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娶我吧
龙蓬之前仅是草草清洗伤口,然后简单包扎了一番,就赶紧上路了。
当时一切正常。
他也没当回事,却是没想到伤口如此深,现在还会溢血。
龙蓬脱下衣衫,又将那破布般的布带解开,露出精瘦的上半身,观察着那约摸着一掌长,仿佛还在蠕动的伤口。
钟灵见着了,赶紧捂住那女娃娃的眼睛,然后背过了身子,嘴巴嘟囔道,“这家伙真是的,没见着还有女孩子嘛,脱之前也不说一声。”
段誉身为男子,自然是没什么好避嫌的。
在见着龙蓬上身,那错综复杂的奇怪疤痕,不由的惊呼出声。
“林公子你身上好多伤疤呀,好生吓人,这几处还是要害……”
龙蓬摇摇头,封穴止血,随后将那解下来的布条扔进篝火上的沸水锅里煮。
“欸…林公子你这锁骨这儿怎么还有个牙印子,与众不同呀。”
龙蓬微微一怔,伸手摸了摸那牙印子,侧目瞅了眼那边背靠着柱子,正在休息的木婉清。
“你们武林中人好厉害,牙齿都能使做武器,不过也当真凶险,若是咬到了喉咙,怕是一下子就能要人性命,想来那咬伤林公子的,定然是个极为凶恶的歹徒。”
龙蓬闻言,笑着拍了拍段誉的肩膀,“段公子所言非虚,见识了得。”
“过奖,过奖。”
段誉不大好意思的拱了拱手,就见着一枚石子飞来,正正好砸到他的脑袋,“哎呦,谁砸我呀?”
“灵妹你可瞧见了?”段誉捂着脑袋问道。
钟灵茫然的抬起头,一脸懵,她方才正哄着那女娃娃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段誉随后又将目光望向了木婉清,“木姑娘你……”
“就是我砸的,你想怎么样?”
段誉被怼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问道,“你为什么砸我,我方才说咬伤林公子的人是恶人,又没说你。”
木婉清更是气愤,给了个冷冷的眼神,“你话太多了,我嫌吵。”
“你…你怎的一点道理都不讲,我说话又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
段誉说着说着,见着木婉清拔出短剑,开始比划,声音不自觉就小了。
“在吵给你舌头割了!!”
“你若是割那就割吧,反正我不怕你。”
对于段誉这个呆板书生,木婉清一阵无语,只觉他就是个一根筋的傻子。
“哼,有理走遍天下。”
见着木婉清不说话,段誉自认为得了胜,转过头望向龙蓬,见到他胸前隐隐见骨的伤口,又是那里一阵心惊肉跳,问道,“林公子,你这伤口疼吗?”
“自然疼,怎么的,段公子也想来一个?”
“这还是算了,我怕疼。”
段誉连连摇头,上手帮着龙蓬清洗那些布条,“林公子既然很疼,可我见着你怎么那么平静,习武之人都不怕疼吗?”
龙蓬使着真气烘干布条,头也不抬的说道,“习惯了。”
“习惯了……”
段誉复述了一遍,看着龙蓬身上千奇百怪的伤疤,十分同情,“林公子,你肯定吃过很多苦吧?”
“何人不苦,众生皆苦,无外乎苦的地方不一样罢了,苦中作乐也很有意思不是?”
“未想到林公子如此通透,想来对佛法也有见解。”
“读过一点罢了,不值一提,我这一身红尘习气,哪里当得上‘通透’,又何谈‘见解’。”
“林公子谦虚了,依着小生看来,林公子这番谈吐,绝非一般的无礼莽汉可比较的。”
段誉略作感叹,正想通龙蓬在探讨一会,见着他要直接包扎,不解的问道,“林公子你不上药吗?”
“出门匆忙,忘记带了。”
龙蓬一本正经解释,其实是他两袖清风,一身清贫,药早就用光了。
“那我现在去帮你买……啊…好疼…”
段誉话刚算说完,后脑勺又挨了一下,回眸怒视着木婉清,“木姑娘,你为什么又砸我?”
木婉清头也没抬,“金疮药内服外敷。”
段誉愣了下,捡起地上的小瓶子,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疑惑道,“这金疮药怎么这般芳香,是什么药材做的……”
“不过还是要多谢木姑娘的金疮药,小生也不在追究木姑娘方才故意砸我的事了。”
段誉傻愣愣的拱手一礼,解开封口,“来林公子…不对,你们武林中人应当称呼少侠才对。”
“林少侠我来帮你上药。”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
“也行。”
龙蓬接过瓶子,嗅了嗅,觉得芬芳馥郁外,并未察觉异常,这才撒上药粉。
木婉清的金疮药许是有什么特殊配方。
刚一敷上,龙蓬便觉察到股清凉之气掩住了伤口的火热痛感,效果颇为显著。
龙蓬自行包扎好,穿好衣衫,这才将那金创药掷回。
却见那药瓶子划出一道弧线后,稳稳当当的落在木婉清身前,力道控制极为巧妙。
“多谢木姑娘赠药。”
木婉清没说话,只是将那金疮药收回腰间,双臂环膝,盯着那渐渐熄灭的篝火,一阵失神。
凌晨,乌云不散。
东方天际出现一抹鱼肚白,天色渐明。
“你跟我出来一下。”
木婉清好似下定决心般站了起来,对着正在修行内功的龙蓬说了句,朝着庙外走去。
“呼……”
吐出口浊气,龙蓬疑惑的睁开眼,“她难不成是想动手了?”
庙外。
凌晨时分的微风带着些许凉意,叫人骨子酥麻。
一颗火红的枫树下。
木婉清俏立于万千枫叶上,好似站在一团焰火里,望着大步走来的龙蓬,眼波流转着难言的复杂情绪。
“木姑娘特意让我出来,不知是什么事?”
龙蓬长身鹤立,一身带血的青袍随风鼓荡,脸上看不出表情来。
“你叫什么名字?真名字。”
龙蓬微微一愣,本想现场再编一个,可想了想还是算了,“我有两个姓,一个姓是随我师父姓林,另一个姓龙,你可以叫我龙蓬,蓬草的蓬,飞蓬的蓬。”
木婉清念了两遍,微微颔首道,“龙蓬,你还没有妻室对吧?”
龙蓬微微一怔,不由皱起眉来,“的确没有,你什么意思?”
木婉清低下头,沉默半晌长舒了口气,忽然抬起头,清眸里泛起涟漪。
“龙蓬,你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