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戏台
戏台上。
俞大师一经亮相，嗓门一开，就迎来底下观众的满堂喝彩，直到演出结束，观众们的掌声以及脸上洋溢着的满足感从头到尾就没停下来过。
“好啊～俞大师不愧是俞大师，这嗓子是真好，唱的我是真舒服啊。”
“哎呦喂，俞大师功力不减当年啊，这是越老越够味啊，就这水平昆曲界第一真没什么可说的。”
“舒服，从头到尾挑不出一个毛病来，这百年一角，除了俞大师，我还真找不出别人来了。”
“……”
观众们纷纷赞叹俞大师技艺高超，称赞他的演出精彩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打从俞大师演出结束那一刻起，这周围送来的鲜花、礼物就没停过，俞大师收下了鲜花，把那些贵重礼物全都退了回去。
看着台上的师父倍受欢迎，台下的徒弟们一个个酸溜溜的，不禁纷纷感慨，自己何时才能成角。
俞大师深深对着底下的衣食父母鞠躬，一番发自肺腑的感谢之后，将话筒递给主持人。
主持人露出职业微笑，看了眼提示卡：“下面有请下一个节目《牡丹亭》，表演者：李子昂，顾倾夏～”
话音刚落。
就宛如一颗地雷落在了观众群众，轰的一声，底下的观众集体皱眉，眼神中带着三分不屑、七分厌恶，眼神交流之际，嘴巴也开始微微动了起来。
“顾倾夏，她怎么来了？这个背叛师门的家伙居然还有脸来啊～”
“无耻之徒，俞大师竟然真的原谅了这家伙，话说她旁边那小子是哪里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不是吧，居然还能让她上台，这种背叛师门的人放在古代可是会遭到万人唾弃的，也就是现在赶上了好时候。”
“……”
一群观众叽叽喳喳，简直是把【不喜欢】三个字刻在了脸上，甚至恨屋及乌，连带着跟顾倾夏一起演出的李子昂都轻微的受到了人身攻击。
若不是看在俞大师的面子上，或许大多数观众直接化身乌鸦哥——【卧槽！不演？那就别演了！】
看着底下的观众不太友好，顾倾夏的心也紧张起来，多年没有系统练习昆曲，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她把目光扫向旁边的李子昂，希望能从他哪里得到一丝安慰：“你就紧张吗？不知道怎么样，我心脏跳的有点厉害，可我两年之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啊。”
李子昂一脸淡定的说道：“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轰下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倾夏：“6～”
“你心态是真的好啊～”顾倾夏捂着额头，一脸安慰的说道：“也难怪，你没有经历过系统性的昆曲学习，实力也就是一般票友水准，让你理解我们这种专业人士的内心确实是难为你了。”
“行了～赶紧上台吧，我姐姐这催我回家吃饭呢。”李子昂催促道。
顾倾夏：“……”
……
……
看着眼前台上空无一人，演奏者迟迟未到，底下的观众怒气值逐渐飙升，由原来的窃窃私语变为了开始正常嘀咕。
似乎也是人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俞大师眉毛一皱，盯着舞台说道：“搞什么，怎么还不出来～”
此时。
正当所有人已经等的已经急不可耐，甚至有人喝倒彩的时候。
一个身影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观众的目光。
只见李子昂肩宽腰细，脸上洋溢着一股英气，眼神炯炯有神，面容清秀，鼻梁高挺，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身穿传统昆曲服装，披肩抹胸，腰间系着一条细长的绸带，脚踩着一双绣花鞋，整个人显得十分典雅大方。
顾倾夏身穿一件素雅的绿色披肩，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绣花罩帽，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眼睛明亮如星，面容秀丽，身材苗条，走路时轻盈如风，踏歌行的步伐轻快，节奏明快，表现出演员的活力和激情。
两人郎才女貌，姿色是不分上下，此处给化妆师加个肘子。
按理来说顾倾夏受过专业训练，而且还是从小就学，观众的目光应该全都放在顾倾夏身上，这是理所当然，符合逻辑的。
然而。
与事实相反。
在曲子一响，两人迈着步伐走进场的那一刻。
那些顶级票友们，眼光不由自主的瞟向李子昂。
单单这精气神、踏歌行（走路），一举一动，瞬间就把底下的观众给吸引住了。
原本已经怒火中烧的观众，硬是被李子昂一盆水给浇了下去。
“哎呦～这小伙子精气神不错啊～有点俞大师年轻时候那个样子啦。”
“嗯～慢慢来，基本功看着还能将就下去，就是不知道这唱的怎么样。”
“可以，还凑活吧，也就是咱们顶级票友水准，跟专业人士还有差距。”
“……”
顾倾夏似乎感觉到了这一切，在扭头的刹那，观众看不见的地方，眼神一变，看向李子昂，仿佛再说【小老弟～我是主角，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李子昂也是有样学样，在观众看不见的刹那回了一个眼神【你管的了我，你管的了观众看什么吗？】
此时此刻，顾倾夏的声音在舞台上慢慢响起。
【袖梢几温着牙儿苫也～】
【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是那何处曾相见～】
【……】
随着顾倾夏歌声在剧场中回荡，底下的观众也听的津津有味，闭着眼睛摇着头，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好～真好～不愧是戏曲天才，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嗓子还是没有变啊。”
“唉～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竟然走喽。”
“问题不大，跟同龄人一比较也算是拔尖了，但刚刚听完俞大师唱完，觉得跟俞大师差距有点大，倘若给她个二十多年，应该能追上俞大师。”
“……”
底下的观众基本上很有素质，生怕影响了旁边人的体验感，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只能自己听到，仿佛这些话不是说个旁边人听的，而是说个自己听的。
后台的俞大师看着顾倾夏，眼眶泛红，一脸欣慰：“好啊～唱的真好～看来这几年也没忘记基本功啊。”
无论是观众，还是俞大师，甚至是台后的师兄师姐们对顾倾夏的评价很高。
属于是天才行列，不负众望，两年未归，归来依旧是天才。
然而。
正当台底下的观众闭着眼睛，依着靠椅，摇着手中的扇子或是轻呡一口茶水，一脸轻松惬意，仿佛身处天堂，很是舒服的时候。
李子昂正常拿过接力棒，眼神一睁，嗓门一开。
【转过这芍药栏前。】
【紧靠着这湖山石边。】
【和你把领口宽衣松带。】
【……】
瞬间。
原本闭着眼睛的观众们瞬间睁开眼睛，表情也从之前的一脸享受变为极其惊艳。
后排的观众更是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想要仔细看清住这张少年的脸。
“卧槽！什么情况，这个小伙子嗓子也太清亮了吧，这这……这简直和现在的俞大师差距不足半分吧。”
“？？？这小伙子看样子也就和顾倾夏不相上下，怎么感觉这实力却超出顾倾夏不是一星半点啊”
“我不仔细听，我还以为俞大师转世重生了呢，这仔细一听虽然比俞大师差一点，可对方年纪轻轻，倘若给其一定的发展空间，两年之内，超越俞大师应该不是玩笑。”
“……”
人们嘴里纷纷念叨着李子昂的名字，企图在旁边跟其一样的观众嘴里撬出一丝线索。
原本素质极高的观众们，却在李子昂演唱的时候跟旁边的观众谈论起来。
此时的素质早已经被他们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个最为严重的问题【李子昂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台下的俞大师一脸懵逼：“？？？现在的票友都这么卷了吗？”
PS：作者对昆曲了解不深，查了很多资料，这牡丹亭总共一个多小时，但为了剧情安排我就没写，只是把它当普通歌处理的。