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生病了
这病发作得很突然。
突然我不再每次放学回家都把房间打扫干净,不去研究新菜品做给家人吃,不能再一次给自己充满电回学校。我躲在房间里,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就好像一个坏掉的机器,等待着人们发现并宣布报废。
我总爱跑到屋顶上,听着煽情的歌,在便签上记录着在脑子里投射出来的句子,每一个字在我心里面都是血淋淋的,就好像是有人刻在上面,歪歪斜斜的,还淌着好像不会干的鲜血。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直视他们。
随着我心情的变化,我听的歌开始变得单一,从煽情的变成伤感的,最后是无人演唱的悲凉的纯音乐。
就这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顶上,单曲循环着……
……我的悲伤……
我总是期待这跳动的音符能带走我的悲伤,那微凉的秋风能吹走我的忧愁。可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我会从楼顶盯着漆黑的楼下发呆,就好像在凝望深渊一样。我知道,深渊也在凝望着我。
我感到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把我往下拉,我真切地感受到他拉的是我的心,他好像经过我的眼睛在拉扯着我的心脏。
有时候我会把脚伸出屋顶之外,制造它“不小心”把我“带”出去的机会,但它并不能做到。重点是因为屋顶并不够高,我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理智”占了上风。
渐渐的,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很危险。于是我立马联系了正在读书的珊瑚姐,托她带我到医院。
一开始只是会诊,医生给我开的病例单也只在我的抑郁情况上填了个一般,类型是9.1(那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寻常的一点也只是心理机能22岁(我有些记不清是几岁了,反正是二十以上),最离谱的是那时候我还未成年。
不过这对我来说应该是意料之中的,我在自己长达十七年的人生中确实思考了太多,内耗了太多。
到目前为止我的状况还是挺正常的,住院之后整个人开始发生一些“小”变化。
从对人对事的态度来说。之前我都在扮演一个听话懂事的乖乖女的角色(我敢保证就是在扮演),住院之后离开了那个“勾栏”,我便脱掉了角色外壳,开始向另一个“极端”探索。
那时候我想的是既然此路不通,那我就另辟蹊径,但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正在走另一个极端。哪怕是现在可能都还在向它靠拢。
我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但是说实话,我并不想撞两个南墙,总还有更柔和的路的,总会有的。
我向医生倾诉我的痛苦,有时候说的哽咽,还流出了眼泪。医生也耐心地倾听着,时时跟我着说她理解我。
或许你以为我终于打开了心扉,这个病一定会治好的。其实不然,我又进入了“勾栏”里,带上憨厚单纯的学生面具,和他们唱着曲。而面具下是一张不屑与打趣的脸……
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对医生会有那么大的隔阂(并不是对陌生人的那种陌生感,而是有意无意的疏远和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