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忆给印象上了色

我向来以为，香樟是一中独有的，直到来宜昌上大学，看见满校遍街的香樟树，便也发现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大概是在校内待久了，身体和思想已然受了禁锢。

一中的生活确实算不得好，真要说起来确也什么都没有--却又好像什么都有：

白色的一中我是见过的，也是难得的。也就今年年初，下了好大的一场雪，那是单只有那一年如此，前两年总不能积起来，就偏选在高三那年。可能谁都认识到了将要结束吧，前两年着实错过了太多。雪下得尚茂时，我总不屑于戴帽子打伞，任随雪花落在头发上，作个点缀。那时正痴于一句诗：“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我不愿去追究它的本意和延伸，我只当表面来看，谁和我在当时当地一同淋着雪？同学？朋友？是几乎整个学校的人。白茫茫的世界足够大，大到能够覆盖教学楼附近的任何颜色，也足以容得下回忆中的每个人。

如果说哪一个地点最能展现校园的颜色，那绝对是操场，绝对是绿色。你会踢球吗？不要你精通，能动就行，动脚传，动手接，甚至于动嘴，会笑也成。物攻远不及法伤来的持续。我一位朋友特能笑，笑得突然，笑得猖狂，可感染好一片人。操场上的绿色从不单调，应是森林般的郁郁葱葱，有地上的草坪，有半空中的校服，自然也有掺杂着欢声的汗水--很是晶亮。

你见过红色的校园吗？在一片满是绿色的天地中难得寻出一抹红色，但至少总有一处：就在那面五星旗上--这是由于信仰。但在一中你能看到另一处。似是每年的惯例，总有一天晚上学校的电路会出问题，白纸前正沉溺着，周遭霎时就一片漆黑，你想着终于可以歇息？他却总能点燃你的希望，就用烛火--这是由于高中。烛光下的你却能看到好多各样的身影--这是平时不曾见到过的。光是熹微的，微微泛红，当一星星红光汇集在一齐，那就是一片，红透了半边天。

我始终相信，白、绿、红三色合在一起是青色--这会儿就莫要相信网络了，因为哪一种颜色都是活跃的，不被定义，白雪里你可以呆呆地站在那儿，绿茵上你尽可放肆地飞奔与叫唤，红光下你能稍稍地趴在桌面，稍稍地停一停手中的笔，稍稍打断一下思绪，悄悄做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等梦醒了，再唏唏碎碎几句，一个人再上学去。

上次从浠水回宜昌，看到路旁两排红黄绿叶交杂的树木，可我向来觉得那只存在于一中校内，是为数不多的风景。也才发觉，并非我们的思想受了禁锢，只是回忆给印象上了色，便以为那只属于那里，也应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