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恨不得抽死自己
焦急慌忙冲下楼的人正准备朝门口跑，余光瞥见紧挨入户门旁边透露出一抹暖黄色灯光，顿时反应过来，暗自松口气。
吓死他了，以为暮婉清大半夜不辞而别。
调整好呼吸，男人方才踩着厚重的地毯走进去。里面的人沉浸在酒的世界，没听到动静，只顾摆弄手里的东西。
眼前温馨的一幕，莫名让男人放轻脚步。铺面而来的酒香蓦然使人身心放松，须臾之间，高大的身影已靠近吧台边。
“这是什么？”
修长手指端起一杯火红的酒放置鼻翼之下轻嗅，好独特的味道。
暮婉清不急不慢，心情看上去不错。勾唇浅笑：“尝尝看，我加了东西在里面，应该不错。”
哪怕再烦躁，但凡有自己喜好的东西，暮婉清便能很快从坏情绪中走出来。
江映川极少见她笑，而且俩人相遇这么久，她笑的次数十个手指头加起来都没有。尽管内心堵得紧，却依旧听话似的品味。
末了，表情略显怪异。暮婉清注视着他，原本柔和的小脸跟着紧张起来，紧盯男人不放：“怎么了，味道不好吗？”
心里却在想，应该不至于吧。这可是她在酒吧最受欢迎，也是出单率最高的一个酒品。怎么到了江映川这儿，如此古怪。
呃...
倒不是酒的味道奇怪，而是太惊讶暮婉清小小年纪，哪里学来的手艺。以他的了解，清儿没有出国的记录，更不会知道这杯玛格丽特其中的意义。
男人蹙眉，再次抿上一口，慢慢放下，明眸与女人对视：“清儿，你，很不开心吗？”
“嗯？”
为何突然问这个，她表现的很明显吗？
女人摇头，随手端起手边淡蓝色的烈酒，与男人的轻轻相碰。眼眸之间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大概有点吧。江映川，你说她回来干什么？”
暮婉清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单手托住下巴，怔然摩挲着高脚杯边缘，臆想似的继续说：“当初，她走的那般决绝，任凭我怎么跪在地上哀求都没用。现如今，是因为身边没人，所以才来找我的吗？”
假若她的设想成立，未免过于可笑。
这些年她受的苦算什么。
江映川知道暮婉清心里不好受，搭在吧台边上的手下意识伸出去，但想到父亲和暮阿姨的话，却又黯然收回。
好一会儿，无力道：“清儿，你能否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暮叔叔是真的因火灾意外去世的吗？暮阿姨又为何突然离开？”
这些疑点不弄清楚，他夜夜难眠。
暮婉清显然很迷茫，父亲走的突然，她根本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阴谋。再说，平时父亲在单位的口碑很好，也没和其他人有发生过冲突，断然不可能有人故意陷害。
往昔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暮婉清仰头一饮而尽手里的烈酒，悲痛至极：“江映川，我真的不知道。意外来的太突然，我当时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诉说的人，浑浑噩噩一个人在冰冷的殡仪馆哭了很久。等到回过神来，已是一年之后了。”
没人懂她当时的悲痛欲绝，很多次甚至想不开要自尽，可某个女人尚且在人世，她发誓一定要熬到她回来给父亲道歉。
“然后呢，暮阿姨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过去的事情自己无法改变，好在上天是公平的，让他们再次重逢。
“父亲出事之前。就是你离开后不久，当时正值高考冲刺关键阶段，某天晚自习回家之后，我无意中听到他们在争吵。”
往日里在她面前一直很恩爱的夫妻，那晚像极了两头失去理智的恶魔，争得面红耳赤。
她说，没有暮婉清，根本不会跟在男人身边受苦受累，她也不爱爸爸。
男人说，他早知道。可还是坚持了这么多年，他认为再坚硬的心，总有一天会被打动，却忘了女人的心思从一开始随着江父的离开也跟着走了。
因此，至始自终，她就没有爱上过暮婉清的父亲。之所以最后选择和他在一起，无非是因一次酒后的意外。
然，在那之前，她其实有过一个孩子。
“你放弃高招，也是为这个吧。”
此时此刻，江映川直觉一直大手紧紧攥住他的心脏，稍稍动一下，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是他，耽误了一个女孩人生中最美好的四年，更是拆散了暮婉清原本温馨小家的罪魁祸首。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替她承担所有痛楚，哪怕剥皮抽筋。
“还有一点”漫不经心续上一杯，继续喝着：“是你。”
咣当
江映川直觉一道白光闪过眼前，刺得他双目通红。这个消息，如果放在暮阿姨没回来之前，他一定会兴奋地抱着女人大喊。然则，此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暮婉清是喜欢他的，自始至终，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个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江映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抓起手边的酒瓶直接大口喝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苦闷的内心。
暮婉清没阻拦，二人都不好受。
她固执的单纯认为以江映川的条件，随便从人群中挑一个人都比她强。却忽略了年少时期的心动，是上天早已注定的缘分。
周遭，寂静无声。
俩人不知喝了多久，更不清楚醉没醉。
总之，当头顶的灯光倒映出两道身影，彼此呼吸缠绕再到稀稀拉拉丢了一地的衣服，他们仿佛不知疲倦一般，从昏暗的地下室不知怎么的到最后回到二楼主卧。
一场在严冬里畅汗淋漓的运动，二人闹到后来虚脱了似的相拥而眠。再次醒来时，已然第三日中午。
嘶，头痛欲裂。
江映川想要伸手揉捏酸胀的大脑，却忽然发现胸口软软的一团。而被褥之下，柔软的触感惊得他几乎要跳起来。
他们，竟然在醉酒之下，真的逾越了某条鸿沟。
意识到这点，江映川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他怎么能对暮婉清作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而且还是在他分明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之后。
男人触电般仓皇而逃，甚至都忘了要去查看一下脸色很不正常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