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路截胡
“陛下”一个老太监低声在楚皇耳畔说了几句,楚皇怒气稍敛。
楚皇朗声道:“传令下去!谁若是能拿回本国重宝,朕,封他为玄甲军大统领!”
西楚南境。
江望笙手持竹棒,脚底生风,似飞鸿过雪,若冯虚御风,见路边有一茶肆,便落于地面,叫了声:“老板,来一壶茶。”
两人黑衫裹身,一男一女,气定神闲地喝茶谈话,见了青年那般轻功,露出了警惕之色。
男子瞧着隔壁桌的青年,暗道:“察觉不到他的内力,但他的轻功甚是高明。”他看了一眼身旁女子。
女子低声问:“会不会是来抓我们的。”
“不会,放心吧,师妹。”男子挤出一抹微笑,搂住女子。
“我们被那老太监发现,暴露了本家功夫,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会反其道而为之,从南唐借道。”
女子仍是担心,“可是......”
男子拍了拍她,从怀中拿出一包药,藏于袖中,走至茶肆煮茶之地,悄然将白色粉末尽数倒在茶中。
“这位爷,您有什么事吗?”茶肆老板见这人前来,谄媚一笑。
男子淡淡一笑,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再来一壶茶。”
“好嘞,您稍等!”
江望笙随身带了一卷话本小说,看了半晌,茶水便至,不顾水温滚烫,大口饮入腹中。
一杯接一杯,不多时就喝了个干干净净。
一男一女见状,会心一笑,起身离开。
几里外。
女子舒了一口气,欣然笑道:“师兄,还是你有办法。”
“是你疑心太重了。”男子安慰。
蓦地,两人停下,惊恐地望着前方。
驿边树上,一个青年踩在轻枝上,手握竹棒,戏谑地看着两人。
“你,怎么可能?”
青年愤怒道:“你下毒药,麻药,也就罢了。可你为什么要下泻药?”
说着,他的身子轻轻颤抖,倒吸一口冷气,痛苦地叫了一声。
以他的功力,自可百毒不侵。
但春药,泻药这等偏向药用之物,饶是他也防不胜防。
女子不解地看向男子。
男子无奈耸肩,道:“药都用完了,只剩下泻药了。”
“大理寺的人,受死!”
两人对视,同时暴起,抽刀拔剑,攻向江望笙的面门。
江望笙飞身而下,竹棒轻轻一抖。
“不好,他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两人飞至半空,江望笙已然落地,竹棒暗含内劲,打入他们的穴道,霎时间毁去经脉中的内力,如利剑搬穿过丹田。
江望笙自语:“我可没有下杀手的习惯,废了你们的武功,日后好自为之。”
“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两个八品武者,竟然......”一男一女嘴角溢血,瘫倒在地,无助地对望。
江望笙潇洒一笑,悠悠道:“我叫江望笙,期望的望,夜夜笙歌的笙。”
他逼近二人,两个人在地面不停蠕动。
江望笙走向那个女子,注视着她的脸,轻笑一下,点了她四肢的穴道以限制她的行动。
江望笙把罪恶的手伸向了她的胸部......
身旁那男子见状,眼若铜铃,歇斯底里怒吼:“放开你的脏手,别碰她!不然,不然我杀了你!”
江望笙闻言,翻了翻白眼,“我可是正人君子啊。”
正人君子,手不能停。
江望笙的手伸入了女子的衣衫,向右一摸索,碰到了硬硬的东西。
女子欲哭无泪,只能无力地呻吟。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还护着呢。”江望笙拽出来一个包袱,打开一看,是一个由黄金打造的盒子。
青年给女子解穴,转身离开。
江望笙双眼发光:“好东西啊!等我去了天望城,把他当了,这...怎么也得有几十两银子吧。”
他轻轻敲了一下,“中空?”
江望笙手掌运功,推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是一本蓝色封皮的古书,打开一看,是手写的文字,大眼一扫,登时冷汗淋漓。
“边军布防图,军阵,财务流通,百官密奏,还有......”
江望笙连忙合上,放入盒中,恢复原样。
他回头盯着一下一瘸一拐逃离的两人,腹诽:“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弄到的,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天望城,江府。
江望笙单手持竹简。那正是入城之际冷素娴所呈,其上记录了关于江府的一切消息。
江望笙有一位大他两岁的哥哥——江晚秋。
父亲不久前续弦,现仅存的夫人——雪茗岚。
根据情报,江晚秋勤勉奋发,谦和有礼,交友广泛,文武双全。
江望笙的目光停留在雪茗岚的情报处,自语:“这个后妈居然是南唐中人。姓雪,疑似是南唐女帝的同族。”
“”南唐女帝本姓雪,后改名换姓,投入宫中。得势后,知晓此事的人或被屠戮,或被藏匿。”
江望笙心想:“连天机阁都无法确定,看来西楚这边也不知道这个雪茗岚的身份背景。”
江望笙盯着天空入神,思考着纵横捭阖之道。
“二少爷,请。”一位侍女款款走出。
江望笙见她不过是一个侍女,但五官清秀,彬彬有礼,不由得让他对自己十几年未曾谋面的家产生了好奇。
府门启,风华现,庄严门庭的礼序之美入眼,复行数十步,府中廊腰缦回,青树翠蔓,莲池游鱼,自然造化与人文鬼斧俨然合二为一。
在侍女的引领下,江望笙前往父亲的书房。
侍女欠身行礼,轻声说:“二少爷,昨晚陛下突召百官上朝。但老爷吩咐了,让少爷稍候片刻,很快就回来。”
“好。”
江望笙推门进入,见檀木作梁,水晶为灯,六尺宽沉香木案,其上置狼毫毛笔,青瓷笔洗等名贵文具,边上挂《江山烟雨图》等古画。
江望笙心中合计,按一个兵部侍郎的月俸以及冰敬炭敬,能买的了这么多名贵的用品吗?
“幸好我不是大理寺的人,要不然非得把我爹查封办进去不可。”江望笙自语。
“说什么呢?”一中年人推门而入。
来者身着紫缎锦鸡官袍,头戴冠冕,气度非凡,白了青年一眼,道:“怎么着?你还想把你爹我给抓进大牢啊?”
“不,不是。”江望笙嘻嘻一笑。
江空流拍了拍江望笙,上下打量,眼神定在他的面容上,欣慰一笑,“都长这么大了。”
“还记得,你被你师父带走的时候,才这么大一点。”中年人伸手一比划,颇为心酸,喃喃:“现在......长大了,一表人才啊。”
江空流望着江望笙的眼睛,由衷道:“你长得像你娘啊。尤其是你的眼睛。对了,你师父最近怎么样?”
江望笙神色黯然,“师父他......仙去了。”
中年人闻言,并无甚么情绪波动,只道:“师徒一场,节哀。”
“今天上朝,文武百官又被陛下骂了一顿。”江空流坐下,捂着额头,“西楚重宝丢失,涉及军政财权,迟迟抓不到人。”
江望笙心中了然,大抵是自己抢到的东西。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怀中之物。
“笙儿,这些东西都是别人送的。”
“那不还是受贿嘛。”江望笙露出了一副“我懂”的表情。
“慎言!”
江空流捋了捋袖子,傲然道:“为父乃是兵部侍郎,得陛下信任,屡屡建功,以故,陛下赐予了这些宝物。”
“您都有这么多好东西,兵部尚书岂不是......”
江空流道:“兵部尚书乃是昔日随先皇出生入死的杨骁老将军。如今,陛下担心他的身体,便去了兵权,封作尚书。但兵部事宜都由我负责处理。”
望笙自己坐下,“这么说,陛下是担心杨老将军威望颇高,一旦掌管兵权,就会威胁到他?”
“你这孩子。”江空流道:“你在蜀地山中修行,怎么思想这么复杂?杨老将军对先皇,对陛下都有救命之恩,是陛下的亚父。”
“除此之外,老丞相陈邦舟,更是对开国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被陛下称作相父。”
江望笙嘱托:“这二人在朝中有着莫大的话语权,若他们达成共识,可胜陛下之旨。”
江望笙把墙上挂的一把剑取下,正欲说什么。
江空流道:“这把剑名唤侯月,是剑甲老人早期的佩剑。你大哥总缠着我要。”
“那怎么不给大哥,您又不练武。”
江空流脸一翻,“你这是什么话?再怎么说为父也是五品武者,虽然在这天望城不够看,放在军中,也属高手之流。”
江望笙抽剑观看,见其上剑意尚未消散,心道:“风雨之意,经年不散,在这片江湖,确实可称之为剑甲。但是......”
“父亲,春秋剑庐是剑甲老人一手创立的?”青年询问。
“江湖尽知,剑甲老人门下弟子人人如龙。”
望笙心里嘀咕:“根据天机阁情报,春秋剑庐弟子的剑法与此截然不同。这老头怎么对徒弟都藏着掖着,太不够意思了吧。”
江空流慨然道:“这把侯月剑乃是杨老将军所赠,我珍藏了十几年。”他站起身,说:“这些年,我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停,停,停。”望笙赶忙道:“您赖好也是一个二品官员,咱们就不用抱头痛哭相认了。”
江空流笑骂:“谁要跟你抱头痛哭。”
“这侯月剑你就拿着,仔细揣摩剑甲老人的剑意,有朝一日,你也可以成为他那样的高手。”江空流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