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毫无歉意
两张极其相似的绝美容颜,一个经过岁月洗礼多了份优雅的韵味;而暮婉清则正值人生中最美好的年
纪,即使未施粉黛没有任何动作安静站在那儿,惊为天人的完美五官无不彰显着她有多令人过目难忘。
几年未见,母女俩之间宛如隔着一条无形的横沟,饶是并排而立,却无一人率先打破此刻的宁静。
急色匆匆的江映川寻来,视线在注意到某个墓碑前的人时,慌乱无措的脚步瞬间顿住,安静驻足抬
头仰望某道孤寂的背影,黑眸与夜色融为一体,深不见底。
寒风袭来,终因上了年纪抵抗不住冷意的女人嗓音皆是颤意:“下山吧,你爸爸也要休息了。”
暮婉清没搭理她,缓缓蹲下来轻轻抚摸照片上的男人,温柔浅笑:“爸爸,我找到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他了。今天过来,是想把这件事情告知您。天冷了,您在那边记得多穿件衣服。女儿走了,下次带他来看您,晚安。”
随即,将被风吹倒的鲜花重新摆放好,站起身离开。
女人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敲打着男人火热跳动的心。
二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燃起点点星光。
江映川迫不及待走过去,双手捧住女人冰凉的小脸给她暖着,丝丝寒气随着他的话消失在冷风中:“清儿,我来接你回家。”
隔着几个台阶,望向身后跟上来的人颔首,礼貌开口:“暮阿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先离开这里再说。”
显然,此情此景,并不适合长谈。
江映川护着暮婉清,将她外套上面的帽子戴好,紧紧扣住女人小手塞进风衣口袋,简单回了个“嗯”字,而后用未受伤的那条手臂举起手机,为母女二人照亮下山的小路。
漆黑无比的山脚下,三人分别上了两辆不同的车。暮婉清和江映川走在前面,女人开车在后面跟。
只不过就在车子抵达市区边界,女人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越过俩人车子消失在昏暗的柏油马路上,不留一丝眷恋。
副驾驶的暮婉清冷嗤,果然是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她父亲。
江映川感应到她情绪不对劲儿,缓缓减速在临时停靠点刹车,单手打开一杯温热的奶茶递过去,安慰她:“可能天色太晚,阿姨有急事。明天我们去找她,不生气。”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他不知道母女俩说了什么,导致清儿脸色如此难看。其实,暮婉清虽恨,
却分得清事有轻重。听闻男人的话僵硬的脸部线条逐渐柔和,平静道:“手臂怎么样,有没有碰到?”
男人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浅笑:“有你在,没事。饿不饿,带你去吃宵夜。”
他出门找人的时候将近晚上八点钟,这会儿已是深夜十点多。那么黑的地方,暮婉清到底站了多久,内心又何其煎熬。江映川猜不透,更不想勾起她的伤心事。
稍稍恢复些暖意的人放松下来,把手里的奶茶凑到他薄唇边:“我不饿,你喝一点吧。太多了,回去会睡不着。”
江映川也不客气,就着她咬过的吸管含进嘴里品尝。从未喝过奶茶的人直觉一股难以言喻的甜从舌尖直达心底,忍不住多尝两口。
旁边的暮婉清稍显讶异,心想现在的大男人都喜欢女孩子的东西吗?奶茶这么甜腻的东西,他喝得惯?
嗯,咳
暮婉清不好意思出声提醒:“快没了,要不等会经过市区再买一杯,留着给你喝?”
咽下最后一口奶茶,江映川满足感慨:“清儿喝过的东西,真的很甜。你若喜欢,我每天都给你买。”
他知道女人爱酒,尚且对一些饮品店里做出来的东西没什么概念。之所以买,是在等顾玖的时候不小心听到路人讲的,所以才特地下车要了一杯。
只是没想到她会喜欢,江映川唇角的笑意顺着俊脸爬上眉梢,整个人浑身舒畅,仿佛手臂上的划口刹那间愈合,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她一时兴起的言辞,男人却当了真。暮婉清真怕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赶紧做出制止的动作解释:“别,酒比这个好多了。”
嗯哼,江映川有这么认为。两人闲聊一句,随即重新发动车子开往别墅。
尽管临睡前做了很多心里建设,可真到躺下来,暮婉清还是睡不着。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抛夫弃女的行径,她始终无法释怀。
诶
寂静的黑夜里,一声长叹额外响亮。
隔壁的江映川不知道,暮婉清几乎一夜难眠,在沙发上待了一整夜。
清冷的早晨,别墅内暖如艳阳高照的春天。
忽而门口传来门铃声,女人好奇谁会这么早过来,便顶着一双通红酸涩的眼眸跑去开门。
意料之外,以为是顾玖。刚要出口打招呼,只是平淡的目光看到来人之后,咻然转为阴冷,挡在门前:“你来干什么?”
不知女人从哪里查来的地址,她竟然在江映川没告知的前提下知道这儿,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身后,男人一袭宽松舒适的黑色家居服,头发微乱,带着晨起特有的嘶哑询问:“清儿,外面冷,你在和谁说话。”
问话的间隙,已然来到暮婉清身后。习惯性去抱她腰身的长臂在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下意识恭敬站好,向女人微微点头:“暮阿姨,快请进。”
明眸,却疑惑看向暮婉清,仿佛在询问是她请阿姨过来的吗?
别墅的主人都发话了,暮婉清再继续拦着显然不合适。阴冷的容颜瞥眼男人,转而越过他上楼去。
此时时间尚早,江映川把人请到客厅,沏上一杯热茶递过去,坐在沙发对面:“暮阿姨,您怎么知道我们住这里?”
走到二楼拐角处的人顿住脚步,表情凝重靠着墙壁怔怔盯着朝阳洒进来的一缕晨光出神,而后没了动作。
“喔,碰巧遇到顾玖,他告诉我的。”
女人简单带过,明显她不想过多去把今日来的目的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端着热茶品上一口,继续道:“你和婉清,在一起多久了?”
犹记得未离开之前,他们两个尚未成年。时光匆匆,转眼俩孩子已长大成人,算算年龄,谈婚论嫁倒也合适。
江映川没预料女人开口直奔主题,不自觉端正坐姿,礼貌微笑:“有段时间了。我和清儿昨天还在说,去接您来和我们一起过年。阿姨您,现在住哪儿,如果不方便可以搬来....”
话没说完,被女人强制打断:“不用,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不打扰你们年轻人。只是,小川,不是阿姨思想封建,婉清她似乎和高中时期很不一样,你...”
“你是不是想说我配不上他?”
离去的人复返,脸色僵硬。许是太失望,扶着楼梯的小手紧紧攥着,极力压着体内即将破土而出的恨意。
男人立马冲过去,轻声哄:“清儿,我陪你上去。”
然,被恨意控制大脑的人听不进他的话僵在原地,寒意四起,眼神冰冷无比:“请你马上离开,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昨晚在墓地,女人那句冷酷无情的“他还欠我一句道歉”,刺的她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