她:“当然是绣榆字啦。”
沈白榆轻笑:“好。”
我喝了口热茶,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
“阿榆,时限可快到了哦,过了这个冬天皇上要是还不能对你回心转意,你可就输咯。”
沈白榆的手顿了顿,神色有些受伤。
“嗯,我若输了,必会遵守约定。”
我看她有些不开心,悄悄从袖口拿出一张曲谱,上面写的是《青花瓷》的歌词和旋律。
沈白榆见到东西果然眼前一亮,刚刚的不愉快烟消云散了。
「周董的歌不管放在什么时代都是相当炸裂的。」
趁着沈白榆仔细查看曲谱的功夫,我慢悠悠地喝茶。
宫里已经传遍了我和皇后不和的事,虽说楚承霄表面上还是偏袒我一些,私底下对沈白榆的关怀和补偿却是只增不减。
我转头看她,想到原书里所说的,若是不对剧情加以干涉,面前这个鲜活的美人后期会香消玉殒,实在叫人心痛。
我本来也是不想跟沈白榆打这种赌的,什么挽回那狗皇上的心,听着就令人作呕。
奈何抵不过沈白榆一片情深意切,真是好大一个恋爱脑。
茶碗见底,我估摸着时辰,楚承霄快要来她宫里了。
沈白榆送我到了宫墙处,我翻上墙头,望向还站在墙下的沈白榆。
清冷的月光撒下,映的美人熠熠生辉,一双翦水双眸散发出无限柔情。
这幅样子我总是百看不厌,每次都会晃神一会,但又很不甘心这不是独属于我的。
我知道这副柔情很快就会献给那个狗皇上了,不禁暗自咬咬牙,翻下了墙。
墙的另一侧,沈白榆微微叹了口气,双眼将柔情敛下,眸底变得幽深,换上一副她早已练习过无数次的,不带丝毫情意却又叫人看不出破绽的假笑。
“娘娘!皇上来了!”
远处传来宫女有些激动的喊声,沈白榆的声音平淡。
“知道了。”
这个月楚承霄总是来未央宫稍稍坐坐就走,然后跑到凤仪宫待一整天。
害的我没办法翻墙去看沈白榆,心里那叫一个烦闷。
「狗皇上贱的嘞~」
如果单说楚承霄和沈白榆能恢复浓情蜜意的样子,那当然是好事。
可问题就在于,楚承霄每次从凤仪宫离开时,都是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知俩人是在吵什么,连我手底下最碎嘴子的婢女都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楚承霄下令烧毁了整个皇宫里所有的竹笛。
我慌慌张张地跑到凤仪宫门口,见沈白榆正跌坐在雪地里,怀里抱着的是已经断裂成两半的笛子。
那是一支白色的竹笛,是我做好送给她的。
上面的流苏是我用最好的金线做的,字也是我的刻的,她爱如珍宝。
现在又因楚承霄的戏子言论,被他亲手折断了。
「这狗东西劲这么大?」
我想上前安慰有些失神的沈白榆,可楚承霄却过来揽住了我。
“爱妃,来这作甚,可别染了风寒。”
门口的其他妃子们纷纷请安,然后目送楚承霄带我回了未央宫。
我没回头,心里很自私地想着。
「阿榆,现在你能看透他了吧。」
沈白榆的一月禁足很快结束,她能走出寝宫时,雪已经渐渐化了。
她约我去逛御花园,我喜不自胜。
到了地方,见沈白榆正在轻嗅梅花,我差点看呆。
“你来啦。”
沈白榆对我微微一笑,眼里带着暖意。
我们很快聊了起来,不过等我说到出宫后要带她去的地方时,她却安静了下来。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十日之后便是我们约定好的期限,只有那时我们才有出宫的机会。
“你怎么了?”
沈白榆没说话,看了我好半晌才开口。
“我想清楚了,我要留在皇上身边,不打算出宫了。”
我气急了,一下子蹦了起来。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那赌局呢?不算数了吗?”
“算我输了,可我还爱他,不管他怎么对我,我还是会爱他,不会离开他的。”
我快被这恋爱脑气死了,同时内心升腾起一种名为“被背叛”的负面情绪。
「你小子油盐不进是吧?」
一时气急,我将藏在袖口的东西扯出,一把塞她手里。
“绝交!”
说罢不等她反应,转身风风火火地就走了。
沈白榆看着我的背影没有阻拦,良久才把视线投向我刚塞给她的盒子上。
里面安安静静地摆放着一把竹笛,通体雪白,孔洞处却泛着粉,流苏是她喜欢的粉色,笛身刻着“榆”“鸢”二字。
一滴泪落在“鸢”字处,沈白榆将笛子抱进怀里。
回到寝宫的我还是气得要命,气得在床榻上打滚,气得猛捶沈白榆按照我想法做的毛绒兔子玩偶。
捶了好几下,又开始心疼起来,把脸埋在玩偶上哭。
哭又哭了好半天,怕把眼睛哭肿,于是坐在床上开始发呆。
突然好像又想到什么,我灵机一动。
「你不是爱他吗,他若要废了你,你还会这样不离开他吗?」
第二天我便约了沈白榆出来,到荷花池旁的凉亭处。
沈白榆来时眼睛也有些红肿,看样子也是哭过。
我装作没注意,不经意散步到荷花池旁,假意看远方。
沈白榆就跟过来,站在我旁边,两人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默着。
我余光瞥见有一抹明黄色在暗处,于是凑近了沈白榆说话。
“再打个赌吗?赌他信你还是信我。”
说罢没等沈白榆回应,我转身自己跳进了荷花池,早已吩咐好的流云马上开始大喊起来。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皇后娘娘你为什么要推我们贵妃娘娘下……”
流云还没喊完,紧接着便见沈白榆也跳进了水里。
初春的池水真冷啊,冷得刺骨,我本想着去抓我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往上浮,却被藕根绊住了脚。
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我抓着绳子浮不起来。
「芭比q了,要gg了。」
肩膀处突然传来力道,好像是有人在把我往上托。
可我被缠住了脚,那人也托不起我。
此时我口中的氧气已经耗尽,快要窒息,突然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有人贴上我的唇瓣,将氧气渡入我的口中,我这才有力气睁开眼睛。
先是看见了绝美的容颜,再然后她睁开了双眼,眼底是担忧与不解,更深处,是情欲。
沈白榆见我恢复了神智,往下潜去,解开了我被缠住的脚。
终于我俩一起上了岸,我拼命咳嗽,沈白榆也呛得不清。
妈的那个狗比现在才知道出现。
楚承霄上前给我披上斗篷,完全不顾及沈白榆也浑身湿透,对我关怀备至。
“爱妃怎么样?你可急死朕了,怎么好端端地就落水了呢?”
我没说话,只是咳嗽,流云上前跪下。
“皇上可要为我们娘娘做主啊,是皇后娘娘她看不惯我们娘娘受宠,故意将我们娘娘推下水的,皇上可要做主啊!”
说实话,流云的演技确实不太行,可胜在嗓门大,一下子就把在场人都给唬住了。
楚承霄面色震怒,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皇后,她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推了星贵妃?”
沈白榆瑟瑟发抖,可跪下的腰背笔直,眼神也很坚定。
“皇上,您知道臣妾的为人。”
沈白榆似乎很相信楚承霄不会冤枉她,语气也是铿锵有力。
没想到下一秒楚承霄就扇了她一巴掌,响声大得把我都给吓到了。
沈白榆被打得偏过头去,再转回来时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传朕旨意,皇后品行有失,德不配位,禁足三月后,贬为庶人。”
这串话语丝毫没有温度,毫不留情地将沈白榆的深情打碎,又碾进土里。
楚承霄将我抱起,毫不犹豫地带着我走了。
只剩沈白榆一人跌坐在原地,浑身湿透,无人上前为她披一件斗篷,尽是落井下石。
此时我对狗皇上的怨恨从没有如今这么大过,匆匆寄了楚承霄看不懂的密信,告诉我爹,渗透计划接下来该往宫里实施了。
当晚楚承霄就损失了一名爱相,他只能离开未央宫,去追查此事。
我也终于有了空子,马上就翻墙进了沈白榆寝宫。
里间只点了几枚蜡烛,烛火昏暗,我慢慢摸索着上了沈白榆的床。
她见有人进了她被窝,不禁一颤,看见是我,又不动了。
我轻轻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话。
“你可看清那狗皇上了?”
“不可胡言……”
我大胆吻上她脖颈,沈白榆浑身一颤,随后翻身将我反压在下。
“鸢鸢可真是,愈发没规矩了。”
这一动作让我看清了沈白榆还红肿着的侧脸,不由得心生歉意。
“对不起……”
泪水说来就来,显然把沈白榆吓到了,她俯身抱住我。
“我不怪你,只怪自己识人不清,还废了跟你的赌约,是我的错。”
“那你现在可愿跟我走了?”
我抓住时机,适时抛出这个问题。
沈白榆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犹豫,正当我以为还是不行的时候,额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
“好。”
沈白榆轻吻我的额头,离开时的气息还洒在我的脸上。
我愣愣看着她,心想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沈白榆见我呆滞,轻笑一声,然后一把揽过我腰肢。
“睡吧。”
我还是第一次跟沈白榆同床共枕,稍稍一侧头就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实在是睡不着,我拼命按耐下那些不太正经的想法,天亮之前睡了过去。
距离我跟我爹约定好的时限还有三天,三日之后,他会跟内应里应外合,攻破宫门,俗称造反。
拜托,我才不走女频小说里的为爱争风吃醋的套路,格局打开,直接夺了这天下,不更快活?
这三天我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划提前出宫的事,毕竟宫里内乱一起,众人皆自身难保。
不然的话我要是还在宫内,我爹没办法第一时间赶来护我周全,所以连我也会处在危险之中。
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还有她。
“在想什么?”
沈白榆抬手递来一颗刚剥好的葡萄,见我没反应,出声询问。
我迅速张嘴吃下那颗葡萄,收敛起有些发愁的情绪,对她绽开一个笑容。
“在想出宫后我们养的第一只猫要叫什么名字。”
沈白榆没料到我是在想这个,不由得轻笑。
“你这么爱吃葡萄,不如叫葡萄吧。”
听到这话两人皆是放声大笑起来,我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必定互她周全。
可就在即将出宫的当晚,楚承霄竟召我侍寝。
我很纳闷,现在都乱成这个样子了,他居然还有心情谈情说爱。
我跟我爹筹划的十分隐秘,他也不可能发现是我搞的鬼啊。
久违地又被涮了一遍香料,跟盘菜似的被送到了楚承霄的床上。
此时距离我跟沈白榆约好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我有把握提前脱身。
可楚承霄什么也没做,他就站在窗边看月亮,站了好半晌。
我很疑惑,但也不想去问他。
“鸢儿,朕本是喜欢你的,可你为何……”
楚承霄突然出声,说出的话让我浑身一激灵。
“皇上,臣妾愚钝,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故作镇定,看着楚承霄缓步走近。
“你们真当朕是傻子吗?”
「我擦?暴露了?我靠!群众里面有坏人!」
我还没来得及辩解什么,就见几个侍卫冲了进来,把我拉下床,按在地上。
楚承霄靠近,将我的头抬起,他眼里带了点惋惜意味。
“真是可惜了这张脸,押进天牢。”
我蓬头垢面的坐在茅草里,此时心里对楚承霄的怨气已经达到了巅峰。
我先暂且不提他楚承霄当初献祭沈白榆全族性命登上皇位,然后还没能对沈白榆一心一意的事。
就先拿他治理天下这件事来说,雨季连日河坝决堤他修行宫,干旱颗粒无收他日日佛跳墙,边境蚕食领土他送美人议和……
不管沈白榆当初怎么劝楚承霄,他也丝毫不改,偏觉得他自己是天选之子,这个皇位只有他才坐得稳当。
偏偏这又是个无脑作者写出来的架空王朝,丞相不急将军不急,可就是苦了百姓。
我现在很担心沈白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天边浮现出了一点白,好像是快天亮了。
我躺在茅草里迷迷糊糊,心里正想着等我爹杀进来,我要好好找楚承霄算账。
突然传来脚步声,我坐起身看去。
是沈白榆!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
“阿榆!你没事吧?”
我的声线都在颤抖,沈白榆面无表情,没有应我。
她身着红色华服,头上插满珠钗,跟平常和我待在一起的样子相差太多。
沈白榆身旁的初禾上前打开我的牢门,然后端进了一张小案,上面只摆了个精致的金色酒杯。
望着红艳艳的杯中液体,我心生慌乱,不解问她。
“阿榆,这是什么意思?”
沈白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里也带着不屑,看着陌生极了。
“看不出来吗?鸢鸢,你该感谢皇上留你全尸。”
此时我也终于明白了那杯子里装的是什么了,心中只觉凄凉,我无力瘫倒在地。
“你……为何……”
“因为我只爱阿霄,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跟你周旋。”
沈白榆转过身去不看我,我还想挣扎一下,就被按住了双臂,初禾上前将毒酒灌进我口中。
失去意识前,我才看见角落处悄然划过一抹明黄色,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不对啊,怎么不疼?」
再醒来时,我正躺在床榻上,看这房中布局,像是营帐。
我百思不得其解,就见有人掀起门帘走了进来。
“知鸢,你无事便好。”
来人是我爹,看着既熟悉又陌生,脸上带着关怀。
我头有些发晕,但也没忘开口询问。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我爹匆匆跟我讲解了事情原委。
我这才明白,是沈白榆用假死药把我送出了宫,自己留下跟楚承霄周旋。
我来不及伤春悲秋,求我爹带上我一起杀进宫。
披上战甲,骑上战马,我跟在大军后面往前冲。
宫内已然乱作一团,我在被押住的人群中看见了流云,急忙上前将她救出。
“流云,阿榆呢?”
流云还惊魂未定,只是怔怔地看我,缓慢吐出几个字。
“凤……凤仪……宫……”
我将流云交给随行的女侍卫,嘱咐她们安顿好她,随后策马往凤仪宫方向去。
凤仪宫外空无一人,我一脚踹开宫门,慌忙闯入寝殿。
此时沈白榆被随意丢在地上,身上穿的是她最爱的粉色,衣衫凌乱,那把竹笛还有香囊正被她紧紧护在怀里。
她的脸上有新鲜的划痕,脖子处是渗出血迹的牙印,全身上下皆是淤青和刀痕,像是被人极尽折磨而死。
最可恨的是,那人像是要毁掉她最珍视的东西般,活生生剜下了她的双唇。
我颤抖着用手抚上她冰冷苍白的脸颊,眼泪徐徐流下,砸在长笛上。
“阿榆……我的阿榆……我的阿榆啊……”
我抱着她没有生气的身子,痛苦地依偎在她脖颈处哽咽。
等到泪都哭尽,脑袋麻木,我都没有放开她。
直到侍卫进来禀报没抓到楚承霄,我才回过神来。
「我要为我的阿榆报仇!」
我亲手将沈白榆埋葬在我早就安置好的小院里,在她的坟前,我放下一支海棠花,随后转身离去。
几年后,楚承霄被找到时,他正跟一个难民抢夺着食物,那个难民是位母亲,手中的干粮是要给她孩子的。
我吩咐侍卫把楚承霄抓进天牢,又砍了负责这片领域的贪官,一直到亲眼看着眼前的难民们吃下热腾腾的食物才放心离去。
天牢里,楚承霄被绑在刑架上,全身没有一块好肉。
即便如此,我也还是胁迫他在让位书上按下了手印,毕竟,他最痛恨的弟弟可比他有才能多了。
“你为什么这么恨朕?为什么?”
楚承霄不甘心的发出嘶哑的吼声,眼里是对我的恨意。
“因为阿榆。”
听到我说出沈白榆的名字,楚承霄好像终于恢复了些理智。
“她死是活该!她不能负朕!她怎么能负朕?她竟对朕说她爱的人不是朕!怎么能?”
眼前的楚承霄又癫狂起来,眼睛变得猩红,像是恨极了。
“于是朕剜了她的双唇!哈哈哈哈哈哈!她不是最爱吹长笛吗?她不是说不爱朕吗?朕偏要毁掉她最珍视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
他还没笑完,我拔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下他一只耳朵,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惊恐,我毫不留情。
“来人,做成人彘,但要保他性命,日日拉出去游街。”
随后我转身便走,不顾楚承霄还在身后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
我突然好想阿榆。
十年后,天下太平,在新皇的治理下,民间欣欣向荣,再无流亡失所之人。
在她的坟前,我放下最后一支海棠花,随后饮下了毒酒。
毒性很快侵入我的五脏六腑,我疼得神志不清,无力地抬手抚上她的牌匾。
“阿榆……你以全族性命换来的江山,我替你守住了……阿榆……你有在等我吗……阿榆……我好……想你……”
手重重垂下,血迹染红了我身上的粉衣,海棠花悄然剥落一片花瓣。
“现在有请全国乐器演奏大赛最有力的参赛者,柳知鸢,上台演奏!她所使用的乐器是我国最为经典且古老的乐器,二胡!让我们掌声欢迎!”
随着主持人的话语结束,我身着粉色汉服,缓步走上舞台,灯光打在我身上,眼前的一切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么请问柳小姐,为何会选择二胡这门乐器呢?毕竟像你这个年龄段的其他选手,都会选择钢琴小提琴这样的高雅乐器。”
面对主持人的提问,我握紧麦克风,镇定自若。
“因为它是我的热爱。也有一方面是因为想传承我们民族的传统文化,当然,更多的是热爱。因为热爱,我才能变成更好的自己,因为热爱,我才能体会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柳小姐这番话真是肺腑之言啊。话不多说,接下来请欣赏《兰亭序》,表演乐器,二胡。”
灯光重新变得昏暗,再亮起时,是伴着音乐,我认真拉动着手里的二胡。
像是要把自己这全身的骨血融入进去,我十分专注,用二胡倾诉着自己的感情。
「阿榆,你看见了吗?我做到了,真的站上了这个舞台!」
到第二部分时,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与我的二胡交相辉映。
我趁着间奏抬眼看去,是一位观众席的女子在吹竹笛。
她身着白裙,鬓边一朵海棠花,我们彼此的乐声好像天生就该交融那般,如此契合。
不敢分心,我马上专注起来,无需配合,我们浑然天成。
演奏结束,那位女子也被请上舞台,我才知道她原来是这场大赛的特殊嘉宾,拥有和任何选手合奏的权利。
随着她拿着白色竹笛的身影越来越近,我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情绪。
我已分不清那莫名的情绪是何名字,因为当她终于走到我面前时,泪水夺眶而出。
她抬手擦掉我脸上的泪水,用我最熟悉的柔情对我笑着。
“阿榆?”
“是我,鸢鸢,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