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检查了吗

10月18日，阴历九月二十二，星期一，晴转多云，12至25摄氏度，东风3至4级。

几个学校联合举办的数学竞赛正式开启了。

一大早，方易便起床戴着眼镜，前往了西校区第五教学楼。

这次竞赛其实算不上正规数学竞赛，只是几个学校联合举办的一个小型竞赛，每个学校的参赛学生都是在各自学校参加，然后统一批卷。

因为参赛的学校都属于教学质量比较高的，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各个学校所属地的教育局重视，所以竞赛成绩能够纳入励志奖学金的评选条件当中。

在江汉只有方易所在的科大参加，而全国就有不少大学参加了，比如同样拥有少年班的国内顶尖双一流大学：国清大学和燕京大学，以及奉源交大、金陵东大。

当然，还有一些在数学专业上成绩突出的学校，比如与科大、国清和燕大同属数学第一梯队的震旦，次一级的金陵南大、魔都交大、浙塘省大等。

可以说，参加这次数学竞赛的学校，算是国内数学专业最顶尖的一批大学，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全国数学竞赛的主要参加成员，其竞争程度甚至要比国赛还更激烈，因为是私底下举办的，所以没有题目难度限制。

据说在某一次竞赛当中，出题学校竟然还把几个著名的数学猜想当作考题，比如孪生素数猜想、黎曼猜想等。

这一次的出题学校是国清和燕大，还不清楚题目的难度。

七点半左右，方易来到了西校区的一间微机室。

考试的题目会等到开考以后才发送到考试电脑当中，届时考生下载题目，然后才能开始提笔作答。

此时尚未正式开考，教室里没有几个人，方易从监考老师那里领取了座位号和答题纸，找到了自己的考位。

21号。

方才坐下，他就看见罗教授过来溜达了一圈，在窗外叮嘱了他一句好好考，然后便晃悠到其他考试教室去了。

临近八点的时候，教室外的走廊上传来一片说话声，紧接着，一个个模样稚嫩的学生走进来。

这群学生，有男有女，年龄大小不一，大的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而小的甚至只有十岁出头的样子。

“少年班的学生吗？”方易打量了一下他们。

科大少年班一共有三十个多个人，从进场的这些学生来看，他们显然是全部都参加竞赛了。

“咦？还有这么多人敢来参加啊？”

正在此时，少年班里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男生，看着坐在教室里的人，表情十分惊奇。

他似乎很奇怪，还在讲台的位置一个一个数了起来。

“1，2，3……这里就有七个人，再加上其他教室的，这不是拉低我们的平均分数嘛？”少年脸上带着不满的情绪，“真是的，去年我们平均分就掉到第二了，今年又有这么多人，这不是要逼着我们掉到第三去吗？”

这个话语让教室里不属于少年班的七人纷纷蹙眉，看不起谁呢？

方易算是第一次与少年班的人接触，在这一刻也觉得这个少年有些令人生厌。

“顾圣泉，你可以选择闭嘴。”

台下，一个绑着双马尾、模样清秀的少女呵斥道：

“赶紧下来！”

名为顾圣泉的少年撇了撇嘴，一边往下走，一边嘀咕道：“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这样嘛。”

等到他走下来之后，少女才对着方易几人说道：“各位学姐学长，不好意思了。”

一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方易原本也没在意，可那个顾圣泉不时看向他们这几个不属于少年班的人，并且眼里始终带着一股嫌弃的情绪，直到监考老师走进来才回头。

这让方易眉头皱了皱，这属实是有些不懂世故了。

监考老师讲述了一遍考试流程，考试一共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普通的做题，限时两个小时，题目做好就能直接交卷。第二个阶段则是一个组队阶段，自由组队，三人一个小组，自己从题库里选择一个课题，不需要当场完成，课题只需要在周四中午十二点之前完成就行。

“好了，老师，我们都参加过一次了，都知道是什么流程。”顾圣泉在下面无所谓地说道。

“也有人是第一次参加的。”监考老师笑了笑，继续说道：“第一阶段不允许有任何交流，你们可以把它当成正常的考试，第二阶段不做任何限制……现在你们可以从电脑上下载题目，但是不能有任何交流，电铃一响，你们就可以开始做了。”

“都是一群拖油瓶，有什么好说的……”

在监考老师说的同时，顾圣泉小声嘀咕着。

然而，监考老师没有再理会他，而是仔细地告诉大家怎么下载题目。

方易将题目下载好，粗略浏览了一遍，一共四个填空题、九个大题，考试范围主要是实变函数、复变函数、抽象代数、微分几何等等，基本上都是高年级组会学习到的范围。

只不过，题目的难度挺大，一般的学生肯定不知道怎么做，倘若是之前的话，方易感觉自己做起来也会有些困难。

但现在他有救援者给出的眼镜，并且还通过眼镜得到了提升，如今即便不佩戴眼镜，其实也能做，只是时间比较慢。

方易向其他人看了一眼，发现教室里的人，基本上没有一个面露难色的，哪怕另外六个不是少年班的同学，表情也十分正常。

果然，愿意来参加竞赛的都不是普通人。

“第一阶段的考题在总分里只占20%比例，虽然不多，但也要认真仔细，做完了好好检查一下。”监考老师提醒道。

时间来到八点三十分，电铃响了。

所有人迅速拿起笔，低头开始作答。

“设A为2021阶对称矩阵，A的每一行均为1，2，……，2021的一个排列，则A的迹trA等于多少？”

方易原本还打算自己仔细计算一下，但是当他认真看题的时候，眼镜已经给出了答案……

好吧，方易顺势就偷懒了，直接在后面写下答案：A的迹trA等于1011*2021。

毕竟，竞赛主要还是得看第二阶段的内容，而第二阶段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呢。

于是乎，方易加快的速度，基本上是直接把眼镜上给出的答案写上去，然后自己再看一次有没有错误。

填写过程与答案，再自己计算检查，差不多四十分钟左右，方易就把题目做好了。

他在答题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班级、学号，直接拿上去提交给了监考老师。

“这么快就做好了？”监考老师很惊诧，他一直在讲台上，也没有下去走动，现在发现方易交卷，非常吃惊。

在能够下载题目以后，他也看了一遍试卷，发现了这次的试卷难度很大，心里还估摸着，就算是成绩再好的，少说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做完吧？

谁能想到，方易半个小时出头就提交答案了。

“方易……大二？这么快？”监考老师看见方易的信息，再次吃惊，这还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

“你确定要现在交卷吗？”他问道。

方易点头，轻声说道：“我已经检查过了。”

检查过了？检查个屁啊？

这怕不是来混的吧？就连少年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都还没有做完呢，你这个时候就做完了？

监考老师不动声色地点头，说道：“行吧，你先回去看第二阶段的题目吧，现在他们都没做完，还没办法组队。”

方易转身回到座位上，开始浏览起第二阶段的课题。

而监考老师也是闲得无事，顺手看了几眼他的答题纸，不看还好，这一看，整个人直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